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順一路沒停,徑直跑回他的小院子。
院里一口半臂長的水井,常順盯著井看了半天。
他目光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終于,常順挪步過去,走到井前,一把掀開了蓋井的鐵板。
這井水不深,常順清清楚楚的在井水的倒映中看到自己的臉。
水中人眉目清秀,一雙劍眉鋒利無比,漆黑的雙眸中射出陣陣寒光。
常順清楚的知道,他不開心。
就連平日里自己見慣了的帥臉,此時自己看了也有想打的沖動。尤其是在注意到自己黝黑的脖頸之后,這種感覺更甚。
他想打自己,他頭一回嫌棄自己的身體。
太尼瑪丑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瞅瞅人家多嫩多白,再瞅瞅自己,黑的像后廚做的醬牛肉!
醬牛肉香??!老板娘可愛吃了。
說到香,常順又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胳肢窩。
嗅嗅,啥味道也沒有。
再嗅嗅,還是沒有啥味道。
常順瞅了眼井里映著的自己,眉頭緊蹙,滿眼懷疑,幾根凌亂的頭發(fā)以各種形式瞎倒。
此時的常順再一抬胳膊,“誒,對!”
有那味兒了!
常順順手抄過來打水的木桶,準(zhǔn)備洗澡。
……
一品閣,后廚。
常樂拽著手里藍(lán)色的包裹,聲嘶力竭道:“莫挨老子!”
這邊嫦禧抓著包裹的另一半,一臉威脅,“啥玩意兒?你敢再說一遍?”
常樂眼瞅著緊緊抓在嫦禧手里的包裹,終于敗下陣來,軟了態(tài)度。
“哎呀!嫦禧姐!我真的要過去了!村子里面已經(jīng)開始催了?!?p> 說著,常樂加大了力度,將包裹狠狠往自己的方向一用力。
嫦禧被突如其來的大力拽的往前一個踉蹌,常樂看著順著包裹撲過來的嫦禧,驚慌之下松了包裹。
經(jīng)過常樂的一番騷操作,嫦禧成功趴在地上。
包裹好死不死擋在胸口那塊兒,一般妹子這樣有個緩沖,還能摔地輕些,可嫦禧畢竟不是一般的崽。
她沒胸。
所以,在枕頭攔住她胸口的同時,她的頭由于慣性砸向地面。
一聲清脆的“砰”,響徹整個后廚,讓聞?wù)呙^。
聞?wù)撸喊敽锰?,仿佛砸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嫦禧姐!”
常樂懵了一瞬,立馬蹲下身將頭朝下的嫦禧扶正了。
嫦禧額頭滲出血跡,人早已昏迷不醒。
……
嫦禧的房間,古稀大夫正為嫦禧把脈。
大夫一頭白發(fā),白色的胡子垂直落到大概胸口的位置。
大夫動作極慢,就連呼氣吹起來的胡子都是特別慢特別有節(jié)奏的一起一伏。
常樂看著著急,“老大夫,她怎樣了,有沒有什么大礙?”
老大夫挪回了手,捋著自己的長胡子,不緊不慢道:“沒大事,也就睡個百八十天也就能醒了?!?p> 常樂:“什么?”
百八十天不叫大事兒?
老大夫繼續(xù)捋著胡子,抬頭掀了常樂一眼,“怎么了,不信老朽啊?”
“沒沒沒?!背愤B忙搖頭。
“要我說,論誰這么哐當(dāng)撞一下,也得見了閻王,這小姑娘命大,出血多了些罷了,性命是一點兒問題沒有!”
常樂嚇了一個哆嗦,比起見閻王的無力回天,睡覺換來的調(diào)養(yǎng)確實算不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