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雪夜大火?”林瀟說著,腦袋思索著,這才想起前天詩臺上的遭遇,師父李歸年不過是給琴名單單添了“思雪”二字,眾人則驚慌失措,掩面逃命。
“對?!绷譃t又是問道,“前日李歸年彈的那首曲子你可還記得?”
林瀟回憶著想起:“《相思》?”
“正是,那這《相思》作者你應該還記得吧?!?p> “那當然,摩詰居士王維?!?p> “那這王維的身世你可了解?”林棟又是問道。
林瀟搖了搖頭:“只知道他學莊信道,精通詩書琴畫。”
“王維一生有兩位摯友,其中一位,便是李歸年,另一位則是瀚王趙瀚?!?p> “趙瀚?”林瀟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大舅?”
“對。”林棟點了點頭,“十八年前的那場雪夜大火,除了你大舅全府兩百多人外,還有一人葬身火海,就是那日前去道喜的王維?!?p> “我看族譜記載,大舅趙瀚不是得瘟疫而死的嗎?”
林棟輕聲一笑:“什么瘟疫能一晚害死兩百人,而且尸骨無存,至于那族譜,不過是先帝趙桀在世時堂而皇之編的鬼話?!?p> “那這前因后果如何,爹您細說?!?p> “這些年來,包括我和你娘,從未和你提及過你娘的爺爺,也就是你外曾祖父是誰吧?”
“外曾祖父?”林瀟仔細回想著,片刻后猜著:“我記得娘給我看過趙家的那本族譜,有點印象,我想想?!庇质窍肓艘粫?,林瀟雙眼一亮,立刻答道:“趙常!”
“那是化名,因為你外曾祖父和你外祖父犯了南國朝廷與御南宗的大忌,所以改名避諱?!绷謼澋幕卮鸾o林瀟潑了一頭冷水。
“那是?”
“趙昌?!?p> “趙昌?!”林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一遍:“趙昌?!雙日昌的趙昌?!我?guī)煾咐顨w年的親師那個趙昌?!”
林棟一臉認真,半點沒在開玩笑的樣子:“是,不然你以為當年李歸年,為何幫著你師父華鵲一起,為你彈奏了一年的琴曲幻術,讓你在幻術中安養(yǎng)心神,用來輔助你治療蠱毒?!?p> 林瀟還是不敢相信:“就是南國歷史最強者,當年那個即將步入靈圣,帶著近千御南宗修煉士抵御外敵,最后在‘七皇之戰(zhàn)’中隕滅的畫皇九段趙昌?”
林棟再次點了點頭。
“那,那……”說著,林瀟從納戒中拿出了那把小無極·憶梅思雪琴,“這琴按師父李歸年的說法,是他親師送給他的,也就是說,外曾祖父的琴最后又傳到了我的手中?”
林棟聽著并未作答,反而面對林瀟又是一問:“按那狂犬仲利雄的說法:‘恐是趙昌所難畫,春風再起南國殤’。到了明年春天,如果南國歷史上的屈辱國殤再次出現(xiàn),你作為外曾祖父寶琴的傳承人,能否站出來,成為第二個趙昌,保得南國太平?”
“爹你這就取笑我了?!绷譃t尷尬一笑撓著頭,“外曾祖父是靈皇九段的高手,孩兒不過靈者五段,天壤云泥之別,哪能相提并論,這要是傳出去,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
林瀟的一番言談并未讓林棟輕松多少,只見他憂心忡忡,連聲感嘆:“時不我待,時不我待啊?!?p> 林瀟聽了也明白如此,笑臉一拉,認真回道:“爹您放心,孩兒雖然修煉才兩年,但未來一定會倍加努力,為南國盡心竭力?!?p>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為何二十年前,會發(fā)生六國謀南的南國之殤了吧?”
林棟又是一問,林瀟又是細想,想了半天,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孩兒愚鈍,爹您還是直言吧?!?p> “那我給你提個醒?!绷謼澰捒谝活D,“你外曾祖父有幾個子女?”
“嗯……一個?”
“哪個?”
“南高祖趙盛?”
林棟點頭再問:“那你現(xiàn)在想想?!?p> 想了半天,林瀟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棟輕聲一嘆:“哎~,也不怪你,蠱毒的原因,讓你學得南國歷史少了些?!?p> “還是爹您體諒我?!?p> “南國幾千年歷史里,甚至是整個華夏歷史里,頭一回?!绷謼澱J真說著,神色間也透著惋惜,“頭一回在一個王國里,國主與宗主是同一血脈,而且還是父子關系,更重要的是,趙昌還即將步入靈圣,這下你想明白了吧?”
林瀟一聽,恍然大悟:“各國宗門與皇朝從來都是分而治之,互不管轄,雖然互有合作,但說到底,國主與宗主還是一山二虎。”
林棟滿意笑著:“繼續(xù)?!?p> “如果外曾祖父趙昌步入靈圣后,又將宗主之位傳給外祖父趙盛,那將是歷史長河中的頭一回,一個王國的國主和宗主同屬一人,而且還有靈圣這般世間獨一無二的強手,如果這事成了的話,掃滅六國只是時間問題?”
林棟合意一笑:“幾千年來,只有一人做到掃清宇內(nèi),統(tǒng)領八荒?!?p> 林瀟一聽,轉頭一瞧面前高聳入云的人型石雕,轉而瞧著林棟,感慨一聲:“神子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