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比較會算而已
病房一下子就空了,剩下了我和薛亦兩個人,他伸手摸了摸我脖子上的淤青,“這個男人真的想要你死啊,我要是再要來個一分鐘,我怕你這小命就真沒了?!?p> 想到剛剛沈齊的話,我慌忙走到床邊,卻忘記了自己缺了一節(jié)小腿,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倒在了床邊。
顧不上被磕到的額頭,拿起手機(jī)就給宮越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知道里面?zhèn)鱽頇C(jī)械的女聲。
試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人接,我拉住了薛亦的衣服,“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沈齊要害他,我打不通他的電話,我害怕……”
他伸出手?jǐn)n了攏我額頭的頭發(fā),“你看看你,多讓人心疼,臉又被毀了,腿又瘸了,現(xiàn)在唯一的弟弟又在別人的手上,你拿什么求我?你不是還有個容家的男朋友嗎?要不,你打電話給他試試看?!?p> 對,還有容易,還有陸非。
我松開了薛亦,容易的電話在第一個,直接就打通了,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就在要斷掉的最后,電話那邊傳來容易柔柔的嗓音,“小葉兒,有什么事嗎?”
聽到容易的聲音,不知怎么的,鼻腔一酸,眼睛就模糊了,“容易,沈齊……沈齊把阿越抓起來了。我聯(lián)系不上他,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那邊的人沉默了良久,“小葉兒,抱歉……我這邊……”
電話里傳來一陣雜音,剛剛太心急,都沒注意到,他那邊聽起來很多人在的樣子。
“是宮家的那個丫頭吧,小易你把電話給我。”是一個老者的聲音。
“可是,奶奶……”是容易的奶奶,突然就泄了氣。
電話里傳來一陣咳嗽聲,“咳咳,是宮家的丫頭吧,關(guān)于你弟弟的事,很抱歉,容家不會出面,你和小易的事我也聽說了,小孩子嘛,喜歡玩鬧,你也別當(dāng)真……”
后來容老太太說了什么我也聽不清了,什么時候電話掛掉了也不清楚,好久才聽到電話里傳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隨后手機(jī)傳來短消息,是容易發(fā)來的,話并不多——小葉兒,對不起,我終究沒辦法。
眼淚止不住的流,是的吧,也怨不得他,他本就與這件事無關(guān)。
通話記錄里,陸非得名字就顯示在上面,卻怎么也沒辦法點(diǎn)下去。
“就算你給陸非打電話也沒用,今天陸其的老師在國外有場演出,他陪她一起去了,如果時間沒算錯,他們應(yīng)該現(xiàn)在在飛機(jī)上。”思緒一下子被他的話被拉回來,原本我也沒打算去麻煩陸非。
把手機(jī)放進(jìn)衣服的兜里,我起身,扶著病床往輪椅挪,我必須做點(diǎn)兒什么。
艱難的坐上了輪椅,滑動著輪椅就往門外走,薛亦起身攔住了我,“你干嘛!”
“這件事,沈齊應(yīng)該不會讓別人替他做,肯定會讓他的心腹來,沈闊一直看著沈君,那一定就是秦芝的父親了,我要去找秦芝?!蓖屏怂话眩澳憧熳岄_,再不去就來不及了,我不能讓阿越受到傷害?!?p> “你別胡鬧了,你知道秦芝在哪里嗎?就算你找到了,秦芝就會幫你嗎?你這樣漫無目的地橫沖直撞有一丁點(diǎn)兒的用處嗎?”薛亦扶住我的肩膀,輕輕的晃了一下,“你冷靜點(diǎn)兒。”
冷靜點(diǎn)兒,要怎樣才能做到冷靜。我抬頭盯著他看,這個少年是怎樣冷靜的計(jì)算著一步又一步的。
“那你要我怎么辦?你告訴我,我還能怎么辦?莫名其妙的告訴我,我還有家人,帶我到這樣的大城市,我原本以為日子就會好起來,現(xiàn)在卻告訴我,我的親弟弟命在旦夕?”原本就極力隱忍的情緒瞬間就爆發(fā)了,委屈,難受,焦慮,都變成眼淚一泄而出,好像把眼淚流干事情就能好起來一般。
薛亦抱住我,聲音依舊涼涼的,沒什么情緒,“你要不要考慮我的要求,現(xiàn)在你能馬上求助的人,只有我!”
眼淚依舊止不住的往下掉,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你,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弟弟?!?p> 這個人如此淡定的對我提要求,定是一切還在他的計(jì)算之中,就去他掐著時間進(jìn)來一般,我想他一定也能在關(guān)鍵是時刻救下宮越。
“這樣才乖嘛,你只要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我就會護(hù)宮家周全,不管是在這里,還是在景城,都沒人會敢動宮家?!彼焓址魅ノ已劢堑臏I,“當(dāng)然啦,你會后悔也在我的計(jì)算之中?!?p> 他剛說完,他的手機(jī)就響起了急促的鈴聲,“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連綿的青山腳下……”
原本想發(fā)火,卻被這清新脫俗的鈴聲給驚到了,這品味,不俗。
“抱歉,這手機(jī)借給我爺爺用了一會兒,這老頭子!”他雖然笑著,卻能感覺到他有些不自在。
他直接打開了揚(yáng)聲器,很大方的把手機(jī)放在我兩中間。
這又是什么鬼?。渴謾C(jī)那邊傳來一個男聲,“老大,他們那邊快要動手了?!?p> 薛亦嘴角上揚(yáng),“人怎么樣了。”
那邊的男人小聲的說,“沒怎么樣,受了點(diǎn)兒皮外傷,死不了。對方手里有刀!”
“救?!毖σ嗾f了就掛斷了電話,我伸手去想搶,他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我說了救,他們就一定不會讓你弟弟沒命?!?p> 我把手往回縮,卻被他握的緊緊的,抽不出來,只能任由他握著。
反正也不少塊肉,想握著就握著吧。
他握著我的手,把我從輪椅上拉起來,順勢把我扶住。
他又摸了摸我的脖子,“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下,正好我也好看看剛才那幫人的辦事效率如何。”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他說會幫護(hù)我周全,那就信他一回吧。
“為什么會提這樣的要求?”我滿腦子的疑問,“你做這些又有什么好處!我和宮越的死活和你并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
他并沒有說話,而是舉起手機(jī),把短信給我看,上面并沒有多余的話,只有“成功”二字。
應(yīng)該是剛剛打電話的人發(fā)來的,太好了,宮越?jīng)]事了,一顆懸起來的心終于能放下了。
“謝謝你……”話還沒說完,不知道怎么的,兩眼一黑,后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