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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長安

第三十七章

一枕長安 北方小獅 2007 2021-09-21 18:44:16

  朱砂,朱砂。

  睡夢中,是誰輕聲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朱砂抬起頭,周圍是無盡的黑暗。眼前不知是誰背對著自己,只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朱砂,你瞧。

  面前的人緩緩舉起手,指向不遠(yuǎn)處的方向,朱砂隨著對方所指看去,卻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朱砂。

  那人再次叫了一遍她的名字,隨后便漸漸的消失在了朱砂的眼前。

  娘娘,娘娘。

  朱砂,朱砂。

  怎么回事,誰在叫我。朱砂一邊想著一邊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一眾人都圍在她身邊,她瞬間清醒起來。

  我的天,白夜,玄奇,南星,這,這是怎么回事兒?朱砂看了看四周,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不是后宮,這是……

  她回了江湖?!

  看著朱砂一臉疑惑的樣子,大家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后便將事情的原委說與她聽。

  昨日你睡了之后,允南王私自進(jìn)了宮……

  駕!

  李子墨不停的揮舞馬鞭,馬蹄一邊在地上踩出馬蹄印,一邊跨進(jìn)了皇宮的大門。

  之前王丞相打好了招呼,所以侍衛(wèi)并不關(guān)心他,一路進(jìn)了宮中,李子墨跳下馬,他先是到了李長安的寢宮,確認(rèn)了他正在寢宮之中,他又去到朱砂的寢宮,和南星簡單溝通了之后,他抱起朱砂便向?qū)m外走。

  可是,為什么……不是說好了里應(yīng)外合的嗎?這樣的話……

  朱砂的話還未說完,房門便打開了,是李子墨。

  不必了?,F(xiàn)在開始,你應(yīng)該明白,我們是一個戰(zhàn)線上的。

  什么,什么一個戰(zhàn)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朱砂不明所以的皺起眉來。

  昨夜李長安寵幸了王琳。王丞相和我打算推翻李長安,而你們想要?dú)Я顺ⅲ绻疑狭嘶饰?,我可以世世代代保證江湖的安全。

  朱砂只覺得這一番話可笑至極。

  李子墨,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世世代代保證江湖的安全,說起來容易,你如何能做到?歷代的先皇都不敢說出此言!

  我會告訴我的下一輩,將這個規(guī)矩一代又一代的傳出去。

  李子墨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朱砂,眼神中盡是堅(jiān)定。

  朱砂不知怎的忽的紅了臉:什么這一輩那一輩的,先把自己弄好了吧。

  江湖這樣做,最后無疑是兩個極端。

  要么贏了,雙方得到成全。

  要么輸了,從此世間再無江湖。

  這明顯是一場賭局。

  你要不要賭一把。朱砂這樣對自己說著,她看向周圍的人,將目光轉(zhuǎn)到了那個她從未見過卻能猜出的人身上。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當(dāng)今青龍門門主青空吧。

  正是在下。青空看了看朱砂,說道。

  朱砂聽他的嗓音,柔柔弱弱的,似棉花一般,又軟又輕。江湖中人,連女生都很難用出這樣的嗓音。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話。

  這樣柔軟的男人,真的能拿的出劍嗎?

  朱砂忽的掏出長槍,人還在床上坐著未動,長槍先她一步刺了過去。

  青空似乎預(yù)料到她的動作,一個轉(zhuǎn)身便躲開了,與此同時不知是從何處拿出了一記長鞭。

  這長鞭與朱砂往日所見過的長鞭皆不同,外貌似鎖鏈,每一個環(huán)處都有一個齒,仿佛刀片一般鋒利,這要是劃過誰身上,此人多半怕是沒了性命。

  姑娘這是要檢測在下的實(shí)力?青空緩緩說道,隨后向后走了幾步,騰出空間來。

  朱砂不言語,拿著長槍便刺了上去,青空的鞭子輕輕一甩,朱砂竟一時無處可躲,她向后退了一大步,瞇起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來。

  長鞭與長槍不同,體態(tài)軟,一般人很難駕馭,哪怕只是簡單的揮起,殺傷力也很強(qiáng)。

  更何況對面這人,似乎已經(jīng)將長鞭使用的如火純青。

  長鞭像蛇一般,繞出看似毫無規(guī)則的形狀。朱砂看著青空揮舞長鞭的手勢許久,終于掌握了長鞭的走向。

  只見她看著青空拿長鞭的速度,趁著其緩緩變慢的時候,一個健步上去撲到了青空身上,隨著慣性青空松開了長鞭,朱砂趁機(jī)打了個滾起身,將長槍指向了青空的喉嚨。

  眾人在一旁看呆了,皆不敢相信剛剛看到的。

  青空也愣了一下,好久才起身。

  你是,少有的,我的對手。

  青空看著朱砂,一字一句的說著,隨后緩緩將長鞭收起。

  朱砂并沒有感到自豪,心里對青空的武功卻有了個數(shù)。

  青龍門乃江湖四門派之首,即是這樣重要的決定,朱砂代表朱雀門聽門主吩咐。

  朱砂轉(zhuǎn)過身,向著青空行了一禮。

  青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但隨后便扶起朱砂:我認(rèn)為王爺?shù)脑捒尚牛m然對于江湖來講,這件事有些涉險(xiǎn),但在下愿意一試,希望您不要讓我們失望。

  李子墨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們放心,我不是李長安,說到自會做到。

  好。

  朱砂微微一笑:即是如此,我朱砂自然奉陪,那,二位意下如何?

  朱砂說完看向白夜和玄奇。

  自然。兩人異口同聲。

  大家去忙吧,我自是沒事,李子墨你留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大家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出了房門。

  李子墨,你今日所說,可是空口無憑?朱砂看著李子墨的眼睛,緩緩開口。

  李子墨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昨夜我親自看到的,李長安的的確確寵幸了王琳。

  那你所許的諾呢?

  自然會做到?,F(xiàn)在說的話,怕是沒用,實(shí)際會證明一切。

  朱砂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坐到床邊:你說的對,時間能證明一切。

  要一個人長大需要多久?要看清一個人需要多久?要證明一個人需要多久?

  無論多久,時間會沖淡所有。

  此時所擔(dān)心的,日后早晚會知道的。

  早晚會知道的。朱砂將心中所想說了一遍,隨后又躺到床上。

  李子墨,你恨李長安嗎?

  為什么這么問?

  李長安恨你吧。為什么呢?是因?yàn)槭裁床乓品兀?p>  他不得民心,即便沒有我,早晚也會有人向我這般,將他推翻,建立新的王朝。

  正如他當(dāng)年推翻了父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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