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剛說完,蘇盛強(qiáng)就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塊匾大小的牌子,斜立在了左側(cè)。
還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
阮歡歡肺要炸了,怎么回事嘛?!
牌子上面有厚厚一摞的紅紙,蘇盛強(qiáng)把最外面的一張撕下,漏出來了燈謎的題目。
“第一題~”蘇盛強(qiáng)高聲道:“踏花歸來蝶繞膝,打一中草藥?!?p> 這么簡單?
雖然是氣李圣與太后平白無故搞這一出,但是她還是得防著李炎恩,雖然不知道能防幾題,但能防一題是一題吧。
阮歡歡站起來道:“香附。”
她一站起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說出答案更是讓人驚奇,席上雖然文臣占大半,但是對中草藥都不熟悉。
蘇盛強(qiáng)揭開題目,露出了謎底,“恭喜郡主答對第一題?!?p> “好!我們歡歡果真是才女一個啊。”太后贊嘆道。
“花與蝶可以解釋為香,而繞膝可以解釋為附?!比顨g歡謙卑道:“此題雖然看起來很難,不過是因為尋常人對中草藥不熟悉,歡歡從小便喜歡花花草草,對中草藥也有一些研究,是歡歡占了些便宜罷了?!?p> 唐溫笑道:“我們歡歡長大了,越加謙虛了。”
“第二道~”蘇盛強(qiáng)撕下上一張的答案,露出來下面的題目,“春雨連綿妻獨宿,打一字?!?p> 此題一出,席上的人統(tǒng)統(tǒng)不說話了,全部都在思考這道題目。
阮歡歡用力的拽著自己的衣擺。
打一字,打一字,是哪個字?
她在心里不停的翻著自己看過的書,學(xué)過的字。
越翻越亂,越翻越?jīng)]有頭緒,她害怕會有一個她熟悉又恐懼的聲音響起來。
終于,寂靜了好一會兒,那個讓她害怕的聲音還是響起來了。
“一?!?p> 不見其人便聞其聲。
那聲音溫柔中帶著沙啞的疲憊,他坐的本就遠(yuǎn),在宴席的末尾,那聲音輕的幾乎讓人聽不得。
但是還是很清晰的傳進(jìn)了阮歡歡的耳朵。
席上說不得很安靜,也有小聲討論的聲音,盡管他的聲音不大,還是模糊的讓李圣聽見了。
“是誰?”
遠(yuǎn)遠(yuǎn)的,阮歡歡看見李炎恩站了起來,恭身道:“兒臣李炎恩?!?p> 這一聲清晰的傳進(jìn)了席上所有人的耳中。
“誰?”唯有太后好似沒有聽清,“站的那么遠(yuǎn),到前面來?!?p> 阮歡歡看到李炎恩像是征了一下,然后從座位上離開,慢慢走到了前面。
經(jīng)過阮歡歡面前,他頓了一下,然后停了下來,單膝跪下行禮道:“孫兒李炎恩,見過皇祖母。”
“哦?!碧蟮瓚?yīng)了聲,“是你啊。”
“你方才說謎底是什么?”
“一?!崩钛锥魈ь^看著太后,“此題題眼為春,雨綿綿意為陰天,沒有太陽,將春字底下的‘日’字去掉。妻獨宿意為‘夫’不在身邊,所以再去一‘夫’字,留下來的就是答案?!?p> 席上眾人紛紛用手在桌子上比劃,等比劃完,卻連贊嘆都不敢。
太后看著下面跪著的李炎恩,“蘇盛強(qiáng)把謎底揭出來?!?p> “是?!碧K盛強(qiáng)點點頭,小心的把題目撕下,露出了答案,“恭喜楚王答對一題?!?p> 阮歡歡手微微顫抖著,她氣自己。
“別跪著了,起來吧?!?p> “謝皇祖母?!?p> 太后喝了口茶,淡淡道:“你離的太遠(yuǎn)了我聽不見?!彼噶酥咐钗鮽惻赃叺目盏兀熬驼驹谝慌源痤}吧。”
李炎恩愣了愣,然后恭身道:“是。”
阮歡歡實在是沒有想到今日還能整這么一出,瀾滄河與結(jié)考一共避開了三次,萬萬沒想到在她以為不會那么快的在有讓他站起來的機(jī)會的時候,來了個猜燈謎。
而且給的彩頭比瀾滄河與結(jié)考給的彩頭還要更大。
在李圣與太后面前,阮文杰也不能再去掩蓋誰。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能感受的到此刻李炎恩正在盯著她,她不敢抬頭與他對視,她害怕此刻他得意的看著她的恐懼。
阮歡歡瞥了一眼面色冷淡的太后與李圣,如果不是他們臉上的冷意太過自然,阮歡歡甚至都懷疑這是他們兩個密謀好刻意要給李炎恩這么一個機(jī)會了。
實際上她沒懷疑錯。
席上所有的人,能稍微與他對上一對的人便是李熙倫,但是李熙倫卻是對著燈謎無動于衷。
被打擊的太狠,李熙倫現(xiàn)在就像是蔫了的茄子,從賞燈回來就再沒有說過話,只是在李炎恩到他身邊的時候?qū)λα艘幌隆?p> 她不知道,現(xiàn)在李熙倫滿腦子就是她說的那句:嫂子一定喜歡。
阮歡歡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還有這么一出,她就稍微給李熙倫留一絲希望了,好歹能打起精神來猜幾個燈謎。
第三輪題目已開啟,“路盡言未盡,打一成語。”
蘇盛強(qiáng)的聲音本是有些粗獷,入了宮音調(diào)逐漸變得有些尖,整體的聲音又沙啞且尖,平日里聽也沒什么,現(xiàn)在聽的讓她心驚膽顫。
路盡言未盡,阮歡歡現(xiàn)在什么也想不出來,只能想出來路盡言也盡。
偏偏就那李炎恩,題目一出他便脫口而出答案。
“說長道短?!?p> 太后看他,“嗯?”
“謎底中的‘道’,是指道路的‘道’。”
眾人恍然大悟。
蘇盛強(qiáng)撕開謎底,“恭喜楚......”
“這里好生熱鬧啊?!?p> 蘇盛強(qiáng)話音未落,宴席末尾傳來一如春雨般清冽的聲音。
阮歡歡心一悸,她抬頭往席末看去。
柳青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袍子,仔細(xì)看去,衣擺松松垮垮褶皺不平,甚至還帶著些許塵土。
但這些都絲毫的不影響柳青那渾然天成的氣質(zhì),與修長筆直的雙腿。
他邁著大步走到阮歡歡面前停下,然后面朝太后點了點頭。
眾人驚了。
李圣更是直接從坐席上走了下來激動的看著柳青說:“付愛卿來信說還有兩三天才能班師回朝,國師怎么今天就回來了?”
柳青彎彎嘴角,“有特別想見的人,當(dāng)然會回的快一點?!?p> 阮歡歡措不及防聽見這句話,耳朵紅了。
沒等李圣反應(yīng),柳青上前走到太后面前,“我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城中無人,打聽了一下才知今日是太后生辰,趕路趕的都不知道時間了,急著來這里也沒能換一身衣服,太后莫見怪。”
柳青雖然對李圣沒有禮儀,對太后還是有那么一分禮儀。
“也沒來的急備禮物?!绷喟咽种械囊话褨|西放在太后的桌子上,“這是我們谷中的特產(chǎn),太后不要嫌棄?!?p> 阮歡歡看了看柳青放在桌子上東西。
特產(chǎn)?
那分明是青鳥剛長好的羽毛......
“怎么會嫌棄,這羽毛真是好漂亮?!碧竽弥鹈珮泛呛堑男χ?,“可以請人做一把扇子,哀家喜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