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瑯又開口道:“文姨,你不能死,你死了,趙公子會傷心的。”
喬文兒看著駱瑯,柔聲道:“孩子,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失憶的,但是你和鵬兒一起長大,以后也要互相扶持?!?p> 安寧侯看著駱瑯,面色復(fù)雜,幾欲開口,卻最終化成了一聲嘆息。
喬文兒面露慈光,就像第一次在觀音廟里見到的她一樣安詳,玉手展開,一枚紅色的珠子從手心浮現(xiàn)出來,滴溜溜地打著轉(zhuǎn),還散發(fā)著柔光。
舉手正要把珠子打入趙展鵬體內(nèi),忽然聽到一聲:“住手!”
王暮雨和顏淵從暗處走出來,顏淵面露微笑:“這位夫人莫急,趙兄還有救!”
看到王暮雨和顏淵,駱瑯像找到了家人一般,歡快地迎了過去:“你們終于來救我了?!?p> 喬文兒反手收了珠子,這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器宇不凡,若是其他人,怕是只能看出他們身份不凡,而她卻是繼承了血契的人,自然能發(fā)現(xiàn)這兩人身上逼人的靈氣。
喬文兒眼里煜煜生光:“兩位大人能救我兒?”
沒想到王暮雨和顏淵會躲在一旁,不知道他們都看到了什么秘密,安寧侯驚訝中帶點(diǎn)怒意:“顏丞相、武安侯世子?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王暮雨悠悠道:“怎么?安寧侯還準(zhǔn)備先跟我們討個說法,再救治趙兄嗎?”
“老匹夫,你給我閉嘴!”喬文兒怒斥安寧侯,隨后又希冀地看著王暮雨和顏淵:“妾身雖不知兩位是什么人,可是想必應(yīng)該是與鵬兒認(rèn)識,請兩位出手相助!”
“好說,趙兄也是我和顏丞相的朋友,文姨請放心?!蓖跄河暌膊煌涎樱缃褛w展鵬危在旦夕,救命要緊。
顏淵卻拉住了她:“我來吧!你剛受了點(diǎn)傷,不能妄動靈力?!?p> “嗯?!蓖跄河挈c(diǎn)頭退到一旁,也沒有勉強(qiáng),顏淵雖然比她修煉的晚,但是天賦異稟,速度卻比她要快三倍,如今已經(jīng)有趕超她的趨勢了,救一個人對他來說,應(yīng)該不難。
顏淵幫趙展鵬療傷,王暮雨等人都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生怕打擾到他。
喬文兒看著在顏淵手下恢復(fù)氣色的趙展鵬,眼里蘊(yùn)了濕氣,多年不見,剛才看見他躺在塌上,以為再也不能與他一起說話、吃飯了,沒想到竟然鵬兒居然認(rèn)識如此高人。
趙展鵬雖然沒有醒來,但是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顏淵收手,臉上有些疲倦之色。
“趙兄已無性命之憂,我們也該告辭了,多謝安寧侯這幾天對小弟駱瑯的照顧?!鳖仠Y拱手與安寧侯作別。
駱瑯也對喬文兒道:“文姨,多謝這幾天的款待,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王暮雨和顏淵、駱瑯一起出了別院,心情頗為愉快。
“今日不虛此行!雖然讓趙兄受了點(diǎn)皮肉之苦,不過能與他母親團(tuán)聚,救出駱瑯,還順便看了安寧侯的熱鬧,值了!”王暮雨笑靨如花。
“確實(shí)值了,對了駱瑯,你是怎么被抓的?又怎么會跟那喬姨娘在一起?”
駱瑯也沒有隱瞞,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那日他和顏淵等人一起上街,在那家鋪?zhàn)永镉鲆娏税矊幒罡墓芗遥@管家認(rèn)出駱瑯后嚇得屁滾尿流,因?yàn)楫?dāng)年駱瑯被毒害時,他恰巧在場。
當(dāng)時的他只是安寧侯的跟班,還不是管家,當(dāng)年那個管家因?yàn)閰⑴c毒害駱瑯之事,被趙展鵬記恨,早就處死了,他就被提拔成了新管家。
在鋪?zhàn)永锟吹綇?fù)活的駱瑯,以為自己見鬼了,他哆哆嗦嗦地回去跟安寧侯打了報告。
安寧侯心中本就疑慮最近趙展鵬與武安侯府親近的事兒,此時聽到管家的話,毛塞頓開。
駱瑯竟然又活了,他好奇駱瑯是怎么又活了的,更擔(dān)心趙展鵬與駱瑯舊情復(fù)燃,耽誤了他給趙展鵬定下的親事,就派了人去劫駱瑯。
駱瑯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出了武安侯府,就去安寧侯府找趙展鵬,不巧的是,趙展鵬不在府里,而安寧侯就順勢抓了駱瑯,將他迷暈弄到了別院。
王暮雨派去保護(hù)駱瑯的人因?yàn)楣巡粩潮姡荒苕|羽而歸,回來后發(fā)現(xiàn)王暮雨閉關(guān),只好求助顏淵,但是顏淵憂心王暮雨,不敢離開,就把周陽、周曄派出去找駱瑯了,順便通知了去提親的趙展鵬。
另一邊,安寧侯在別苑里審問駱瑯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失憶了,就想狠心想殺了他,斬草除根。
千鈞一發(fā)之際,駱瑯化作一陣光消失了,安寧侯愣了片刻,默然的離開了。
他知道,那人出現(xiàn)了,可是依舊不愿意見他,依舊恨著他……
原來,安寧侯審問駱瑯時所呆的就是放置玉瓶的那個屋子,他經(jīng)常去那間屋子里,不為別的,就是想去看看。
剛好那天喬文兒從沉睡中醒來,就看到安寧侯要?dú)Ⅰ槵?,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駱瑯畢竟是她帶回來的,便隨手救了駱瑯。
這十多年里,安寧侯經(jīng)常會去那個屋子看喬文兒,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出現(xiàn),沒想到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出現(xiàn)就遇到他要?dú)⑷?,而要?dú)⒌倪€是當(dāng)年她從街上撿回來的給趙云鵬做伴讀的駱瑯。
這下子她怕是更厭惡他了吧?安寧侯無比懊惱,不過駱瑯消失了,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再打擾到兒子的親事了。
只是他雖然預(yù)料到趙展鵬會發(fā)瘋一般找人,卻沒有想到他會為了駱瑯自殺,安寧侯一直以為趙展鵬和駱瑯之間的亂倫之情不會永固,就像這世間的男女之間,大難臨頭各自飛。
“之后我和文姨就在玉瓶空間里下棋聊天,她跟我講了很多我和趙公子小時候的事情,我真的是趙展鵬的伴讀?和他關(guān)系很好?如果是這樣,那趙展鵬救我就合情合理了,可是我想不通安寧侯為什么會因此恨我入骨,說我妨礙了趙展鵬娶親,而且似乎趙展鵬也不喜歡我……”駱瑯疑慮。
“這……我們也不太清楚……”顏淵不是敷衍,而是不知道如何跟現(xiàn)在這個白紙一般的駱瑯說。
“難道是我和趙展鵬的未婚妻有什么瓜葛嗎?所以他因?yàn)榕f時友情救了我,卻因未婚妻之事對我那么惡劣……呸呸,不能壞了姑娘家的清譽(yù)?!瘪槵樅鷣y猜疑著。
王暮雨和顏淵對視一眼,都默不作聲,這種感情上的事,外人還是不參和為好。
武安侯府的院子被王暮雨晉升時弄出的動靜拆了,王暮雨就順勢跟顏淵回了丞相府,她想試著去了解顏淵,了解這只狐貍的生活,并融入進(jìn)去。
顏淵把她安排在丞相府的閑云軒,這個院子清凈,連仆人都沒人,平日里都是顏淵親自打掃的,因?yàn)檫@里裝著他最大的秘密。
進(jìn)了屋子,顏淵就興奮地拉著王暮雨到處參觀,家具都是朱紅色的,做工考究,卻也沒有過多雕飾,井然有序地排列著。
木架上擺著幾本王暮雨最愛看的游記、雜記,還有幾個古董瓷器,王暮雨隨手抽出一本來,居然是孤本?挑挑眉毛,又放了回去。
轉(zhuǎn)身走到內(nèi)室,一張大床,被上好的青煙帳遮著,柔和的光芒從床頭的夜明珠上散發(fā)出來。
掀開帳子,是嶄新的絲綢被,顏色居然是淺藍(lán)色,柔軟的觸感,讓王暮雨有一瞬間的失神。
王暮雨驀然回頭,精致地鳳眸盯著顏淵:“這些是你特地準(zhǔn)備的?”
顏淵任由王暮雨盯著,沒有回避,妖魅的狐貍眼反而望著王暮雨,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緩緩開口道:“對,從那次祭天狩獵回來我就開始準(zhǔn)備了,因?yàn)槲抑?,你一定會住進(jìn)來的!”
王暮雨只覺得心臟跳的好快,怎么就不受控制了呢?好沒出息,眼睛飄忽不定,似乎是有些底氣不足:“我……我很喜歡,謝謝!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歡淺藍(lán)色的?”
顏淵展顏一笑,似乎能魅惑蒼生:“我就知道,你雖然平日里喜歡熱烈如火的紅衣,神秘幽暗的黑衣,一副生人勿近地樣子,可是你的心,依舊是軟的!那些或熱烈或嚴(yán)肅或暗沉的顏色,不過是你的保護(hù)色罷了,在我面前,小狐貍可以卸下盔甲。”
“卸下盔甲……”王暮雨垂眸,許久,才緩緩地抱住顏淵,把腦袋埋在了他的懷里,呼吸著他身上獨(dú)有的味道。
顏淵有些意外,他雖然知道自己說對了,可是沒想到一向孤傲地王暮雨會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這是不是表示……她開始接受他了?
顏淵心中狂喜,但是感受到胸口的溫?zé)?,頓時有些心疼了,這么多年來,她都是一個人面對那些刀槍劍影的吧?
許久,王暮雨仰頭看著顏淵,他的身上好像有一層朦朧的味道,那叫甜蜜!
顏淵離開后,王暮雨好好洗了個澡,一身清爽地盤坐在床上,開始摸索第七層的奧妙。
當(dāng)初晉升第二層時,獲得了與動植物交流的能力,之后晉升第五層時,她獲得了奴役動物的能力,其它幾次晉升都只是單純的能量增加,不知道這第七層有什么奧秘。
澄心靜坐,調(diào)動這股龐大的力量運(yùn)行周身,如果說六層的靈力是溪水,那如今她體內(nèi)的靈力就是大河奔涌,沖刷的肉體,仿佛噴薄欲出。
王暮雨的臉白一陣紅一陣,有些壓制不住這躁動的靈力。
難道是身體太弱,所以承受不住嗎?不對!
王暮雨猛的睜開眼,她現(xiàn)在渾身燥熱,剛剛?cè)攵〞r的靜心早就沒有了,只想找人打一架。
可是……這么晚了,找人打架?她剛拆了武安侯府,如今難道要拆了丞相府嗎?
王暮雨努力控制自己的暴脾氣,平心靜氣,不能沖動。
一刻鐘后,王暮雨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在往眉心匯聚,源源不斷地被自己的眉心吞噬。
眉心?那里不是往生神送的空間嗎?往生神送她的是天道原液所化的圖書館空間,里邊有萬千藏書,空間雖然只有幾百平方,但是很實(shí)用了。
王暮雨的額頭乍現(xiàn)一個鮮紅色的彼岸花印記,妖艷又凄美的彼岸花,似乎蘊(yùn)藏著某種奧妙,此刻,肉眼可見地,一股股靈氣在往那印記涌去,印記也來者不拒,像一個無底洞一般貪婪地吸收著。
剛才還生龍活虎,想找人打架的王暮雨突然一陣疲憊襲來,定是因?yàn)檫@些靈氣的流失吧?
王暮雨突然覺得天道原液會有不可思議的變化,隱隱地心中有著期待。
疲憊讓她想停下來,可是她依舊咬牙在主動給空間輸送靈力。
終于,在王暮雨快要虛脫的時候,空間有了動靜。
王暮雨只覺得額頭一股撕裂地痛楚,那印記居然從最開始的紅色變成了銀色。
痛楚消失后,王暮雨進(jìn)了空間,怎么會還是圖書館,空氣中的靈力也沒有變濃郁,這是怎么回事兒?
王暮雨皺眉,不應(yīng)該啊?抬眼往圖書館遠(yuǎn)處看去,她突然瞪大了眼睛:“這是……山林?”
以往的空間只是一個圖書館,雖然是一個挺大的三層樓,但是樓外從來什么都沒有。
現(xiàn)在圖書館前邊居然出現(xiàn)了一大片空地,還有一座小山,長滿了綠油油的樹木。
王暮雨飛奔到圖書館大門前,之前處于混沌的大門如今可以開了,站在空地上能聞到花草樹木的清香。
果然沒有讓我白費(fèi)心思,這空間居然大了十倍有余,真是賺了!
王暮雨興奮地圍繞著小山轉(zhuǎn)了一圈,山上只有樹木花草,沒有動物,回頭可以抓一些野兔、野雞放到山上,前邊的空地可以種些果樹,再弄些蔬菜,整個就是一移動的倉庫。
天朗氣清,趙展鵬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他的婚事三媒六聘已然成了定局。
王暮雨曾經(jīng)問他:“不會后悔嗎?”
他抿著嘴,搖頭,沒有說話。
或許,他離開了駱瑯的世界,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hù),就像老頭子說的那樣,是因?yàn)樽约?,駱瑯才遭受了這么多傷害。
雖說是初夏,可是卻有一股蕭索之意纏繞著僵直著身板的他,冰冷瞬間包裹了他,呼吸似乎有些不暢,空氣像是變成了利箭,胸口好痛。
趙展鵬轉(zhuǎn)過身去,他該離開了,可是腳如千斤重,沉默許久,他還是囑咐了一句:
“以后就……拜托你照顧他了,如果可以……幫他找個好姑娘,了卻終身大事吧……”
王暮雨只覺得可惜,趙展鵬對駱瑯愛的深沉,他若是執(zhí)意不肯放手,終究會害了駱瑯。
這幾年,他一直都活在愧疚、痛苦和仇恨中,如今駱瑯復(fù)活,他卻再次連累了駱瑯,兩人都差點(diǎn)被他害得丟了性命。
站在他的角度,放手確實(shí)是最好的選擇,面對現(xiàn)實(shí),讓失憶的駱瑯能擺脫以往那個身份,以一個普通人的方式活著,不會被人唾棄,不會因?yàn)樽约憾悦刮!?p> “他是個聰明人,也過于理智了,”顏淵對王暮雨說:“太理智只會讓自己更加壓抑。”
“那……你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我?這要你自己去看,讓時間來看……”顏淵笑道。
王夫人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懶,肚子也開始變大了,更可怕的是,脾氣也漸漸變得喜怒無常。
王云天簡直是又苦惱又甜蜜,被夫人指揮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我想吃冰鎮(zhèn)雪梨……”
“乖,嘗嘗這個梨花糕,為夫親自去云糕坊買的?!蓖踉铺煊懞玫?。
“我還是想吃冰鎮(zhèn)雪梨……”
“珉雯那丫頭說了,不能吃涼的……”
“你只疼肚里的孩子,不在乎我了……”王夫人一臉幽怨。
“好,我?guī)湍惆驯?zhèn)雪梨捂熱了!”王云天看著三十來歲還像小姑娘一樣撒嬌的妻子,毫無辦法。
王暮雨立在王夫人身后,幫她捏肩,靈氣順著指尖滲入王夫人體內(nèi),運(yùn)行一周后盤桓在她的腹部,胎兒有力的跳動著。
“爹,娘的身子如今好了許多,但是太涼、太辣的食物依舊不可多食?!?p> 王夫人聞言,立即回頭瞪她一眼:“連你也欺負(fù)我?”
“娘……”王暮雨也很無奈:“你以前可是最疼暮雨的?!?p> 這個時候,荷情、荷韻端著點(diǎn)心進(jìn)來了:“夫人,這是荷韻剛做的,您嘗嘗。”
“這是什么?”王夫人好奇的看著盤子里的東西:“好漂亮??!”
“夫人,這個叫做餅干,是小主人教奴婢的?!焙身嵭Φ?。
王夫人素手捻起一塊:“既然是我兒教的,必定是好的?!?p> 酥脆的餅干立即得到了王夫人的歡心:“果然好吃!”
王云天也禁不住伸手去拿:“我也嘗嘗?!?p> 可是他的大手還沒有夠著就被打了。
“啪!”一聲脆響。
王夫人警惕的看著王云天:“這是我兒子孝敬我的,不許偷吃!”
王云天都要委屈哭了,這明明是荷韻做的。
另一邊,王暮雨每日都不忘給白冷煙調(diào)理身體,她體內(nèi)的余毒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聚集在了臉上,形成了難看的斑塊,這些天,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也逐漸顯現(xiàn)出了一張白皙的臉,剩下的要靠著珉雯慢慢幫她調(diào)理。
讓王暮雨驚奇的是她的體質(zhì),這也太過奇怪了,到底哪里奇怪王暮雨也說不上來,問過小青那個百科全書后才知道,這居然是陰靈體制,靠著死氣才能修煉。
在王暮雨的威逼利誘之下,小青百般不愿地貢獻(xiàn)了他僅僅知道的一套適合白冷煙修煉的功法。
白冷煙很勤奮,每日里除了正常地跟著周陽這個大師兄練習(xí)武術(shù),晚上還要修煉靈力,進(jìn)步堪稱神速,連顏淵都要遜色三分。
琴雪最近心情依舊不太美妙,看著周陽教白冷煙練武,就想起師父雨和自己的相處,師父還是躲著自己,這次連電師叔都毫無辦法了,因?yàn)樯洗巫砭频氖虑?,雨對電也提防起來了,對他說的話,只信三分。
琴雪很失落,同時更加不明白,為什么師父就是不愿意呢?明明他也……
閑適的生活總是過得無比的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科考的日子了。
這三個月來,王暮雨很少往李書云他們住的別院去,一則不想引人注意,二則不想打擾他們復(fù)習(xí)功課,他們幾人這次都要參加科舉,不過有的要參加文舉,而有的則是參加武舉。
在飛宇國,五年一次的科舉是一件大事,不僅會決定學(xué)子的一生命運(yùn),甚至?xí)绊懙匠玫拇髶Q血,所以很多人都緊張不已。
王暮雨正在囑咐琴雪幫李書云幾人準(zhǔn)備應(yīng)考的物資,班霆忽然來報:“主人,琉霧、琒霖還有珞零回來了!”
王暮雨臉上一喜:“快,讓他們進(jìn)來!”
當(dāng)初王暮雨收留的孤兒們,以班霆、瓊霄、琿靂、瑞霽、瑣靄、琒霖、玫露、琉霧、珞零、琴雪、弄霜、珉雯這十二個最為優(yōu)秀,王暮雨分別傳授了他們不同的東西。
琴雪和班霆主攻武力,經(jīng)常隨侍王暮雨左右,珉雯主攻醫(yī)毒,也被王暮雨帶在身邊,其他人則被分別派了出去。
琉霧擅長地理和建筑,珞零擅長機(jī)關(guān)之術(shù),琒霖則擅長生物農(nóng)業(yè),幾年前開始,王暮雨就在籌劃秘密基地,三人也都被陸續(xù)派了過去。
如今三個人一起回來復(fù)命,就說明那邊已經(jīng)完工了,王暮雨怎么能不高興?
“屬下參見主人!”
三個人雖然風(fēng)塵仆仆,但眼里卻沒有絲毫疲憊,都帶著興奮的色彩。
“快起來吧!”王暮雨道:“可是都辦好了?”
“主人放心!一切順利!”唯一的男子琒霖神采奕奕。
“那就好,這樣爹娘就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我也可以無所顧忌的展開手腳了?!蓖跄河晷那楹芎茫骸靶量嗄銈兞?,先去休息吧?!?p> 三人已走,王暮雨立即去見了王云天夫婦。
她剛從王云天的書房出來,王云天就換了朝服進(jìn)宮面圣。
“你說要帶夫人去南方養(yǎng)老?”年輕的皇帝周昀眼神如他的父皇一樣陰鷙。
“老臣年邁體弱,無力再領(lǐng)兵打仗,賤內(nèi)年輕時也因子嗣之事熬壞了身子,臣聽聞南方有一神醫(yī),最擅長婦科,但是脾氣古怪,輕易請不來,臣想······”
“你和夫人都要走,那武安侯府······也不能空著,讓人笑話我堂堂飛宇國,連個侯爺都養(yǎng)不了······”周昀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
王云天臉色惶恐,連忙道:“老臣不敢!老臣犬子會留在京中,幫忙照看京中的家業(yè)!”
“那好吧,念你一片赤子之心,朕就允了!”皇帝周昀笑了,只要他還有軟肋在自己手中,任由他怎么蹦跶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當(dāng)年先皇在世時,忌憚王云天手握大軍,又得三軍擁護(hù),便使盡千方百計的打壓他,終于在祭天大會后把他的兵權(quán)收回,只給他了一個空職,如今的武安侯也只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危險不大,但是即便如此,深得先皇教導(dǎo)的周昀還是疑神疑鬼,要把王云天唯一的兒子把控在手中,才能放心讓他離去。
果然和兒子猜想的一樣,王云天嘴角冷笑,回頭看著這個冰冷的皇城,希望這個年輕的皇帝能扛得住兒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