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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公主劉相夫

第十九章 拂墻花影玉人來

大漢公主劉相夫 唯妙唯笑 2097 2020-02-27 17:16:05

  “稍微停一下。”相夫打斷了前排的舞者,“跳躍的部分能不能再來一遍,我實在是沒有看清。”

  前面的舞者欠身聽命,又回到原地,站在中間的纖纖比劃示范道:“請郡主注意腳下,左手起時,右手滑落,腳尖踮地,左腳起,右腳上,然后旋轉身體,左腳跳到右邊,右腳跳到左邊,這樣往復一次,再前后各跳一次。”她跳完,看著相夫等待指示。

  相夫點頭,說:“好的,我們再來一次。”

  樂師奏樂,相夫跟著一群人,左手起,右手落,雙腳踮地又落下;

  左足上前落地,右足又跟上踮地;

  身體向右旋轉,順著方向從左跳到右邊.......有些吃力;

  相夫覺著跳躍的動作最難,而且總是覺得腳下打滑。卻見其余眾人都做得很是順當,便沒有作聲,繼續(xù)跟著練習。

  往復一次后,方向變換,左腳向前踮地,落地;右腳向前,踮地落地;然后左腳踮起,落下右腿往前一跳.........

  只聽“啊呀”一聲,一聲悶響從后面穿來。前排的舞者趕緊回頭,卻見相夫坐在地上,低頭不言。

  新燕和小桃趕緊上前扶住,所有的舞者也是跪地。

  聽見沒有聲音,李惢默默抬了一下頭,探了一眼,倒不像是摔得有多重,便又低了頭,額前的頭發(fā)擋住眼簾,讓人看不清神色。

  小桃見相夫面色凝重,一直沒有坑聲,忽然反應過來,趕緊伸手為她揉著腰。

  新燕四處打量一番,走上前,脫下了其中一個舞者的襪子,用手一摸,又退回摸了一下相夫腳上的襪子,厲色道:“大家都知道在這里跳舞是要褪掉鞋履,只著襪子。為什么沒有人告訴過郡主,你們穿的襪子和郡主所著不一樣?”

  若芳見無人回答,便磕著頭道:“啟稟郡主,我們在流芳榭練舞所穿的襪子,平日都是熟皮所制的襪,以免在木板上打滑;而郡主所穿的是宮里貴人們用的羅襪,若在這木地板上做跳躍的動作,很易摔倒。這個.......本應由掌管舞師的仆射胡娘子所提醒的。”

  新燕輕輕脫下相夫的襪子,又用自己的外衣搭上雙腳,把兩只襪子拿給洛塵,讓他去找樂府令解大人問話。復又蹲下觀察地面,發(fā)現(xiàn)今日的地板格外的锃亮,像是不久才打理過一番。

  她又轉過頭,看相夫還是坐在地上不說話,便走上前問:“郡主,是不是.......腰疾復發(fā)?”

  相夫疼得臉都發(fā)白了,額頭已經(jīng)沁了一層微密的汗珠,她勉強地點點頭,又叫回了洛塵:“先不要去管襪子的事。趕緊去太醫(yī)令.........傳義灼大人.........”

  洛塵聽了,立刻起身出了樂府。新燕找來幾個幫手,把相夫一起抬回了寢殿。好一陣子,流芳榭才清凈下來。

  李惢看著眾人離開,心滿意足的坐到了地上,手指輕輕在地面滑過,口中念道:“師傅,徒兒不孝,只能拿師傅來擋刀了。”說著,又從懷里取了一個布包,里面裝了一塊用剩的蠟油,然后隨手扔進了墻邊長信宮燈的燭火里。燭火瞬間燃得很高,像是人心中的火焰,伸著滾燙的舌頭想要吞噬著,又想毀掉心里最厭棄的部分。

  李惢看著燃燒的燭火,嘴角微微地抬起,然后頭也不回地往相夫的寢殿走去。

  相夫趴在床榻上呻吟,小桃急得一邊為她揉著腰,一邊自責道:“都怪我連累了郡主,這舊疾復發(fā),怎么比新傷還要疼痛?!?p>  相夫只偶爾問一句義灼大人是否到了,說完便繼續(xù)趴著。

  三人在房間焦躁無比,新燕一直在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又擔心相夫不太敢走遠,時不時地回去看一眼。只見相夫的臉色越來越白,摸著額頭還有點燙手,她有些擔心,也很是疑惑為什么摔了一跤比上次的腰傷嚴重這么多。

  天色越發(fā)陰沉,新燕怕相夫睡著后病情加重,便讓小桃一直陪著她說著話。她點了一支蠟燭,讓屋里稍微亮堂些,然后不停地在房內踱步,等著洛塵帶人過來。

  新燕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急忙往外走。只聽得外面風吹得地面和墻角的草葉唰唰地響,走來的像是有好些人的腳步。

  就在腳步快接近的時候,新燕忽然又聽得另一側窗邊有些聲響,像是有人在外面。她正要過去看,聽到背后開門的聲音,趕緊轉過頭。

  洛塵打開門,只見義灼拄著拐杖,旁邊一個高個子,身材修長,帶著一頂紗帽的青衣男子扶著她。新燕沒有多話,趕緊迎了兩人往屋內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向義灼講述相夫的病情。

  “義灼大人,郡主今日只是摔了一跤,卻又是發(fā)燙又是昏睡,奴婢們實在是擔心?!绷x灼沒有說話。新燕看到紗帽遮面的青衣男子像是微微抖了一下手,很快便恢復了之前的鎮(zhèn)定。

  幾人走到相夫塌前,小桃見有陌生男子來,便趕緊用被子再給相夫蓋好身體,只露出一只手腕。洛塵端了凳子放在相夫床榻旁邊,與青衣男子一同扶了義灼座下,然后側立一旁等待義灼的診治。

  義灼坐下道:“把她抱起來,正面對我?!毙√艺锨?,只見青衣男子止住了她,走上前抱起了相夫,然后坐下將相夫靠在自己的胸前。新燕看到,本想上前制止,想著救人緊急關頭,又克制住了。

  男子抱住了相夫,相夫略微睜眼,轉了頭去看,氣若游絲地說了句:“卿之藥師........”

  義灼把著脈,用另一只手摸了相夫額頭。眾人見她的眉頭越發(fā)地皺在一起,一時都有些慌神。她又從懷里布包中拔了幾只銀針,這一次沒有扎在相夫傷處,只取了人中,嘴下方的乘漿穴,和鎖骨之間的天突穴,往穴位深處一扎。三針都下得略深,相夫神識尚未清醒,一下子痛得大叫起來。小桃流著淚拉住相夫的手,抱著她的青衣男子沒有說話,只輕拍著她的肩膀,又抱得略緊了一些。

  她取出三只銀針,往蠟燭光亮的地方一照。

  “果然........”義灼輕輕地一聲驚嘆,又拿了銀針遞給卿之看。

  “除了人中,其余兩針的尖端都是黑色,分明是中了毒。”義灼說道,“郡主是被人下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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