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間,還未走到餐桌前,就發(fā)現(xiàn)她在偷喝紅酒。
“咳咳”,城池望著她。
“這款酒需要至少一個小時的醒酒時間,需要經(jīng)過橡木桶數(shù)年的陳年?,F(xiàn)在仍處于年輕階段,不過,它擁有很長的生命期,至少幾十年?!彼哌^來,像是帶了一陣風,將冷漠吹到唯心的身上。
她嚇得趕緊把酒放回原位:“我沒喝,我是……”
“沒喝?”城池斥責她,用手指彈了彈酒瓶,他右手中指上帶了一個金色的戒指,酒瓶在與之碰撞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對,我是……望梅止渴,僅此……而已……”唯心兩只大眼睛盯著他,看著面前這個冷酷的男人,她回敬的是面目猙獰的表情。
“酒瓶都空了。還撒謊?很好。謊言是人類必要的面具?!?p> “???什么?”唯心頭有些暈,她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不勝酒量還敢喝這么多!”城池大聲叫道:“青香姐,過來把她拉走!”
“喂!你這個人,很不地道,好歹你也是有求于我,才會讓我簽什么鬼合同。要合作,你就得尊重我,你這個流氓。欺負……欺負弱女……子?!蔽ㄐ哪橆a緋紅,青香扶起她,毫不費力將她背進房間。
城池拿起合同,乍一眼看到的是工整的一行字:驢是的念來過倒。他輕聲讀出來:“倒過來念的是……驢?!?p> 他第一次被戲弄,A4紙上留下她的名字:唯恐天下不亂。
他哭笑不得,氣的說不出話,內(nèi)心又在揣測:這丫頭不好馴服,不過,有點意思。特工就是要有靈活的腦子。
他站起身,松了松領(lǐng)口,走上了二樓,樓梯是木質(zhì)的,扶手的顏色跟地板一樣,上面掛滿了吊籃,他推開靠近樓梯的那個門,平時這個門都是鎖上的,今天城池特意吩咐青香打掃一下灰塵。
這房間里都是藏書,還有一幅畫,是小時候在呀諾達芭蕉鎮(zhèn)畫的那幅畫,他請人臨摹了一幅版畫,做了一個精美畫框,畫框是磨砂金邊做的,每次城池一想到那個夢中情人,臉上就會浮現(xiàn)出一絲喜悅,他已經(jīng)失去太多,這幅畫是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的手扶在畫中那只斷了線的風箏上,呆呆地看了許久,褐色古老的留聲機播放著令人身心舒暢的音樂,細細地水流聲,讓他內(nèi)心的漣漪回歸平靜。
他所在的城市叫靈城。
從出生到現(xiàn)在二十余年,一直都生活在這里,靈城是他閉著眼睛都不會走丟的城市,是人人都向往的大都市,繁華帝都,臥虎藏龍。
城池的復仇計劃即將開始,他準備去關(guān)掉音樂,那古老的留聲機在他突然又憤起的怒氣中損壞了。
他的復仇計劃明目張膽的寫在一米八左右架式的黑板上,失去的他終究會奪回來。
“爸媽,你們放心?!彼煅实?。
他正沉浸在懷念中,母親的音容相貌刻在她心里,他現(xiàn)在仍然無法接受沉痛的打擊。
他的童年是如此幸福,一家人在一起團圓的日子雖然不多,但每次聚在一起都其樂融融。
在6歲那年,唯心當選村長后,他父親的生意就一直很順利。對接斜陽村的進出口貿(mào)易,將水果、蔬菜、鮮花、熏肉四大產(chǎn)業(yè)模塊化,兩年內(nèi)盈利上億元。
那兩年里,幾乎住在芭蕉鎮(zhèn)上,隔不到幾天就去斜陽村采摘新鮮的果蔬,吃美味的熏肉。全家三口人熱鬧的在一起。
他打開書柜下面抽屜,里面還珍藏了很多照片。相冊是在芭蕉鎮(zhèn)買的,封皮全部是用真的芭蕉葉做成的,不知道當?shù)厝擞昧耸裁捶椒?,使芭蕉葉的顏色保持鮮綠色。
打開相冊的第一頁,是5歲的時候?qū)懡o唯心的情書,芭蕉葉用塑料膜封起來了,但是有被揉過的痕跡,褶皺很明顯,他清楚的記得唯心小時的樣子,還經(jīng)常偷拍她。
第二頁是溫晴和城飛牽他手在斜陽村后山的松樹林里照的全家福。
“城池,爸爸永遠愛你。希望我的小英雄可以快快實現(xiàn)夢想,追到情有獨鐘的女孩,幸福地過一生?!?p> “爸,你看我,肱二頭肌,多發(fā)達。Hero,耶。”他還拍了很多剪刀手的照片。
溫晴在松樹林里穿著一身水粉色的連衣裙,那是城池特意給他的驚喜,連衣裙全部都是用果蔬做成的,洋蔥、胡蘿卜、火龍果皮、大蒜、香蕉皮、龍眼、秋葵、甘藍混搭成裙擺,上身是紅白洋蔥搭配的緊身長袖。
“媽,你身上的洋蔥味都我和爸爸熏哭了?!?p> “就是,我和兒子還是離你遠一些吧?!?p> 城池看見那張和爸爸一起抹眼淚的照片,嘴角流露出幸福的微笑,隨后他立刻和合上相冊。轉(zhuǎn)身出門,直到確認門被反鎖后,他才開始下樓。
下樓的時候,城池神情恍惚,差點踩空樓梯,伸手摸扶梯,背部把一盆吊籃打翻摔在地板上。
青香正在房間給唯心擦臉,一個不小心把洗臉盆打翻,聽到外面“哐當”一聲后,他反應靈敏,迅速跑出去:“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少爺,你沒事吧?!?p> 城池從樓梯上慢慢下來:“我沒什么事,收拾一下地上殘留物,再去買一盆吊蘭?!?p> “可是……”青香超后面唯心的屋子里望去。
門縫中還透出一抹淡淡的陽光,城池才意識到今天他被這個叫花子給戲弄了。他仿佛踩著地雷走路,朝著屋子大步流星走去。青香跟在他后面準備進去收拾一下剛才弄撒的水。
“你去忙你的,不用跟過來。”
“可是……少爺,水……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門關(guān)上了。
城池走路過急,一腳踩在洗臉盆邊上,盆里剩余的水將他滑倒,一下子撲到床上去。
唯心感覺頭部受到強烈的撞擊,鼻子和嘴突然沒有了呼吸。她無奈下睜開雙眼,大叫道:“??!你這個無賴,趁人之危。我居然被一頭野生動物親了去嘴,這個世界太沒天理了,你放心,我寧死不從,你這個無恥之徒,死于眼,缺德玩意,沒良心的。”她拳打腳踢,口吐經(jīng)書般罵了城池一頓。
“你罵夠了的沒有?有幸被本少爺親了嘴,你應該感到榮幸。你最好老實點,別再動手動腳的。你以為我想親你。這完全是意外?!背浅刈プ∷碾p手。
“意外?”
“對,意外。不信是吧?那我讓你看看什么叫不意外?!彼麥惤ㄐ模阉丛诖采?。
“好啦!我相信你?!蔽ㄐ木o閉著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