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雨霧彌漫，玉靈嬌趁著休息時(shí)間，撐了傘攜秦笑再次來到李昂草屋，正是為了李昂為她繪像一事。秦笑叩開了門，李昂淋著小雨前來開門，見玉靈嬌穿了一件軟銀輕羅繡裙，妝面清純，發(fā)上只帶一只玉蘭銀釵，清素若九秋之菊，哪有往常嫵媚嬌艷的樣子。
李昂施禮言：“玉姑娘來了，請進(jìn)。”玉靈嬌二人被請進(jìn)廳里，因著李昂冒雨開門的緣故，發(fā)上帶著細(xì)小的水珠，順著發(fā)絲流向額頭。玉靈嬌拿著帕子伸手輕拭李昂額上的水珠，李昂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緊張的僵在原地，秦笑微笑走至一旁，李昂鼻間只有那帕子上的幽香，入耳只有庭院里小雨淅瀝而落的聲音。
“書生，我今天的裝扮如何？”玉靈嬌擦完了汗，揚(yáng)著雙臂含笑問他。為了讓李昂為她畫像，她特意選了一件頗為素雅的衣裙，她想在畫上做一個(gè)干干凈凈的女子。
“玉姑娘今日的裝扮與往日不太相同。”李昂會心笑道。
玉靈嬌讓秦笑將椅子移到廊下，打算以春雨為景讓李昂作畫。玉靈嬌本想倚在懶榻上，這樣身子舒服身姿也美，只是沒奈何李昂家里沒有懶榻，她只好爬在椅子靠背上，仰臉看著庭外春雨。李昂擺好畫案，將玉靈嬌如此清雅之姿描于紙卷。
秦笑坐在屋里，將這靜謐的時(shí)光留給他們。雨聲淅瀝，玉靈嬌安靜的垂眸趴在椅背上，鴉睫卷翹，青絲飄揚(yáng)，像極了閨閣女兒賞雨。李昂心起波瀾，比起胭脂醉里舞姿卓越的靈嬌姑娘，他更喜歡眼前看起來安靜乖巧的玉姑娘。
“書生，我們算什么？”玉靈嬌垂著眸突然開口，李昂筆尖一頓：“玉姑娘怎么認(rèn)為呢？”別人都喊她靈嬌姑娘，唯獨(dú)李昂喊她玉姑娘。玉靈嬌有時(shí)會想，那些人都是她的恩客，可李昂不算。
“算朋友嗎？”
“嗯，是朋友。”李昂繼續(xù)揚(yáng)筆描繪玉靈嬌的臉龐，是朋友嗎？他與玉靈嬌的相識實(shí)在不太尋常，對李昂來說甚至是羞于人言。他向來不屑那般風(fēng)月場所，但玉靈嬌的出現(xiàn)，打破了他的認(rèn)知，是何時(shí)認(rèn)識到她與其他風(fēng)塵女子的不同呢？是那夜窗邊女子眸中的疲憊，還是爬在窗邊睡去的柔弱呢？
玉靈嬌聽了他的回答，嘴角不由上揚(yáng)。她喜歡跟李昂待在一起，只有跟他在一起時(shí)，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個(gè)人而不是別人的玩物。
“我真喜歡下雨天?！庇耢`嬌低聲言，李昂聽了不作答只是畫著，玉靈嬌接著道：“就比如現(xiàn)在這樣?！?p> 現(xiàn)在這樣？是現(xiàn)在下雨的天氣，還是兩人現(xiàn)在這樣？李昂眼眸微動，沉聲道：“我也是。”
此時(shí)氣氛曖昧起來，兩人都不說話了。玉靈嬌始終都沒有睜開過眼，李昂的畫上的女子還未描繪眉眼。
一個(gè)上午的時(shí)間過去了，玉靈嬌仿佛睡著的樣子，李昂擱下筆，抬眸一直看著她。目光落在眼前女子的眉眼上，柳眉如黛，粉唇若櫻。
“玉姑娘？”李昂試探的輕喊了一聲，四下靜謐，玉靈嬌沒有反應(yīng)，秦笑仿佛也在屋里睡著了。
李昂小心起身，來到玉靈嬌面前俯身。她呼吸綿長勻稱，好像真的睡熟了。李昂小心翼翼的探出指間，虛空描繪著她的眉眼。李昂心下緊張，見玉靈嬌仍沒有醒來的痕跡，輕輕將食指落在她唇上。觸感溫?zé)崛彳洠灰幌?，便立刻逃開。玉靈嬌仍沒反應(yīng)，李昂便又將食指落在玉靈嬌闔著的眼皮上，輕輕撫過。
玉靈嬌輕嚀一聲，鴉睫輕顫。李昂連忙站直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著庭外干咳兩聲。
玉靈嬌緩緩抬起眼，撐起身子，輕柔道：“我這是睡著了嗎？”
李昂背對著她輕“嗯”一聲，神色帶著些許慌亂，走到畫案前。對玉靈嬌勾起的唇角毫無察覺。“已經(jīng)畫好了?！?p> 玉靈嬌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臂膀，玉步款款走近，在李昂身邊俯身看畫。那畫上的女子兩手相撐垂眸趴在椅背上，面朝庭院，襯以淅瀝春雨與滿地落紅，氣質(zhì)清雅秀麗。畫上之人不說十分相似，也有七八分了。
玉靈嬌驚喜道：“真美啊?！?p> 玉靈嬌從他肩上探頭，兩人面頰挨得極近，玉靈嬌身上香味芬芳淡雅，嗅得李昂心跳的厲害。李昂心神恍惚，不敢亂動。玉靈嬌回頭正想跟他說話，一扭頭唇便蹭上了他的臉頰，落在眼角處。
李昂被這突如其來的吻驚得心頭撞鹿，他睜著雙眸呆呆愣住。玉靈嬌腦中也是一片空白，李昂沒動靜，玉靈嬌也保持著這個(gè)姿勢。悉悉索索的雨聲為二人伴奏，是誰心若擂鼓？是誰不舍得推開對方？是誰想讓時(shí)光一直保持在這一刻？
二人的呼吸聲粗重起來，李昂一把攬住玉靈嬌的腰身，讓她跌進(jìn)懷里。玉靈嬌仰臉看著李昂如墨的雙眸，鴉睫微顫，李昂垂首將唇落在櫻唇上方，卻不印上。他喉頭滾動，干咽了一下，開口：“我……”
玉靈嬌一把挽上他的脖頸，櫻唇吻上，將他的話語盡數(shù)堵住。
仿佛吻了很久很久，二人都不舍得解開牽絆。雨，停了。兩唇終于分開，李昂睜開眼，看著面色酡紅的玉靈嬌，一手撫上她臉頰，喉頭滾動。玉靈嬌倚在他懷里，指尖在他脖間摩挲，激得李昂心頭微顫。
“書生，我餓了?！庇耢`嬌縮在他懷里慵懶道。
“你想吃什么？”
“書生你去做給我吃吧。”
“好?！崩畎罕е鹕磉M(jìn)屋，輕輕將她放在椅上，吩咐道：“你在這里等我?！?p> 玉靈嬌乖巧點(diǎn)頭。待李昂去了廚房，她起身走進(jìn)了他的臥房。
蘇炙
我太喜歡寫玉靈嬌李昂這一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