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把還是嬰兒的你帶回了家,并把我殺死了那個警察的事,全告訴了你媽。我們兩當時都很害怕,怕警察突然有一天找上門來,把我抓走。也害怕彭湃的同伙會繼續(xù)找上門來,對我們構成威脅。
所以我和你媽暗中商量,絕不能把你交出去,以后你就是我們的女兒,我們要把你撫養(yǎng)長大。
接下來,我先把縣派出所派來的警察應付掉了。我對他們說了慌,說我只看到了鮮血淋漓的鄭老板跑出來,然后我就跑了,在半路上報了警,沒有說鄭老板把你交給我。
我當時也是在賭,賭這些縣城來的警察和彭湃不是一伙的。結果讓我賭對了,這些警察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在把我詳細審問之后,就放我離開了。
我回到家里后,和你媽準備了兩天,給家里的老人說我們外出打工。在事情發(fā)生后的第三天,我們便帶著你離開了永臺縣。輾轉來到江南省的石城市安頓下來,隱姓埋名,一直到今天。
期間我和你媽都改了名字,我從衛(wèi)長東變成了衛(wèi)占國,你媽從鄧彩霞變成了鄧婷。而為了低調,我一直從事著不起眼的環(huán)衛(wèi)工人的工作,而你母親一直在超市打工,就這樣一直把你撫養(yǎng)長大。
如果當初我不是貪生怕死,直接沖上去阻止那兇手的話,也許你爸不會死的,這樣你就不用跟著我們過這種吃苦的日子了。
唉,現(xiàn)在想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天爺一定是想懲罰我,所以才讓我得了尿毒癥,這都是因果報應啊。”
說完,他低下了頭,用右拳抵著腦門,淚水撲撲而下。
聽完衛(wèi)占國的講述,衛(wèi)娟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這樣離奇、這樣曲折,而更讓她感到痛心和絕望的是,她的親生父母竟然都死了?那豈不是說,即使她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卻也永遠見不到他們了?
“爸,你說得都是真的么?沒有騙我么?”衛(wèi)娟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仍然心存一絲幻想,也許她親生父母還活著。
“娟,爸剛才說的若有一句謊話,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毙l(wèi)占國抬起頭來,“我是親眼見到那兇手持刀沖出來的,你父母當時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我那天晚上應付那個縣派出所的警察時,也側面的問了一下,那警察聽了后一個勁的搖頭,唉聲嘆氣,說人都死了,小孩也丟了。這一家真是突遭橫禍、太命苦了。
后來我和你媽帶你到石城后,我經常關注電視新聞報道,還和批發(fā)市場那里的熟人聯(lián)系過,都說鄭老板夫婦死了,那批發(fā)市場沒人管理后也就黃了?!?p> “那我父母的親人呢?我奶奶爺爺呢?我外公外婆呢?在此期間,沒有任何關于他們的消息么?”衛(wèi)娟仍不死心的問道。
衛(wèi)占國回復道:“這個就真不知道了,我們收養(yǎng)你后,給你取名衛(wèi)娟,又帶你來到石城生活,這件事隱秘之極,連警察都不知道。所以鄭老板的家人還健在的話,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的。”
聽衛(wèi)占國這么一說,衛(wèi)娟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雖然她的親生父母十幾年前就被人害死了,但他們還是有家人的,也就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親戚。所以哪怕她再也見不到她的父母,她也要找到這些親戚。
同時,她也深深感到自己身上的壓力更重了,她要弄清她親生父母當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而被歹徒殘忍的殺害;那個被養(yǎng)父誤殺、叫彭湃的警察,為什么如此狠毒,要把尚為嬰兒的自己活埋?是為了斬草除根、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
她親生父母被殺的案子,警察當年到底有沒有破案?有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還是說那個叫彭湃的警察就是兇手?而一個代表正義的警察和她親生父母有何深仇大恨?要把一家三口斬盡殺絕?
這一系列的謎團使衛(wèi)娟感到頭昏腦漲,不由得捏了捏眉間。她下定決心,哪怕今后會經歷更多的艱難困苦,她都要把這些謎團全部查清楚,要給死去的父母一個交代,更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當然,這些事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她打算還是等高考結束之后再說。現(xiàn)在就陷入這些事里面,會使她分心,無法專注于學習,會影響她高考發(fā)揮的。
經歷這么多悲慘的事,連親生父母都死了,若換成以前的她,估計她早就奔潰了。但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同了,她的思想發(fā)生了蛻變,心智變得堅韌起來。
她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徐亮,因為徐亮對她付出的已經夠多了,這些紛紛擾擾,她打算靠自己來解決。
當然,憑她一個弱女子,還是學生,勢單力薄,現(xiàn)在肯定無法把所有謎團解開,所以,她把之前給自己制定的目標又抬高了——如果命運注定她多劫多難,那么她就要逆天改命,只有她自己變強,有了本事,掌握了力量,才能對抗命運的不公。
“爸、媽,你們不要傷心了?!毙l(wèi)娟神情平和的說道,“我現(xiàn)在都明白了,你們不光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當年還救了我的命。今生今世,你們永遠都是我的父母,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從此刻開始,這件事就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我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切和平常一樣?!?p> 說完,她上前一步,把衛(wèi)占國扶著,把枕頭豎起來,讓衛(wèi)占國靠在上面,然后轉身拿起水盆,去外面打水了。
衛(wèi)娟從病房出去后,衛(wèi)占國和鄧婷互相看了一眼,臉上均是疑惑的表情。他們原本以為說出這么殘酷的事實,衛(wèi)娟不說痛哭流涕,最起碼也得黯然神傷、情緒低落才對。怎么她表現(xiàn)得這么平靜,這與他們熟知的那個衛(wèi)娟完全不一樣啊。
……
周日這一天也沒什么事,徐亮還是在學校里安心上自習。中間楊璐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楊艷昨天回南城了,她把南城的房子賣了后就會回來,還說到時候要他們母子兩一起陪她去看房呢。
這個事,楊璐之前已經給他說過,對此他倒并不怎么意外,只是沒想到他這個小姨竟然如此雷厲風行,說干一件事馬上就去干了。
想到房子的事情,他原本是打算把他那300百多萬花出去買房子的,但是一直沒想好怎么給母親解釋這筆錢的來源。
在聽說楊艷要在石城買房子、還讓他們母子一起住過去后,這買房子的事他也不怎么著急了。
而且,自他發(fā)現(xiàn)可以花錢兌換臉譜組織的積分后,就更加不敢把那300萬用在其他用途上了。
因為臉譜組織每年年底會進行一次會員考核。積分排在最后五名的選手會進行殘酷的競爭,最后只能一組人活下來。如果他不想替臉譜組織賣命而賺取積分的話,只能是靠花錢來換取積分了。所以這300萬可是他的“保命錢”了,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輕易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