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
看著起風(fēng)了,并且又開始飄起了雪花,我催促著容樹快些回家,但是容樹并不著急。
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一些話,并用手輕輕地攪動著我的發(fā)尾。
“你快些回去吧,待會兒你媽媽又該著急了?!蔽铱刺焐_始變黑,催促著他。
可容樹卻不慌不忙的把我的頭發(fā)放開,又來拉我脖子上的項(xiàng)鏈,語氣有些重,“不急,有人陪著她呢,她現(xiàn)在顧不上我。這個就是那個小子送你的禮物?”
那個小子?哦,他是說的陸非。
我搖搖頭,“這個是英子姐姐和俊峰哥哥送我的禮物,陸非送我的禮物我并沒有拆開?!?p> 容樹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沒拆就好,原來他叫陸非,這個小子喜歡你嗎?”
雖然聲音不大,我卻聽到了,容樹怎么不認(rèn)識陸非呢?我有些疑惑,但是卻并沒有問。
容樹興許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打趣到,“我逗你玩兒呢,陸非這個小子我還能不認(rèn)識嗎。”
容樹松開我的手,想了想,把他手上的手鏈摘下了給我?guī)?,并把圍巾取下給我,“小葉兒,這次是我不夠細(xì)心,沒有給你準(zhǔn)備禮物。你放心,以后我會盡力把最好的都給你。”
我默默地點(diǎn)頭,并不知道,此刻的承諾,會讓我的未來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也并不知道,此時此刻,二樓容樹的房間里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著我們兩個。
天完全黑了容樹才回去,因?yàn)榘褔斫o了我,他的手指都被吹冷了,我摸摸他的臉,臉也有點(diǎn)兒冷。
“怎么樣,你男朋友是不是宇宙無敵超級帥,皮膚是不是超級滑嫩?!比輼湟娢颐哪槪瑴惤业吐暤恼f話。
這個人,哪有這么自戀的。我忙松開,搖搖頭,“你個幼稚鬼,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帥的。”
“我才不幼稚呢,小葉兒,要是我不是我了,你還愿意和我一起離開嗎?”容樹重新牽起我的手,眼神有些復(fù)雜,有些淡淡的憂傷。
我有些不能理解,“你不就是你嗎?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已經(jīng)淪陷了?!?p> 容樹聽完后,嘴唇有些暖暖的笑,好像春天都來了似的。
雪下大了,容樹讓我快些回家去,別冷著了,他說他會心疼死的,眼神滿是疼惜。
最后還是熬不過惡劣的天氣,不僅是雪大了,風(fēng)也開始呼呼的刮。
我和容樹各自回了家,望著二樓容樹的房間,那暖橘色的燈光從窗戶里泄出來。心里說不出的感覺,有些暖暖的。
那個男人還是喝醉了,嘴里喃喃的念著“別怪我,都是你的錯!”“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來來回回就那兩句話,看來今天是醉的厲害了。
我進(jìn)屋他都沒有反應(yīng),只是看了我一眼,繼續(xù)念叨著。
還望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眼神里有了欣喜,“下大點(diǎn)好啊,下大了蓋厚點(diǎn)你就不冷了。”
不愿理會這個醉鬼,我回了房間鎖上了門。
從小我就有鎖門的習(xí)慣,畢竟你不知道那個醉酒的男人會什么時候發(fā)瘋,沖進(jìn)門就會打你。
小的時候,很多次在睡夢中被打醒,后來我的睡眠就很淺了,一丁點(diǎn)響動都能醒來。
望著新的日歷,那種煎熬的日子快要熬過頭了。
等我高考以后,就永遠(yuǎn)的離開這個魔鬼,離開這個傷人的地方。
我在初七的時候又去了蔡嬸子家,家里還是大門緊閉。
聽蔡嬸子隔壁的奶奶說,英子姐姐回了學(xué)校,崔叔叔因?yàn)閱挝挥悬c(diǎn)急事回去加班了。
蔡嬸子去了鄰市,聽說要去坐飛機(jī)呢,至于去了哪里她就不知道了。
連著幾次來,沒碰到蔡嬸子,聽著老奶奶的話,我尋思著可能去了遠(yuǎn)方的親戚那里,就沒有再去過了。
蔡嬸子的店好幾天不開,街上還有人議論著喝茶都沒地兒去了。
“喲,這不是喬葉嘛,你蔡嬸子這幾天怎么都沒開門呀。不喝茶,我們都找不到消遣了。”一些老主顧見我還會熱情的和我打招呼。
問起蔡嬸子,我就把老奶奶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眾人都是可惜了,說著喝慣了一個地方的茶,去其他茶鋪總覺得不一樣,不是一個味兒。
我打趣到,“茶葉不都一樣嘛,我是分不出味道來?!?p> 眾人均一笑,說句丫頭不懂不怪你就笑著離開了。
還有老人拉著我一本正經(jīng)的說,“丫頭呀,年少不懂茶,柴米油鹽醬醋茶,每一種看似一樣,融入生活卻是百味了?!?p>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還需要多多的磨礪呀!”老人拄著拐杖,背有些佝僂,卻步伐堅定。
轉(zhuǎn)過街角,看見容樹和陸非兄妹在討論著什么。
看我過去了,容樹打過招呼就準(zhǔn)備走了。
同上次不一樣的是,容樹的臉有些蒼白,穿了黑色的外套。戴了條圍巾,還帶了手套,包裹得挺嚴(yán)實(shí)。
“容樹。”我呼喚著他,他只是回頭,看了我的圍巾一眼,眼神有些復(fù)雜,看不出是喜還是憂。
只是淡淡的點(diǎn)頭就離開了,風(fēng)有些大,吹動了他的圍巾,也吹動了我的頭發(fā)。
頭一次,容樹這樣平淡的態(tài)度對我,讓我心頭有些酸。
見我還望著容樹的方向,陸非走過來,看了我一眼,“他應(yīng)該是不喜歡你這樣稱呼他吧。”
我恍然大悟,哦,對的,他是不是覺得我應(yīng)該叫他阿樹。
畢竟他總是叫我小葉兒的,他是在怪我不愿意在別人面前同他親昵嗎?
陸其過來拉著我的手,問我喜歡喜歡他們送的禮物,見我有些支支吾吾,聰明的陸其瞬間就明白了。
“你還沒拆開對不對?你放心吧,不是什么曖昧的禮物的。我哥還沒那個智商,鋼鐵直男要哄女孩子還有很多彎路要走呢!”
陸其拉拉我的衣袖,湊過來小聲地說,“你知道嗎?雖然我哥直男了點(diǎn),但是這個禮物他也是用心了的。為了選這個禮物他可是想了大半個月,最后才確定。
我道謝后,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我就繞過他倆準(zhǔn)備回家去了,天又開始下起了雪,這個年有些冷了。
回了家,那個男人并沒有說什么,我做好了飯菜,那個男人也只是安靜的夾菜,時不時的看我一眼,眼神里居然帶著些許的害怕。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是拿出了那個禮物,小心的拆開了來,是一個精致的發(fā)夾。
很漂亮的一款,有些小朵小朵的花點(diǎn)綴。
這個禮物確實(shí)不錯,卻也不適合戴出門。我把發(fā)夾收起來,重新放進(jìn)了我的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