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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fēng)萬里吹我心

36.我愛你

南風(fēng)萬里吹我心 顧恣 4374 2020-03-14 11:31:13

  那碗湯中止了冷戰(zhàn)!

  劉姨喜笑顏開的借過唐景琉的外套,猜想兩人和好指日可待,于是問了一嘴,“先生這幾天還要加班嗎?”

  “不會了,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了?!?p>  劉姨得到肯定態(tài)度,樂滋滋的邁進廚房親自下廚做幾個拿手好菜。順便溜上那這一好消息告訴南風(fēng)。

  南風(fēng)扯出一抹假笑,配合劉姨,“哈哈,這真是太好了。對了劉姨,我要換身漂亮衣服?!焙遄邉⒁?,立即關(guān)門反鎖。

  飯菜端上桌也不見南風(fēng)下來,劉姨的目光是不是在樓梯口打轉(zhuǎn),期待打扮楚楚動人的某人下來,好話哄一哄先生。

  “劉姨,你在看什么呢?”唐景琉舉起筷子夾菜,劉媽心不在焉的端菜,從他面前險些灑落的湯汁因為他的發(fā)問,又滾回盤中。

  “先生,我去看看南小姐,怎么打扮這么久?!?p>  “打扮?”他瞬間了然,“劉姨別去了,那小丫頭拿話誆你呢?!笨峙略缇吐淞随i在屋里呼呼大睡呢。

  劉姨臉色一緊,生怕自己說錯話,忙不迭解釋,“先生,你可千萬別責(zé)怪南小姐,這幾天她加班到很晚才回來?!?p>  唐景琉再三保證下,劉姨才松了口氣,“不吵好,感情就要和和氣氣的。這樣我才能看見小少爺出來呢?!?p>  唐景琉瞇了瞇眼,笑道:“快了!”

  劉姨也不敢多問,心里大概知道喜事將近,樂滋滋的下去休息。

  晚上蕪館口車水馬龍,閃爍的霓虹燈照得通明。許久未來的人突然出現(xiàn),經(jīng)理忙不迭的開了最新到的好酒送過去。

  大把大把的鈔票不動聲色的透過一張張卡片刷走,無形中多股暗流和欲望交織成網(wǎng),網(wǎng)住這兒的每一個人。

  男服務(wù)員端著醒好的酒走進一間包廂,再出去時走廊燭燈已被點亮,橘黃一抹微光,撲棱撲棱似在上下跳躍,而后恢復(fù)寧靜,招搖這片秘處。

  官仁倒在沙發(fā)里,似有疲憊,閉著眼睛不說話。吳銘活潑,倒了杯酒,鼻尖下一聞,“這兒經(jīng)理倒真是個懂事人,知道送什么酒體面?!?p>  話音剛落,柳西晨推門而入,對面投射的光陰跳動幾下,剛好唐景琉的眼皮也跳了起來。

  唐景琉坐在沙發(fā)最右邊,接著官仁躺在旁邊,柳西晨進來徑直走到左邊,那里有個衣架。

  “呦,這貴客……”吳銘馬屁精似的蹦起來,跳到柳西晨身邊,“你爹準(zhǔn)你來這?”也不怪他吃驚,他們四人中也就柳市長特殊,對柳西晨家教甚嚴(yán)。官宦子弟,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列的清清楚楚。所以阿西是他們四人里頭最學(xué)好的。

  柳西晨脫下外套時還不忘瞪他一眼,“聽說你爹讓你相親了?!?p>  一說相親兩字,正好戳中吳銘痛處。蔫了吧唧倒在沙發(fā)上扮演枯萎。也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這幾天老在他耳邊嘮叨,說什么唐景琉這么穩(wěn)重的人都結(jié)婚了,你這么不成器的敗家子也該結(jié)婚收收心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四處張羅相親。什么張家小姐李家姑娘,不管合不合適,先一頓撮合,拉過來直接見面。車輪戰(zhàn)相了一個星期,終于他忍不住找了個借口溜出來。

  左右翻滾,口中哀嚎,“我不要相親,那些小姐都有病,公主??!居然還有人問我能不能一直把她當(dāng)公主,婚后上洗手間都要公主抱過去。你說她腦子是不是被什么糊住了?!?p>  “要不咱倆搭伙過日子得了,就告訴咱們爹,我們不畏懼世俗的眼光勇敢走向一起?!卑胱咽直鄞钤诹鞒坑壹纾瑯O其猥瑣的沖他擠眉弄眼,企圖暗送秋波。

  柳西晨抖下滿身雞皮疙瘩,“別!全天下男人都可以,就我不行?!?p>  官仁睡不著了,躲在暗處偷笑。

  也不知道吳銘怎么想的,一耍寶有些話就不經(jīng)大腦脫口而出,“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看上南風(fēng)那個小丫頭了。還笑,呦呦呦,柳大少好純情,還臉紅。”

  唐景琉本來呈現(xiàn)舒適的神經(jīng)開始緊繃,靠他最近的官仁感受到他的氣壓風(fēng)暴正逐漸醞釀,于是舉起左腿踢了一腳,成功打斷吳銘的喋喋不休。

  “你干嘛?”吳銘捂著背部痛苦的樣子,“好痛,哎呀……沒有兩百萬我就不起來?!逼鹣却蠹叶急凰纯嗟臉幼咏o嚇到了,加上綿轉(zhuǎn)悠長的痛叫。大家是朋友互相打鬧很正常,官仁雖然踢了一腳力道控制的卻很輕。他倒在地上后又說出這番話,大家才反應(yīng)過來被他耍了。

  官仁見目的達到才松了口氣,誰知唐景琉并不想中止這個話題。

  “你是認真的?”面上帶著幾分笑,旁人看不出,官仁卻瞧著心驚肉跳。唐景琉這廝明面上比正經(jīng),私下里極其悶騷。什么都能往肚里藏。正因為什么都忘肚里藏,所以面上根本顯不出情緒。但是他們玩的時間長,長處的久,也不是分不清他的情緒。他生氣的時候和旁人不同,旁人生氣冷著臉抿著嘴,眉頭微蹙。他不同,回回生氣眉尾就開始上調(diào),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得虧的燈光暗,否則在場的人都瞧得清楚。

  柳西晨點點頭,露出幾分靦腆,“這個是自然,等了那么久,再耗下去,我怕她回頭跟別人跑了。”

  好死不死,吳銘智商又開始掉線了,“哎呀你要是和南風(fēng)成了,這不是喜上加喜,親上加親?!?p>  “哦?怎么個喜,怎么個親!”唐景琉興致勃勃的轉(zhuǎn)頭看吳銘。

  官仁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恨鐵不成鋼的暗自翻白眼,索性把臉埋進沙發(fā)里不予理會。急著送人頭的豬隊友,他實在帶不動。

  吳銘一點也沒有感受到暗流涌動,還一個勁地興奮解釋:“你娶南風(fēng),他娶南葉,那你倆還不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p>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p>  “我才不相信,前些日子柳市長百世樓約南海路一聚,怕是為小兒婚事。”

  柳西晨抿了一口酒,笑意盈盈,也什么好藏著,索性坦白,“家父早知我的心意,他也很喜歡南風(fēng),就幫了我一把?!?p>  “南海路那個老狐貍恐怕不會輕易答應(yīng)?!?p>  “這才是我最困惑的地方,那日他居然沒有一絲猶豫,爽快答應(yīng),父親很是高興,同他多喝了幾杯酒。”

  此話一出,場中三人神情皆都一變,裝死尸的官仁也一躍坐起,不可置信,“南海路什么時候這么痛快了?!?p>  吳銘盯著他,為他如此吃驚反應(yīng)感到奇怪,“你又沒有娶他女兒,這么知道他不痛快了。”

  “那老狐貍,阿景娶他女兒的時候,獅子口張的有多大你又不是不曉得,他嫁女兒如同買賣,這次這么爽快,一定有鬼?!?p>  吳銘點點頭,“這倒也是!”

  唐景琉忽然想到一件事,這件事可能和南海路爽快態(tài)度有關(guān)聯(lián),眼神掃視眾人緩緩開口道:“最近政府是不是要招標(biāo)了,東華那塊地?!?p>  此言一出,三人豁然開朗。

  “是有這么回事,但是消息還沒有出來,南海路也未必知道?!绷鞒啃囊痪o,千算萬算竟然把東華招標(biāo)的事情漏過去。父親做事情一向謹慎,小消息怎么就泄露了。就算泄露點風(fēng)聲倒也不要緊,偏偏還被南海路嗅到一絲。

  “我看你和南風(fēng)的事情還是慎重考慮,明年選舉,你爹那好風(fēng)評怎么說也得連任,可不要因為這事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唐景琉話里有話只有官仁一人曉得。

  暗笑阿景真是目的性太強,明著關(guān)心柳市長的前程,其實還不是怕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記著。

  看看左,看看右,橫豎兩邊都不能勸都不能得罪,一聲嘆息低不可聞,隨他去吧,他一個中間人能說什么呢。

  他們打了會牌,喝了些酒,直到走廊的蠟燭燃盡換新,門才開。

  吳銘纏著柳西晨,搶著結(jié)賬,唐景琉跟在后面,官仁見狀和他肩并肩走。

  盯著前面笑得開心的兩人,猶豫著開了口:“阿景,大家也有十幾年交情了。”

  “你想說什么?”唐景琉眸色發(fā)冷。

  “千萬別為了一個女人折了兄弟情分,阿晨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心思相對比較單純,倘若你真的喜歡南風(fēng),趁早把實情告訴他。免得大家陷得太深?!?p>  “我心里有數(shù),倒是你什么時候理清那頭的事,好歹我也做了好長時間的地下工作者,是時候露面了。”習(xí)慣性把手伸向口袋。什么都沒有摸到,心頭驀地升級一股無名火。

  待到他人散去,快速走到商店買了包煙。抽上幾口,便又覺得無趣,兩手一掐,腳尖微抬碾碎了地上的星火。

  洗漱完慣例般坐在床邊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鐵盒,盒子是劉姨吃完月餅準(zhǔn)備扔掉的,她瞧著模樣好看就要了過來。掀開鐵蓋,盒里全是紅彤彤的毛爺爺。一張一張數(shù)了一遍,再心滿意足的蓋好塞回床底下。

  她要是溜走了,銀行卡支付寶一消費就能查到記錄。為了安全起見每個月發(fā)工資她都取出來存進盒子里,現(xiàn)金消費是最安全的。

  剛?cè)瞄T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南風(fēng)做賊心虛的跳進被窩。背對著門,假睡。

  腳步停在床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和煙草味在空中流動,一縷一縷飄進鼻子里。

  無意識的微皺了下眉頭。

  他靜靜杵著,也不動也不說話。閉眼間也能感受一道炙熱的目光。

  南風(fēng)渾身不自在,忽覺身下有千針豎起,背后目光如炬,再看下去怕是要燒出個洞。她沉不住氣,正準(zhǔn)備翻個身打算睜開睡眼惺忪。

  她還沒動,唐景琉動了,掀開被子一角躺進去,只感覺床墊微陷,一股雄性荷爾蒙的氣息緊貼,害的她心跳加速,渾身僵硬。腦中飛快轉(zhuǎn)速,盤算等下若真動起手來該用什么東西敲暈他。

  一只手輕輕搭在腰間,緩緩滑向小腹。南風(fēng)心頭一緊,攥緊雙拳,他要是敢在動一下拳頭伺候。那只手安安穩(wěn)穩(wěn),什么預(yù)想的動作也沒有發(fā)生。

  南風(fēng)內(nèi)心惆悵,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突然那只是手捏了捏她的肚肉,笑聲炸起“南南,你肚子有贅肉。”

  女孩子有幾個能接受被別人說胖的話,幾乎一瞬,南風(fēng)睜開眼猛地彈坐起,薅著他的領(lǐng)帶兇神惡煞的質(zhì)問:“你胡說八道,哪里有肉了?!备糁路昧ε亩亲?,勾勒出扁平的曲線才心滿意足。要不是男女有別,她真想把衣服掀開好好洗洗他的狗眼。

  唐景琉噗嗤一笑,點點頭附和,“對,不胖不胖?!毖哉Z間多出的一股戲謔,就連眼神都沒有正面看她。分明是不相信的模樣。

  可惡!這個該死的直男!

  南風(fēng)心頭之火無處發(fā)泄,索性不解釋了,倒下去背著他,睡覺!

  她不理他,他反而扒著她肩膀搖搖晃晃,“生氣了?和你開個玩笑。”

  微嘆了口氣竟然從背后摟住她,南風(fēng)氣血上頭,不光是惱是羞,他圈報的力氣這般緊,勒的她快喘不過氣。

  “在我心里你不是最美的,哎呀,但是卻是我最愛的?!?p>  南風(fēng)聽了前半句,沒忍住用腳踹了他。

  聽完后半句,渾身開始起雞皮疙瘩。

  “南風(fēng),我愛你!”手下的力氣逐漸加重,南風(fēng)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暈,頭越來越重。

  南風(fēng)心尖直顫,別的不說像他這樣站在頂端的男人告白,有那個女人不心動。她承認她也不落入俗套,可是她不能不可以。

  耳邊聲音仿佛自遙遠傳來,“你也愛我對吧,南南,南南……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吧?!彼б獍銍艺Z,嘴里一個勁叫著她名字。來來回回,不厭其煩。語氣卑微而又委屈。惹得她心頭一顫,思緒萬千。

  “唐景琉!”她知道他在聽。

  “公司年假與結(jié)束,我會找個時間搬出去。我們真的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p>  腰間的手力送了幾度,身后一陣沉默。尷尬而漫長。

  正當(dāng)她以為沒下文時,聽到身后輕輕一嗯,算是應(yīng)允。

  南風(fēng)心神恍惚心情復(fù)雜,想著脫離他的生活圈本是高興的,可是他又不同往常霸道而又專橫的阻止。她的心情撲了空,沉重大過于喜悅。甚至還產(chǎn)生一種落差,為什么他沒有挽留。如果他挽留,說不定她會留下再住一段時間。

  不對不對不對,她究竟在想什么齷鹺心思。要走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嗎?唐景琉能放開說明對她已經(jīng)沒有興趣,對她沒有興趣這不就說明她是塊抹布,用完即扔。

  ??!不是不是不是,心亂極了,各種情緒猶如亂麻交織。她這亂著心緒不定,身后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料想是睡著了。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過身,生怕驚醒他,邊翻邊盯著他的樣子。見他沒有驚,繼續(xù)轉(zhuǎn),直到調(diào)整好姿勢才敢淺淺呼氣。

  他們就這樣面對面,眼對眼,眉目對眉目。

  南風(fēng)躁動的心漸漸平復(fù),內(nèi)心柔軟升騰出一股滿足。也許是長夜清冷情不自禁,也許是魔怔不知所做何事。手輕輕蓋住他的臉頰,拇指輕柔摩挲他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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