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青空,無論如何,你現(xiàn)在還不能殺我……
青空看著李子墨真誠的眼神,這才關(guān)注到朱砂,朱砂已經(jīng)暈了過去,奄奄一息。
先饒了你。
青空把了把朱砂的脈搏,說罷,他轉(zhuǎn)過身準備要離開,可是隨后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過頭。
今后這江山之主就是你了,朱砂若能安好,你定要好好呵護她,她吃了太多的苦了,我們把她托付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江湖不見。
可是,朱雀門怎么辦?江湖四大門派,就這樣一直缺著嗎?李子墨沒有忍住,這樣問道。
你不要管了,我們自有安排,如今答應(yīng)你的,江湖已經(jīng)做到,請陛下也要遵守諾言,從此你我再無瓜葛,而朱砂,你要替我們照顧好,不然,李長安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李子墨默默點點頭,隨后立刻騎上馬:即使如此,我便不再多言,我會立刻為朱砂醫(yī)治,也在此立下誓言,定不負江湖,不負朱砂。
駕!青空不再回答,只是縱身上馬,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子墨也掉過了頭,兩匹馬朝著兩個相反的終點駛?cè)?,塵土被馬蹄踏起,隨后又平復(fù)在雨后熾烈的陽光下。
好疼啊,我這是怎么了……朱砂疲憊的睜開眼,身體的疼痛算不上劇烈,可是一動就撕扯開來。
對了,是戰(zhàn)場上擋了暗器,那暗器上有毒,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真是幸運。朱砂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可是,是誰救了自己呢?
慢慢扭過頭,房間里空無一人,寂靜的很,可看著熟悉的布局,朱砂知道自己還在宮里。
難道是李長安嗎?青空他們可還好,李子墨又是否還活著?朱砂肚子里一堆疑問,可惜四下無人無處訴說。
又過了一陣,門緩緩打開,一抹黑色衣裙進入眼簾,那人手里拿著藥碗,因為著急跌跌撞撞的小跑進來,看到朱砂醒了眼里難掩歡喜。
李子墨。朱砂淡淡的說著,沒有一絲情緒。
是我,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李子墨看著朱砂,端著藥碗的手始終沒有放下。
女子的沉默似乎在印證著她的直覺,李子墨看著朱砂的眼睛,忽然間也有些下意識的躲閃。
怎么還活著。我怎么還活著。朱砂的眼神里看不出溫度。
李子墨沒有說話,他知道朱砂還怨著他,可是他又如何才能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喜歡娜美才……
吃藥吧。李子墨知道自己此時說什么也沒用,不如讓朱砂快些好起來,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愛。
朱砂微微動了動胳膊,手背一劃,藥碗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摔了個稀碎。
我不喝,你走吧。
李子墨抓住朱砂的手,確認沒有受傷,這才緩緩站起身,身上的碎片嘩啦啦的掉在地上又摔了一次。
李長安已經(jīng)死了,青空獨自一人回了江湖,今后朝廷再也不叫長安,屬于長安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是子墨一年。
為什么,為什么青空自己回了江湖,其他人呢,其他人呢,朱砂想要質(zhì)問李子墨,可是身體太疲憊,已經(jīng)不支持她說這么多話。
明日我便繼位,屆時會繼續(xù)立你為皇后,雖然朝代更替,但我不會讓你因此掉價。
荒唐,青空你自己倒是瀟灑,把我一個人又扔到這水深火熱之中。朱砂扭過頭不愿再看李子墨。
這次李子墨也沒有再說什么,他吩咐下人將碎掉的碗收拾好,又囑咐他們照顧好朱砂,隨后便離開了。
前腳離開宮殿,后腳就有太監(jiān)急匆匆趕來,陛下,不好了,是于公公,于公公自刎了!
李子墨聽聞一路疾步走向大殿,沒想到早已晚了,在大殿門外毅然豎著一具尸體,正是于公公。
好個忠誠護主的公公,厚葬了吧。李子墨上前看著于公公的尸體,他至死手里都拿著一道圣旨,李子墨皺了皺眉只覺得奇怪,什么圣旨至今還在公公手上。
好奇終究戰(zhàn)勝了恐懼,李子墨將圣旨從于公公手中掰下來,緩緩打開,這是一道很長很長的圣旨。
是父皇的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有三子,長子懦弱如莽夫,次子嬌慣蠻橫無禮,小兒溫和卻少野心,想來是朕教育無方,這才致使三子今日這般嬌生慣養(yǎng),可惜悔之晚矣,只是朝廷不可一日無主,今朕立小兒李子墨繼位,望眾臣竭力護好吾兒,九泉之下朕亦能安心。欽此。
泛黃的卷軸上滴滴答答的被淚水浸濕,于公公的尸體被下人們抬走埋葬,李子墨看著忙碌的他們喃喃道:謝謝您給我一個真相。
即便如今這真相已晚,可這么多年能將圣旨保住已是奇跡。
李子墨早已經(jīng)不怪了,于公公跟隨父皇多年也不容易,他如今已經(jīng)沒有臉面再見到李子墨,選擇自刎李子墨能理解,沒有辦法的事。
隨后李子墨又來到大殿中央,看著給他報信的小太監(jiān)還算伶俐,于是立他為貼身太監(jiān)。
多謝陛下賞識。
不必如此客氣,你可有名諱。
小太監(jiān)搖搖頭:他們都叫我小郭子,沒有姓名。
那就叫郭公公吧。
嗻。
按照常理來說,李子墨嘆了口氣,后宮佳麗們是要為李長安殉葬的,但是朕念他們尚無子嗣,也沒有什么罪過,便遣送他們回家吧。
郭公公點了點頭,和李子墨打了招呼之后撤了。
都說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李子墨心中感嘆,這時他忽然想到小公主,李裳初尚年幼便沒了父母,李子墨想來想去還是要把她照顧好,雖然是李長安唯一的子嗣,畢竟也是自己的血肉之親。
也算是還了李長安一個人情。
李子墨想著,又覺得還是要見一見李裳初,立刻趕去公主殿。
陛下駕到。
奶媽聽到陛下到了趕緊跪到地上,連李子墨的臉都不敢看,頭緊緊埋在懷中,緩緩道出一句:參加陛下,陛下萬歲。
平身。
李子墨看著愣在原地的李裳初,明明剛剛還聽見孩子喊了句父皇來了又瞬間寂靜下來,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不是父皇……
小裙子隨微風(fēng)搖擺著,身體卻紋絲未動,看起來就像個小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