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抱著受傷的張惠,一路狂奔騎上自己的坐騎,往軍營策馬飛馳而去。
大營
“古玥,古玥!”朱溫還沒下馬就開始吼道。
古玥從營帳中探出頭,張惠渾身泛著黑氣,發(fā)髻半散,衣裙上一大半是半干的血漬。
“怎么了,她和你去見陛下,這血怎么弄的。”
兩個人快步進了主帥營。
“快看看,快?!?p> 朱溫用手指了指張惠,因為事發(fā)突然,一路策馬狂奔沒有休息,氣喘的很厲害。
古玥搭著張惠的脈,臉色不太好。
“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了,為什么張惠中毒了?!?p> 朱溫呼了兩口氣,停頓了下說:“張惠今天見到秦宗權(quán)了,非要自己宰了他,然后就這樣了?!?p> “秦宗權(quán)死了嗎?”古玥眼睛始終盯著張惠脖子在尋找中毒點。
“死了,怎么樣,能救嘛?!敝鞙夭嫜鼏柕?。
“她中了鳩毒和馬錢子混合的劇毒,無藥可解,就算能治好也會落下病根?!?p> 古玥翻開張惠的眼皮,瞳孔正在放大,還出現(xiàn)了抽搐癥狀,”朱溫,你現(xiàn)在立刻幫我準備藥材,我只是暫時把毒氣攻心延后2個時辰發(fā)作,在一個時辰內(nèi)必須把防風(fēng),甘草,勾藤,生姜,青熏準備齊全研磨煎水,如果超過一個時辰未歸,蜈蚣3條,全蝎6錢,研末直接生灌,如果超過兩個時辰,大小姐必死無疑?!?p> “我知道了,我親自去?!敝鞙啬闷鹋鋭Γ北紶I外。
“王彥章,你負責(zé)看好主帥營,古玥有任何要求全部滿足。”
“龐師古隨我立刻出去抓藥?!?p> 主帥營內(nèi)
古玥滿臉心疼,喃語道:“你怎么會那么不小心,秦宗權(quán)的仇都說讓朱溫幫你,可你,這次中毒的位置到底在哪,在哪?!?p> “我不知道張惠哪里中毒了,我檢查不出來,能判斷出有鳩毒,我不會讓你冒險的,只希望朱溫快點找齊材料?!?p> 蛇形扇晃動了幾次,又恢復(fù)了平靜。
長安大街上,朱溫策馬狂奔,龐師古緊隨其后。
“快快,掌柜防風(fēng),甘草,勾藤,生姜,青熏?!?p> 朱溫跑步進入一家藥鋪,掌柜見朱溫和龐師古一身鎧甲打扮,問:“宣武軍是有人受毒傷了嘛,怎么要這種藥材”。
朱溫兩手不停拍著桌子,心有旁騖的答:“掌柜別問那么多,救人要緊。”
掌柜回過身打開對應(yīng)藥材的盒子,“客官,防風(fēng)賣完了。”
“那你把有的給我?!敝鞙貙τ谫I不齊藥材顯的很不安。
“給~”
出了藥鋪
“我們分頭找防風(fēng)有沒有人賣,過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的話,直接買蜈蚣,然后回軍營?!?p> 就這樣~
兩人分開采買,跑了幾個藥鋪。
龐師古在長安城內(nèi)一個很偏的鋪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防風(fēng),可是這鋪子單騎馬到城口就要半個時辰,現(xiàn)在快到一個時辰了;另外朱溫去的藥鋪也缺防風(fēng),他急的不停撓自己的頭皮,袍子被汗水浸的幾乎透明,睫毛上的汗滴連成線,流到了臉上,望著頭頂?shù)奶枺桨l(fā)的焦慮,光線強烈到人看出都帶重影。
又折返回到進城時的第一家店鋪。
“掌~掌柜,蜈蚣和蝎。”朱溫喘上了,呼吸很急促。
掌柜抬頭一見又是他趕忙找藥,“由于打仗,蜈蚣賣光了,客官你只能自己采了。”
“哪有?!敝鞙貑枴?p> “你是宣武軍的士兵吧,你們扎營那有個后山就有,我們這里幾個藥行,都去那采,給你蝎?!闭乒窕卮鸬?。
朱溫一把抓過藥材,大步跨上馬“駕~駕~“。
回到大營
龐師古還沒回來,朱溫把采買到的藥扔給了王彥章,自己徑直往后山跑去。
張惠的抽搐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嚴重,古玥拿到藥聞了下,眉頭緊鎖:“怎么缺的,王彥章吩咐士卒用最快速度煎藥,把蝎單獨挑出來研磨,沒時間了。”
。。。。。。
后山,朱溫在石頭縫隙中努力尋找蜈蚣的蹤跡,他一手提劍,一手提著一根尖竹片,幾條肉質(zhì)新鮮的蜈蚣正緩慢移動出來尋找食物,他屏住呼吸,雙手很小幅度的挪動到蜈蚣上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著蜈蚣猛刺,就覺劍和竹片似乎戳到什么硬物,朱溫定睛一看,戳到蜈蚣了,他小小翼翼的又暗暗一使勁,蜈蚣終于不動了,拔出劍和竹片,轉(zhuǎn)身跳到地上,往主帥營飛奔而去。
在主帥營的人已經(jīng)忙的不可開交,先到煎好的藥材正準備端給張惠服用。
“快去給我弄干凈研磨。”朱溫說,隨手把蜈蚣就扔給了王彥章。
脖子僵硬,張惠抽搐比以前更甚,古玥按著她,碗不停被張惠撞到,撒掉很多。
“蜈蚣可找到?!?p> 朱溫一屁股坐在床邊,大力鉗住張惠亂舞的雙手,那痛苦的表情,朱溫心中很是不忍,又不能埋怨她:“找到了給他們研磨去了”。
“我現(xiàn)在給她灌藥,你按住了?!?p> 朱溫點點頭。
古玥湊近張惠,用手指大力扳開張惠的嘴巴,欲灌藥,可她嘴巴因為抽搐猛然一閉,正好咬在了古玥手上,被咬的位置生生的鮮血直流,古玥目無表情的又重新端起碗,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死死卡住張惠的上牙,藥碗緊跟著一翻,“呼呼呼呼~”藥汁終于灌進去了。
站起身,古玥翻起衣袖,擦了下頭上的汗放下碗,對朱溫說:“我去拿蜈蚣和蝎,如果一會張惠還出現(xiàn)抽搐,立刻叫我?!?p> 地上留著星星點點的鮮血印記。
煮藥的地方,王彥章把磨好的蜈蚣,蝎遞了過來。古玥微笑示意,拿著碗走回主帥營。
張惠已經(jīng)把朱溫的手摳的青一塊,紫一塊,有些還破皮滲血,古玥輕聲說:“抽搐好點了嗎?”
朱溫搖搖頭。
“等會兒我把蜈蚣蝎磨碎的干粉喂她,你還是要配合我,然后我會幫她驅(qū)毒,讓毒氣匯聚成一點,鳩毒無藥可解,朱溫”。
眼神中露著一股淡淡的哀怨,朱溫啞著嗓子說道:“來吧,總比死了好”。
走到床前,朱溫托著張惠的腰坐起,古玥捏住張惠的下巴,一使勁嘴巴張開了,干粉小心翼翼的往下掉,隨手又點了幾個穴位,干粉終于吞了下去,古玥放下碗,對朱溫說道:“你上床,盤腿坐好,讓張惠面對你”。
朱溫相當配合的把張惠一下端起,但是人還是倒的,朱溫皺著眉用一個肩膀頂著張惠的額頭,勉強坐直。
古玥運功,一股透明的氣墻覆蓋到了張惠整個身體,漸漸的,張惠身上的黑氣緩慢散去,氣墻變成了黑色。
忽然聽道“破”,就看到氣墻化成一股劍氣落在了地上,變成一灘黑水,張惠軟倒在朱溫腿上。
“好了?”
朱溫用手背蹭著張惠憔悴的臉蛋。
“我會幫你準備一些藥材,每個月定期給她服用,這樣就不會那么容易毒發(fā)。”
云散日落,夕陽退沒?;璋到蹬R,無聲;悲傷擔(dān)憂蔓延,心里總覺得一陣陣前所未有的絞痛,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滴落在了張惠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