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營帳
“火盆,多拿幾個多盆過來?!?p> 朱溫對伺候的下人不停地重復著。
張惠蜷縮在被中,人很虛弱,她微微睜著眼,看著。
下人們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斷,風雪大的把來去人的眼睛都快迷住了,“哐當”有人不當心把整個火盆打翻在地,火星落在厚厚的積雪上瞬間就滅了,木柴摔了一地。
“蠢貨!”朱溫掀起簾子,望著門口散落的木柴,他俯身挑了幾根粗壯的木丫子又回到了營內(nèi)。
朱友裕的荊條已經(jīng)卸了,他披著朱溫的袍子,坐在床上,手隔著被子搓著張惠的小腿,輕聲細語的問道:“母親,這樣可好些?!?p> 張惠擺擺手,斜挑朱溫,弱弱的說道,“沒事,朱溫,走近點我有話說?!?p> 朱溫從門口接過下人們送來的純白錦緞制毛袍子,披上肩,來到了床前,滿臉溫柔注視著張惠。
“你先聽完我說的,在決定是不是要殺友裕?!?p> 朱溫的臉色突然變得不怎么柔和。
“友裕雖然是伯父養(yǎng)大,和友諒一起來軍營幫你打天下,但你又何曾見過友裕對手下大呼小叫,鞭打,甚至賜死過哪個奴才嘛?”
朱溫攏了攏袍子,側身倚著床架,沒有吭聲。
朱友裕明白張惠的意思,是她答應過的求情,只能恨自己投胎沒選好,但想著過往的種種,眼眸中還是含起了淚光。
“他沒有殺掉朱瑾,是他太過善良,這是優(yōu)點也是缺點,可是當宣武軍只有殺戮,豈不是!和秦宗權當年一樣,食人如草賤,濫殺無辜,這是你努力到此想要的結果嘛。”
“不想,至少宣武軍到目前為止的出戰(zhàn),都會讓人懼怕三分,勝得有禮有節(jié),從不隨便殺人?!?p> “他如果謀逆,還會回來嘛,還會大雪天負荊請罪?是你你會那么做?”
“父親,請明鑒。”朱友裕轉身,低頭說道。
朱溫默默看著張惠良久,眼前的美人說完想說的便閉起眼睛,不在理會他了,呼吸有點喘,她很倦怠,體內(nèi)的氣息在受寒后變得愈發(fā)無法抑制,古玥在鎮(zhèn)上還等著她回去。
“友裕你回自己營帳休息吧,兵權過幾天會還給你。”
“多謝父親,兒臣告退?!敝煊言F鹕砬飞肀x開了營帳。
“為什么不飛鴿傳書通知我你要回來了,大雪迷眼,還那么冒險阻攔,萬一把你。。。。。。那我怎么辦,想讓我內(nèi)疚一輩子啊?!?p> 朱溫望著朱友裕離去的背影,袍子向后一騰,急急的一屁股盤到了床上,在被裹中摸索著張惠的腳丫想往懷里塞,張惠被似有似無的觸摸搞得身上癢癢的,她眉毛顫動,嫣然一笑,悠悠的說道:“我如果不這么做,你豈不是要一刀活剮了友裕,那可不行,怕癢啦~別摸了,腳在這?!?p> 一只鮮嫩光滑的腳丫生生的杵在了朱溫的手里,他親啄了一下,
“喝藥吧。”
朱溫摟著張惠,把冒著熱氣的湯藥碗吹了吹,張惠接過碗喝了下去。
“今日的湯藥怎么那么苦,而且氣味很怪。”張惠蹙眉,手扒著朱溫的脖子,疑聲說道。
“不是和從前一樣,你怕苦的話,我讓他們多放點甘草進去調和一下?!敝鞙啬闷鹜胄崃诵?。
“不用,我沒那么嬌氣,只是還有點口干?!?p> 朱溫從桌上倒了杯水,被張惠從身后一把搶過,一口氣喝的精光,就在那喝完的檔口,眼皮突然覺得很重,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感覺脖子猛然一沉,朱溫回頭望去,就見張惠的鼻子正貼著自己,睡得很香,呼吸很均勻,因為火盆的關系,臉色變得紅彤彤的,襯著白色的肌膚,分外好看,朱溫有些晃神的望著張惠,眼睛瞇成一條縫,眼底盡是溫存和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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