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奉年眼里像是含著光,一只手輕輕將桃枝插進自己的頭發(fā),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腦后,那動作十分輕柔,似是生怕自己受傷。
李子佩哪里經(jīng)歷過這些,只覺得紅了臉,眼前的這人,明明是來做自己的老師,卻總是讓她覺得格外親近,是一種與親人不一樣的熟悉感。
桃花和你很配。
謝謝。
原來公主殿下也有如此禮貌的時候。徐奉年松開雙手后仔細觀賞著李子佩的臉,隨后便這般說道。
李子佩一時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徐奉年感覺自己的頭痛了一下,隨后那只小狐貍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她穿著一身桃粉色的衣服,頭上的狐耳還未褪去,稚嫩的臉蛋看起來好像能夠掐出水來。
那張臉和眼前的臉重合,別無二致。
我的小狐貍呀,你何時才能與我回去呢,徐奉年又回想起小狐貍在自己腳下貪睡的樣子,小臉埋進身體蜷成一團,尾巴也隨著卷起來。睡夢中聞了太多的花香,小狐貍不僅睡的沉,也因此修為大增,不料竟就這樣修成人形。
雖然那時候她一心想著別人,可是沒關(guān)系,只要你的紅線一天在我的手上,我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小笨蛋。
看什么呢?本公主告訴你,即便你討好我,我也是不會讓你來教書的!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不要以為你自己怎樣,即便不是你,我也會拒絕教書先生。
不想讀書?徐奉年問道。
是不喜歡。李子佩望向徐奉年的表情是那般凝重,配上那張圓圓的臉蛋,實在是可愛至極。
我認為,學(xué)習(xí)是很重要的事情。徐奉年不斷踱步:我讀過書,所以看到這滿樹的桃花可以隨口說出“桃之夭夭,灼灼其華?!?p> 李子佩愣住了,她是個聰明孩子,自然知曉徐奉年的意思。
那,如若我讀書,也可以像你這般文質(zhì)彬彬,溫文爾雅嗎?
當(dāng)然。
李子佩似乎不那么抗拒了,雖然只是這一瞬間的功夫。
那你教我讀詩,我學(xué)會了你可能給我獎勵?李子佩拉起徐奉年的衣袖,一臉期待。
不知公主殿下想要何獎勵?
你。
這一次換成徐奉年驚訝了,他不明白李子佩說這話的意思。
子佩想要先生,先生可否一直在我身邊,一直教我詩詞,直到我能夠出口成章。
好,我答應(yīng)你。
好耶,那你就先把剛剛說過的古詩教給我吧,我還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句話是說桃花怒放千萬朵,色彩鮮艷紅似火。這位姑娘要出嫁,喜氣洋洋歸夫家……
什么情況?朱雀門?確定沒有聽錯?!
師傅,弟子確保消息是真的。
青空驚訝的看著林云祈,心臟忽然跳的厲害,喃喃自語道:朱雀門自滅門以來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究竟是誰,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云祈,幫師傅看守青龍門,我要親自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好的師傅。林云祈話音剛落青空就沒了蹤影。他心里不住納悶,不知道師傅為何如此看中朱雀門。
難不成是……是你回來了嗎,朱砂。
青空快馬加鞭的往朱雀門趕,一邊趕一邊想,恐自己是多心。
“朱雀門招弟子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第一位拜入門下即可成為朱雀門大弟子,可以免費上山學(xué)藝……”朱砂正在山下招弟子,她不斷吆喝著,手里還拿著紙單。
青空遠遠地聽見聲音,未等馬停下便輕功下馬,向著聲音處走。
走一走,瞧一瞧,朱雀門招弟子啦……朱砂正喊著,遠遠的便看見一個人影。
真的是你……
青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朱砂也看清了來人,她明白現(xiàn)在要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在原地看著對方,兩人都沒有動。
朱砂……回來了怎的不打個招呼,是不是在宮中受了什么委屈……青空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一看到朱砂腦子里的話瞬間消失殆盡。
青空,你怎的來了。
你招弟子這般大張旗鼓,我怎可能不知道。
也是。朱砂微微低下頭:近日可安好?
一切安好,如今你回來了,四大門派終于得以齊聚,改日我們慶祝一下,聚一聚。
不必了。朱砂知道,現(xiàn)在的四大門派,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四大門派了,自李長安去世,有新的門主繼承門派,門派里又找了新的弟子。
青空似乎也猜到了朱砂的想法,沒有再說下去。
即便如此,弟子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為你規(guī)劃。
真的?那便勞煩你了,青空。
青空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早已沒了當(dāng)初的意氣風(fēng)發(fā),相反的,身上多了很多的成熟穩(wěn)重,同時她身上的衣服也比少女時樸素許多,沒有過多的裝飾,顏色也較為統(tǒng)一,總之,怎么看都不像皇后的裝扮。
就連說話,都變得這般客氣生疏。
要不要和我去青龍門暫住一段時間?青空又問道。
朱砂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上馬。
朱砂提起裙子,跨上馬背,隨后便和青空一同揚長而去。
好久沒有像這樣歡快的騎馬了。朱砂大喊著。
以后有的是機會!青空回應(yīng)道。
朱砂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許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她果然不適合在宮中生活,如同自由的鳥不該生活在籠中。
過于沉重。
兩人速度極快,很快便雙雙到了青龍門。
林云祈早已在大殿等候。
云祈,備茶。
林云祈看著朱砂,不知她是何人,只是聽師傅的話沏茶。
朱砂,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李子墨呢,他可有同你一起?
聽著青空的問題,朱砂想了很久才回答:我自己出來的,李子墨被大臣們逼著娶新人,他迫于無奈怕我也遭受世人的唾棄,就把我休了。
什么邏輯!當(dāng)初入宮是他所說所應(yīng),也是他親口答應(yīng)要照顧好你……
不必再說,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的我,至少找回了快樂。
青空看著朱砂,不由得說了一句:現(xiàn)在的你,難不成連快樂都是一種奢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