母子交鋒·上
果不其然,即便是定力好如蕭淮斐,都差點要被嗆到了。
“夫人如此熱情,怕是為夫要招架不住啊?!?p> 季桃灼看到燈光之下,他的耳尖仿佛也紅了點,不自然的別過頭去。
季桃灼這才覺得,原來當(dāng)蕭淮斐褪掉那副從容不迫,又讓人覺得懼怕的權(quán)臣外衣時,才終于帶上了干凈美好的少年氣息。
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的季桃灼美滋滋的吃了勺中的元宵,兩個人就這么安靜的吃著元宵,聽著外面的人聲鼎沸,看著盛世的繁華。
“等會送你回去,你好生休息,我還有些事要忙?!笔捇挫惩蝗怀雎暋?p> 季桃灼點點頭,今天出來這么久又驚又喜的,確實很累了。
再加上蕭淮斐是個大忙人,今天能陪她出來玩已經(jīng)很難得了。
蕭淮斐并沒有告訴她自己要去忙什么,因為他送季桃灼回去后就轉(zhuǎn)身回了蕭家。
“祖父休息了嗎?”他脫掉自己的披風(fēng),隨手扔給了前來迎他的管家。
管家忙接著跟在后面答道:“回公子的話,今兒上元節(jié),國公爺開心著呢,這會還沒入睡呢?!?p> 蕭淮斐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就徑直去見了自己的祖父。
屏退了下人,他這才朝他的祖父,齊國公蕭帆寧行了個禮。
“祖父,孫兒回來晚了,是不是打擾您休息了?”
他平日里甚少回府,再加上處理的事情太多,今天上元節(jié)居然突然回來了,齊國公只有高興的理,哪里會怪罪他。
他這個孫兒自小聰敏沉著,身為嫡長孫,蕭帆寧對他寄予厚望,但偏偏……
蕭帆寧看著他問道:“淮斐啊,你跟祖父說,今天回來所為何事?。俊?p> 蕭淮斐也不瞞他:“孫兒回來,是為了蕭幼衣的事,具體如何,孫兒有分寸,只是跟祖父講一聲,不要插手這件事?!?p> 蕭帆寧摸著胡子的手頓住了,嘆息一聲。
“祖父現(xiàn)在年事已高,朝堂又經(jīng)歷了動蕩,你作為下任家主,祖父對你一直期望頗高,而你在大是大非上一直做的很好?!?p> “但是淮斐啊,你的性格過于冷血嗜殺,幼衣她到底是你母親的寄托,你做什么祖父管不了,但是,別叫你母親難做,這些年她也不容易?!?p> “祖父多慮了,孫兒做事如何您還不知道嗎?所以您無須憂心?!?p> 蕭淮斐起身:“前些日子叫人尋著了沈周的《廬山高圖》,過兩天就給您送過來?!闭f完就推門離開了。
蕭帆寧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久久的沒說出話來,他教導(dǎo)了蕭淮斐這么多年,都扭正不了他的性子。
如今又豈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既然管不了蕭淮斐,那就只能隨他去了。
“母親現(xiàn)在在哪里?”蕭淮斐問管家。
“回公子的話,大夫人現(xiàn)在在佛堂誦經(jīng)呢?!?p> 蕭淮斐心下了然,沒有耽擱半分就直接去了佛堂。
看著身穿一襲花青色蜀衫,正跪在佛前敲著木魚誦經(jīng)的婦人。
蕭淮斐行了一禮,喚道:“母親。”
婦人聞聲停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
只冷淡的回了一句:“你回來了?!?p> “兒子回來有事情跟您商量,母親不如換個地方說話吧?!?p> 大夫人站起身,捏著手中的佛珠,神情寡淡的回道:“你回來是因為幼衣的事嗎?”
“母親何必明知故問呢?她做了什么,難道您心中真的不知嗎?”
大夫人扔掉手中的佛珠走到他面前:“那便走吧,我倒想看看我的好兒子,想如何處置她,又如何對待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