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歡歡回到阮府已經(jīng)很晚了,簡單洗漱之后,她便上了床。
只是她卻怎么也沒有睡得著。
夜很深,但是她卻很清醒。
她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柳青說的那句話。
“別害怕,別皺眉。”
這句話就好像柳青在說:別怕,有我在。
好久不見,她很想現(xiàn)在就去凜月閣找他說說話,盡管仔細想想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
但是她就是想和他說說話。
她越躺越清醒,越躺越清醒,越來越想與他說話。
于是她的窗戶響了。
咚咚
是指關節(jié)敲擊在木頭上面的那種獨特的聲音。
那聲音特別輕,輕的就好像是手在桌子上不經(jīng)意的敲打一樣的聲音。
但是阮歡歡聽見了。
“誰?”
其實她知道。
是柳青。
但是她還是想問一問。
她從床上下來,飛快的跑到窗邊打開了窗子。
“你膽子好大?!?p> 她心跳如雷。
柳青輕笑。
“你就不怕是劫匪?”
阮歡歡看著站在窗外的柳青,他似乎已經(jīng)洗漱過了,還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我猜到是你。”
“你怎么猜的?”
“因為我剛剛在想你?!?p> 柳青愣住了。
“你不知道嗎,如果很想很想一個人,那個人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p> 柳青本想逗一下她,但是沒有想到阮歡歡會這樣說。
“你剛剛是在說你很想很想我嗎?”
阮歡歡看著一臉認真的柳青,忍不住逗他,“不是?!?p> 柳青急了,“不是我是誰,你想我我來了啊。”
阮歡歡瞅了瞅書桌上的青鳥,笑道:“我在想他?!?p> 柳青眼神一變,目光像一把小刀一樣刮向了青鳥,他慢悠悠道:“太后今天說喜歡他的羽毛,要不要我再送太后一些?!?p> “別別別”阮歡歡怕他真的再拔青鳥的毛,“我剛剛騙你的,我就是在想你,想的都睡不著了?!?p> 柳青抿抿嘴,熟練的從窗戶上爬進了屋子,一把抱住了阮歡歡。
“我就知道你想我,所以我才來了。”
柳青比阮歡歡高了不少,把她整個人擁進了懷里。
熟悉的香味又一次的鉆進阮歡歡的身體里。
他們相擁在月光下,窗外的花像八卦的婦人,全都鉚了勁的往上開花,試圖看看屋里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月光灑在院子里,竟然有點點的亮光從花朵上面浮了起來,與月光一起照亮了整個院子。
“我好想你啊?!彼恼Z氣像是小孩子在撒嬌。
柳青把頭埋在阮歡歡的脖頸上小聲的說著自己心里憋了好多天的話。
“我在那里待的都要瘋了,偏偏難度又很大,要在那里待很長時間,本來至少還要兩三天才能回來,但是我等不及了?!?p> “從你回我你想我的時候。”
阮歡歡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誰回想你了?!?p> “哼”柳青輕哼一聲松開她,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你看,還想狡辯?”
他手上拿的是阮歡歡回她的信,整張信紙上只有兩個字。
想了。
阮歡歡想起這封信之后柳青就再沒回過信就有些生氣,害她后來每天都等回信偏偏一封信都沒有了。
“哼,回過信之后某人可是一封都沒在回過我,害我還每天都在等著回信?!闭f著她踮起腳去搶柳青手中的信,“還我!”
柳青反應多快啊,小時候每天在花谷被景洪追著打,早就練出來了。
他把拿信的手舉高,阮歡歡本來就比他低很多,饒是阮歡歡踮著腳去夠也夠不著。
阮歡歡見也夠不到,索性倒了兩杯茶坐了下來。
柳青把心小心翼翼的折好重新放入懷中,然后從另一側掏出厚厚的一疊子信紙,他把信紙遞給阮歡歡,“誰說我沒有回信的?”
阮歡歡接過信,驚訝的看著他,那一疊子信至少有八九封,正是柳青距離上一次給她寄信的天數(shù)。
“我只是想要親手給你?!?p> 阮歡歡看著他,屋里沒有點燈,但是也足夠明亮。
她能清晰的看到柳青的臉。
她看著手中厚厚的信紙,嘴角不經(jīng)意的彎起,原來他一天也不曾忘記。
“從你回我信的時候,我便一天也不想在那里呆了,然后最后那幾天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給安排好了,收尾交給了他們,我自己啟程提前回來了?!?p> 他趴在桌子上,看著阮歡歡輕聲說著,“一路上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迫切,幾乎沒有怎么停過,只有馬累的實在不行了,我才停下來歇一歇?!?p> “如果不是青鳥太無能了,不能背著我回來,我可能早就到了?!?p> 瘦小的青鳥在一旁翻了個白眼。
“最后兩天我都沒有停,一路趕到了長安城。昨天夜里我還讓青鳥提前回來告訴你我回來了,誰知道他那么無能?!?p> 青鳥: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晚上我回來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焦急,一身都是路上沾染的塵土,等我匆匆到這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不再,把我氣的當時就把青鳥的毛給拔了?!?p> “后來才想起來他說話你聽不懂,然后我又匆匆的趕到宮里。”
歡歡嘆氣,鳥鳥無語。
阮歡歡把茶往他身邊推了推,“一路上很累吧?”
“不累?!绷喟巡璞崎_,往她身邊又靠近了一點,“想著你怎么會累呢?”
噌的一下,阮歡歡剛剛平復的心跳又劇烈的跳動了起來,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今天真的特別漂亮?!?p>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人在那里,我可能那個時候就去抱你了。”
阮歡歡被柳青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緊緊握著茶杯,盡管她一口也沒有喝。
關于感情上面的事情,即使她重生一世,也不是很會打理。
前世,李炎恩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她生活完全圍繞著李炎恩一個人,但是她發(fā)現(xiàn)這樣的感情往往令人悲傷。
她完全沒有自己的世界,她忽略了很多人,很多人情世故她都不懂,不是因為李炎恩把她保護的很好,而是李炎恩從來不會去在意她這些,她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封閉在李炎恩世界里很小很小的一個角落里。
經(jīng)過前一世,她對待感情的看法也不一樣了,她變得有些恐懼,恐懼產(chǎn)生感情,因為她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該怎么相處了。
與李炎恩在一起時,她總是小心翼翼的,恐怕她會惹他不開心,久而久之她也忘了自己是不是開心。
而且她內(nèi)心里還很自卑,無論如何她的靈魂是前世回來的,她總覺得自己的靈魂不干凈,她對柳青的心意她心里很明白,是喜歡。
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就像現(xiàn)在這樣,兩兩相對,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捧著茶杯想了很久很久,柳青也沒再說話,他真的很累,但是他依然趴在那里看著阮歡歡,好似只是這樣看著她就足夠消除跋山涉水的疲憊。
“柳青?!比顨g歡扭頭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叫他。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