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月當歌,嘆蒼天,欲虐我心神,幾還休?馬惜蕊坐在清水石橋上,原本不愛飲酒的她,今夜卻飲了不少。她一邊品著酒的滋味,一邊呤唱著母親教與她的歌謠。
以前她想著如何逃離馬楚的宮殿,現(xiàn)如今國破家亡,她一人顛沛流離,她才知道,有一個歸屬的地方,真的很好。
“你們到是也不錯,隨意的飄流!”她瞧著落在水中的點點飛花,它們尋找到了歸宿,而她的極樂凈土又在何方?心中有股愁暢,她提起酒壺,越喝越上頭。失意的人兒,總是想盡辦法消除心中的那抹憂愁。
“姑娘,你可別怪我呀!”月光中,馬惜蕊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蒙面的藍衣女子,說話間她便把馬惜蕊從橋頭推到了河里,然后快速逃離。
意外來得太快,馬惜蕊沒有掙扎,沒有呼救,她隨著身子沉入水里,受著窒息的感覺??傆腥讼牒λ?,她死也是早晚的事,可上天總是喜歡把她虐得傷痕累累,然后在她快歸西的時候,讓一位英雄來救她。
“撲通!”水漫過她的頭頂,馬惜蕊模模糊糊的聽見,好像也有人跳下了水,之后她又感覺有人把她攬抱在懷里。
“蕊兒!你沒事吧?”趙毅拍拍馬惜蕊的臉,她的模樣看起來有些不對。
“母妃不讓我死,我想我是死不掉的!”馬惜蕊看著趙毅,卻看見的是他的幻影,她嘴里也胡亂說著話。
“其實,我好怕痛!也好怕死去!奈何沒有人能容得下我。”說著說著馬惜蕊靠在趙毅的胸膛,滾燙的淚珠滾落了下來,只有在這種時刻,她才向別人褪下她的倔強。
“別怕有我在!”趙毅一邊安慰著馬惜蕊,一邊抱著她朝倚風軒走去。
“來人,快點給你們姑娘換一身依服!”兩位小丫頭坐在倚風軒的臺階上打瞌睡,趙毅如一陣風一般踢門步入殿內,兩位小丫頭驚跳起來,又連忙低頭做事。
“她如何了?”待一切忙碌退盡,趙毅坐在床角,問正在診脈的醫(yī)師。
“她脈相有些怪異,但從她的面相上看,只是染了風寒而已!”他行醫(yī)幾十載雖從未把過如此奇怪的脈,但他可以斷定這位姑娘只是得了風寒之癥。
“那多謝大夫了!”趙毅客氣的起身,向醫(yī)生鞠躬還禮。
“公子客氣了!”這些個有學識的人就喜歡客套的你來我往。
“黑影,送大夫回醫(yī)舍!”趙毅喚過一旁的黑影。
待黑影送走醫(yī)師,趙毅又重新坐回了床頭,他面上的神色,又變了一個模樣,他呆呆的看著馬惜蕊,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春竹,照顧好姑娘,煎好的藥一定要讓姑娘喝完!”趙毅起身吩咐后,又踏出了倚風軒。
“主子,你為何不在那女人推姑娘下河之前阻止她,如此姑娘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黑影突出現(xiàn)在趙毅身后,緊緊的跟隨他的腳步。
“不知道,那一刻我就希望她掉下去,也許是我在她心中的存在感太低了!”趙毅突然停下來,對著月亮自嘲道,他希望馬惜蕊能需要他,但是她好像對他一向都很冷漠。
“若是她知道,不是離你更遠?”黑影不明白主人的所思所想,更不懂男女間的這些繞人心扉的情情愛愛。
“我們今夜還有很多事要做!”月下他的背影有些孤寂悲涼,沒有等這種涼意持續(xù)得太久,他又如一縷風一般走了。
次日,日直上三竿,馬惜蕊才醒了過來,她坐起身來拍拍仍還在疼痛發(fā)暈的腦袋。
“春竹,房里怎么有一股子藥味?”馬惜蕊頭本來就疼,再聞到這些令她討厭的藥味,心情頓時不好了。
“姑娘,有所不知,昨晚你喝醉了,還染上了風寒,說來也奇怪,姑娘竟一夜之間便全好了!”別人得個風寒也要十來天才有好轉,而她卻如奇跡一般的存在,春竹不知是那醫(yī)者的醫(yī)術太好了呢,還是馬惜蕊的身體抵抗力太強了。
“是,是嗎?那我有沒有矯揉造作呀?”馬惜蕊一想起她喝醉就會痛哭流涕的樣子,就覺得非常的丟臉。
“這個恐怕只有,少爺知道了!”春竹瞧著隨意坐在床沿邊的馬惜蕊嬉笑道,她雖然不是趙府的正經(jīng)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趙毅對她是上心的,這些個丫頭也是有著攀附之心的。
“我的天,丟人都已經(jīng)丟到他的面前去了!”馬惜蕊掀起錦被,把渾身上下捂了個嚴實,好像她真的不能再見人了。
春竹噗嗤一笑,雖后退了出去,在她眼里若是趙毅寵愛馬惜蕊,她們這些丫頭面上也是有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