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營帳
“夫人吃過的藥渣還在嗎?”
古玥看了眼倒地的下人,眸光一片冰冷,沒有表情。
“回公子,軍營每日藥渣很多,已經(jīng)無法分辨了。”一名下人回稟道,朱溫皺著眉頭回頭看向古玥,低聲問道:“怎么辦?”。
“帶我去找藥渣,朱溫,你看好師妹?!?p> “你!帶古公子速去!”朱溫指了其中一位下人。
下人帶著古玥穿過各種顏色的營帳,來到了大營后面,此處遠離主帥營,遠遠望去,就能看到熬藥爐火冒起的煙塵,除了軍醫(yī),熬藥的下人,幾乎很少有其他人走過。碗,碟,研缽,散落一地,刺鼻難聞的藥味充斥在空氣當中,古玥一靠近這里,連忙把衣袖拂起捂住鼻口。
“公子,這邊~”
下人手向前一指,眼前出現(xiàn)了一堆黑漆漆的渣堆,高低錯落,擠在角落。
”哪些是前幾天的藥渣!”
“看上去干濕都有的那堆?!?p> 下人走上前探身張望了一下
古玥捂著鼻子,拂起一手的衣袖,溫和的說道:”這次只能靠你了?!罢f罷,他拿出蛇形扇子,轉(zhuǎn)過身在地上劃了一條線,線霎時就變成了紅色,一股無色的氣墻隱隱約約出現(xiàn)在了古玥背后。
“好好看看,師妹的仇我一定要報!“
古玥把扇子卡在十指之間,雙手合十,唇啟微動,蛇形扇綿綿不斷的發(fā)出陣陣妖氣,一條紅色蛇從天而降懸掛在半空,兩眼冒著金光,蛇嘴對著藥渣堆噴出了烈焰紅光,過了會兒,藥渣的顏色被熏成了黑中帶紅。
“怎么樣?有沒有發(fā)現(xiàn)?”
靈蛇蛇身左右搖晃了一下,蛇信子驀然吐了出來,蹦出很多短小的小黑蛇,小黑蛇極速移動到每塊藥渣上,開始啃食,細細簌簌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古玥不禁眉頭一蹙,轉(zhuǎn)頭問道:”是劇毒?”
靈蛇發(fā)出了呼的一聲,放出去的小黑蛇基本上返回了靈蛇體內(nèi),可有幾塊藥渣上卻留著啃食小黑蛇的尸體。
古玥眼神中泛起了一絲異樣。他俯下身,拿起那幾塊藥渣,放在掌心,送到鼻前仔細聞了起來。
“好濃的花香。這是什么味,雷公藤?”古玥隨即取了一點藥渣,用舌尖點了點,手底一頓。
“小八蛇,你隨我來?!?p> 古玥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渣子,衣袖一揮,氣墻散盡,徑自往張惠營帳走去。
張惠營帳
下人們誠惶誠恐的依舊跪在地上,古玥帶著小八蛇進門直沖朱溫眼前。
朱溫正愣神看著張惠,她一點起色也沒,就和睡去沒什么兩樣。
“嗯,聞聞是不是這個味道!”
突如其來的手驚到了朱溫,他挑眉看了眼古玥,頭湊近藥渣嗅了起來。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朱溫眼神中泛起一絲光芒。
古玥捏起一小塊藥渣,狠狠的甩到地上,嚴詞厲生的說道:”雷公藤,曼陀羅,你們膽子真夠大的啊。”
下人們對視了一下,紛紛解釋了起來。
“公~公子,我們在大膽也不敢拿這些東西謀害夫人啊。”
”我們都是初懂藥性的人,這些東西平日也極易中毒,怎么會拿出來害人啊?!?p> ”公子請明察啊,冤枉啊!”
朱溫并排站在古玥一側(cè),仔細得俯看著下人們的每個表情,隨即說道:“平日里夫人對你們都太好了,拉下去砍了,統(tǒng)統(tǒng)給夫人陪葬!”
古玥嘴角一揚,冷笑著。
“公子,曼陀羅喜陽光及良好的砂質(zhì)壤土,雷公藤生長在背陰多濕的地區(qū),我們隨將軍征戰(zhàn)多年,哪有時間來養(yǎng)這些毒物啊?!耙幻氯朔夭桓市牡恼f。
在營帳中處于安靜狀態(tài)的小八蛇此時不安分的動了起來,它飛速扭身盤到古玥腿上,蛇頭往后一轉(zhuǎn),古玥和朱溫對視了一下。
“怎么了?”
小八蛇的蛇信子直指門口,一只瞪著圓眼,瞳孔泛著黑色幽光,一身銀黑色皮毛的狐貍正往營帳內(nèi)探著。
“它不是靈蛇嘛,怎么怎么也會怕狐貍~”朱溫指了指門口的狐貍小聲的嘀咕道。
小八蛇被古玥從腿上蛻了下來,捧在手里,“天性難改,罷了,回來吧。”說著話,小八蛇又變回了蛇形扇子,倒在古玥掌中。
默然看了狐貍良久的古玥,卻伸手扶住朱溫的肩頭。
“它是靈狐,是師門叛徒所養(yǎng),你今晚必須守著張惠?!?p> 朱溫斜眼看了看古玥,見他嘴唇并未張開,但覺肩頭一緊,耳畔又響起那個很像古玥的聲音。
“你不要動,聽我說就好,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殺掉張惠,張惠本來命不久矣,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你有帝王相,還記得曾經(jīng)和你說過真龍的事情嘛?你有真龍護體,而且金縷衣已經(jīng)給你了,等我離開營帳必須寸步不離的守著張惠?!?p> “還有句我要提醒你,你尚未稱帝,但你那幾個兒子已經(jīng)動了心思,殺張惠的后果相信你比我還清楚?!?p> 朱溫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師叔很久不見,他老人家還好嗎?”古玥把手放了下來,來到狐貍跟前,彎腰冷笑道。
狐貍黑色瞳孔瞬間變成了藍色,扭頭就往帳外跑,古玥疾步跟了出去。
朱溫眉心微擰,俯身來到床邊,把著張惠的手撫到自己的臉頰,心里酸酸軟軟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朱友文營帳
一襲白色紗羅裙的女子背身站在窗口,眺望著主帥營。
“你怎么來了。”
朱友文脫下鎧甲,雙手一叉,坐到了凳子上。
“我怎么不能來,這幾年你如何在朱溫大營順風(fēng)順水,沒有我的出謀劃策,你能做到嘛?”
女子轉(zhuǎn)身對著朱友文盈盈一笑,“如果我不來,又怎能順利殺掉張惠。”
女子撫摸著下巴往上大力一扯,一對鷹勾眼,散發(fā)著囂張,不屑的味道,顴骨突兀,面龐顯的瘦骨嶙峋,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冒了出來。
“絳羅閣的戲沒有我的通風(fēng)報信,你那一石二鳥的計劃可沒那么順利?!?p> “還真難為你沉寂了那么久,婉兮,哦不,瀟墨!”朱友文不太滿意的回道:“可是朱友裕并沒有被干掉。”
瀟墨翹起小指往朱友文鼻尖一點,沉聲說道:“江湖人都以為古玥的靈蛇通靈,誰又曾想,鏡月閣每個人的靈獸都是相生相克的,張惠如果當初好好練功的話,或許今日我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幫你了。“
“那接下來我們怎么干。”
”照計劃進行,不過古玥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的蹤跡,你隨機應(yīng)變?!?p> 瀟墨優(yōu)雅的撫摸著衣袖,他腰間的鏤花月牙玉佩此刻正散發(fā)著點點光芒,玉佩在襯托下更顯玲瓏剔透,潤澤,可眼神中似乎在想著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