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異常情況
不凡城外,夕陽垂落,昏色然然。
為首的是一位身披烏黑斗篷的人,寬大的兜帽牢牢地遮住他的面容,只瞧見下巴處青黑的胡茬,伸出手,上面布滿褶皺和暴起的青筋。
身后跟著數(shù)群幾乎與他相似裝扮的人。
其中有人上前,彎著腰道:“閣老,還是沒能抓到。”
他冷哼一聲,突然的威壓驚得那個人微微顫抖,卻也不敢起身。
“一群廢物?!北环Q作閣老的人開口,聲音沙啞像是鋸木般刺耳:“不過這樣也好,進(jìn)了不凡城,連著兩個一起帶走,主人定會高興。”
身后的人都俯首稱是。
“去?!遍w老吩咐道:“你暗中去通知那個小鬼,把任務(wù)告訴他,藏了這么久,也該是時機(jī)了。”
“是?!?p> 閣老陰翳地盯著城池上龍飛鳳舞的城名,主人果然是神機(jī)妙算。
而不凡城內(nèi)的樹林間,偶爾閃過一道身影,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他甚至披上了用枝葉編織的網(wǎng)狀物,察覺到不對就屏息隱藏。
雖然辦法簡陋,但好歹追他的人修為并不高深的,竟也被騙了過去。
在感覺到周圍的異況消失后,少年才舒了口氣從里面鉆出來。
臉上全是污泥塵土,根本瞧不清原本的容貌。不過這也是少年有意為之,四肢上都有著或深紫或泛青的勒痕,身上還帶著數(shù)不清的血洞,滲著發(fā)黑的膿水,連結(jié)疤的傷口處也顯得猙獰無比的。
走路有點(diǎn)一瘸一拐,他慢慢地往前面走去。
“站?。 ?p> 駐守四方大會山間入口的兩名弟子皺著眉攔下這個來處不明的少年。
一名弟子厭惡地別過頭,不想聞到對方身上散發(fā)的臭味:“哪來的乞丐,不知道里面是四方弟子大會嗎,趕緊打哪來的滾哪去?!?p> 另一弟子雖沒說話,嫌棄的眼神卻也透露一切。
少年局促地低下頭,似乎自慚形穢,正準(zhǔn)備聽他們的話轉(zhuǎn)身離開,忽然驚疑地指向兩名弟子的身后。
“那是什么東西?”
兩名弟子沒有多想,不約而同地往后面看。
下一瞬只覺后腦疼痛,雙雙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少年這才收回手,慢條斯理打量著躺在地上的弟子,盯著他們的服飾若有所思。
……
有一點(diǎn)宋梅河說準(zhǔn)了,在經(jīng)歷了幾輪激烈角逐后,再次抽簽編號,終于兩人手里的數(shù)字都是相同的“貳”號。
“真好。”像是得到獎勵的小孩子,宋梅河眉眼彎彎。
殷九沒什么想法,不過剛剛團(tuán)子來吵她,說蘇蘇輸了,然后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讓她留意萬一出什么事。
她愈發(fā)沒有耐心了:“輸了不就是按照你的書卷剛剛好第三名嗎,順著劇情發(fā)展還擔(dān)心什么?!?p> “可是!”團(tuán)子想反駁她來著,被殷九冷冰冰的話堵了回去。
“現(xiàn)在什么事都等我打完再說?!彼龑@種東西一向抱有責(zé)任感。
宋梅河看起來確實(shí)比較小,笑容不止甜度很高,感染力也很強(qiáng)。幾乎罕少有人會厭惡他,所以他能在凌侖派中混得風(fēng)生水起,也能在這四方大會里讓很多人記住他。
所以一出場,就有很多弟子為他而歡呼。
“姐姐,要不要打個賭?”哪怕站在當(dāng)眾的理石臺上,宋梅河也傳音給她。雖然臺下弟子不一定能聽到,但修為高過他們兩個的,留心就能捕捉到。
“賭什么?!?p> “就來賭……”他露出的小虎牙冒著白森的光:“我贏了你就跟我走,輸了話,宋梅河隨你處置。”
“我猜你都未必叫這個名字?!币缶懦冻洞浇恰?p> 這一場可謂最為矚目的,也算是最終的榜首爭奪決斗了。不止高處席位那里眾掌門都緊緊注視著,其余觀看弟子也都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一分一毫。
宋梅河似乎和其他人并不同,前幾場的表現(xiàn)輕輕松松,讓人也根本瞧不清他真正的實(shí)力。
而面對殷九,表現(xiàn)得積極而謹(jǐn)慎。
指間握著的是一枝烏黑看起來像是燒焦的樹枝,往地上輕輕一丟,如同石子落入平靜無波的海面,頃刻泛起漣漪。
隨即伸展蔓延而來的灰暗裂痕形成層層暗網(wǎng)。
空氣仿佛凝滯住了,帶著說不清的暗潮涌動,在里面的殷九明顯感到對靈氣的感知力在下降,有種不知名的波動在細(xì)密地攻擊精神。
“暗靈根?”
方山掌門在場外略略疑惑,在此之前的宋梅河只使用各種符咒以及陣法,連武器也只是那根漆黑的樹枝。
凌侖掌門并不答話,眉宇間卻是顯而易見的得意:“自然,我告訴過梅河,面對對方要留有一手,隱藏好真正的實(shí)力。”
聽得方山掌門暗地翻了翻白眼,這個為了名利的老狐貍,誰都要瞞著,好再次讓他們凌侖成為贏家。
居然會是更為罕見難得的暗靈根,殷九眉頭輕皺,這樣的話她所發(fā)揮出的實(shí)力在其中定會大打折扣。
地面猶如沼澤黏稠灰暗。
宋梅河手指微動,迅速從底下生長起一棵棵如同剛剛樹枝般的樹木,遍布整個區(qū)域,濃重沉郁的暗流壓得令人窒息。
殘歌光起,在寂黑中尤為突出。
聽得唰唰幾聲,凌厲的劍氣斬落不少枝丫,斷落的樹枝重新落入泥沼,冒出一團(tuán)淡黑色煙霧。
發(fā)出滋啦一聲,殷九把衣袖狠狠一扯,用這塊布料當(dāng)做遮布蒙上了眼睛,在后面隨意打了個結(jié)。
“師姐這是做什么?”柳蕊坐在下面,忍不住問旁邊的柏嘉:“把眼睛擋住還怎么瞧見人。”
“據(jù)說暗靈根能營造有破壞力的氛場,待久了就會五感暫失,重力顛倒。要是不能一擊必殺,就會陷落于陣地,慢慢被耗盡生氣,被這生長的枝葉奪取靈力。最終能化成氛場的養(yǎng)料?!?p> 柏嘉可能了解一些。
“那,連若師姐不就是很危險(xiǎn)?”柳蕊眼睛微微瞪大。
而柏嘉搖搖頭:“師妹別忘了大會有專門的靈器監(jiān)測,加上師姐肯定沒那么弱,不用過于擔(dān)心?!?p> 雖是這樣說,但看著那灰黑的樹枝,柳蕊還是有點(diǎn)不踏實(shí)。
沈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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