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楊浩然嘴就沒有停過,不斷的說著,說到最后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就撿重點重復(fù)說了多次。
當(dāng)手中厚厚的一疊冥幣全部燒盡后,楊浩然才閉上了嘴,然后站起身來,對著燃燒的香臘雙手合十又拜了拜。
整套流程跑下來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外,楊浩然心里雖然充滿了恐懼,但并沒有發(fā)生其他什么意外,還是讓他心安了不少。
他這種所謂的法事,從他做這一行開始也做過多次了,但每一次都是在忽悠人,不過在今日這種邪乎的情況下進(jìn)行,他還是第一次,所以他心里也沒底,生怕在進(jìn)行的過程中出現(xiàn)什么例外。
最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楊浩然不禁松了一口氣,心安了不少,在他看來,或許他這種不倫不類的法事起到了作用,他的好話那老太婆接受了也不一定。
房門外,蔣珍珍一直老老實實站著,神色緊張,目光當(dāng)中帶著驚恐,四處打量著,生怕突然之間出現(xiàn)什么恐怖的東西。
嘎吱一聲,臥室房門打開,這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得蔣珍珍身體一顫,當(dāng)她看清楚了房門后的楊浩然時,那驚恐的目光才露出了些許喜意。
“怎樣了楊大師?”蔣珍珍連忙開口問道。
楊浩然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著蔣珍珍輕輕點了點頭,見楊浩然如此表情,哪怕沒有明說,她也知道意味著什么,臉上同樣也綻放出了笑容。
“法事已經(jīng)做完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礙了,不過以后你記得每逢初一十五,都必須在你的臥室里祭拜一番,而且態(tài)度要恭敬,明白嗎?”楊浩然對蔣珍珍開口說道。
蔣珍珍哪里會拒絕,連忙點頭,一口保證沒有問題,此事不是什么難事,她自然能夠做到。
“既然事情已經(jīng)處理了,那么我也該離開了,一場法事做下來累得不行,我需要回去休息一下?!睏詈迫婚_口說道。
一聽楊浩然要走,蔣珍珍心里才剛剛生出的一絲喜意立刻煙消云散,一旦楊浩然走了,那么這間屋子里就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讓她獨自面對如此環(huán)境,說實話,她內(nèi)心自然充滿了恐懼,哪怕知道事情已經(jīng)處理妥當(dāng)了,心里還是很怕。
“楊大師,真的已經(jīng)處理好了嗎?”蔣珍珍再次確認(rèn)道。
一聽蔣珍珍這話,楊浩然心里也打起鼓來,事情有沒有處理好,那老太婆今后是否還會再來嚇唬蔣珍珍,說實話,他心里也是沒底,他之所以用肯定的語氣告訴蔣珍珍沒問題了,就是不想讓蔣珍珍有太大的心理負(fù)擔(dān),如果心里負(fù)擔(dān)太大,就算真沒事了,老太婆從今往后都不會再來打攪蔣珍珍,蔣珍珍還是會被自己幻想出來的一系列東西給嚇到。
“我想她不會再為難你了,剛剛在做法事時,我把該說的都對她說了,你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沒有理由繼續(xù)纏著你,況且,你也答應(yīng)了今后每逢初一十五都會祭拜她,她就更加沒有理由纏著你了。”楊浩然說道。
蔣珍珍神色有些動搖,似乎是被楊浩然這番話給打動了,楊浩然見狀趁熱打鐵,繼續(xù)開口說道:“你要不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那位老人,你會不會繼續(xù)死纏爛打?”
蔣珍珍想了想,然后搖頭,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我當(dāng)然不會?!?p> 話音落下,不等楊浩然開口,蔣珍珍便繼續(xù)開口說道:“可是……可是人和人都是不同的,我不會那樣做,并不代表……”
楊浩然知道蔣珍珍要說什么,立馬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把后面話說出來。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睏詈迫簧裆珖?yán)肅,開口提醒。
蔣珍珍點頭,表示明白了,楊浩然這才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放心吧,問題應(yīng)該不大了,要不你把我的手機(jī)號碼記下,一旦有任何的情況,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手機(jī)二十四小時不關(guān)機(jī)的。”楊浩然開口說道。
蔣珍珍神色一喜,連忙點頭,如果有了這位楊大師的電話,那么隨時都能夠聯(lián)系到他,到時候如果真有什么問題,她也不會再像前幾日那樣無助。
兩人互相留下了電話號碼之后,楊浩然便決定離開了,這間屋子呀,他是一刻也不想繼續(xù)呆下去了。
蔣珍珍自然是舍不得楊浩然離開,因為楊浩然這一離開,就意味著這間屋子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她將要獨自面對未知的恐懼。
可是,不想讓楊浩然離開又如何,她總不能把對方留下來過夜吧,且不說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就算能說出口,別人也不見得會答應(yīng)。
帶著復(fù)雜的心情,蔣珍珍將楊浩然送到了屋門口。
踏出房門,楊浩然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松多了,雖然外面同樣很冷,但和蔣珍珍的屋子相比起來,這外面可要輕松多了,至少相比之下冷得很舒服。
“楊大師,謝謝你,讓你在我這里忙活了一下午?!笔Y珍珍出言感謝道。
“不礙事,這都是我該做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fù)擔(dān)。”楊浩然有些擔(dān)心的提醒道。
聞言,蔣珍珍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楊浩然重重點了點頭。
楊浩然禮貌性的回以微笑,轉(zhuǎn)身剛走兩步,身子卻又停頓了下來。
“楊大師,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落我家里了?”身后傳來蔣珍珍詢問的聲音。
楊浩然沒有回答蔣珍珍,而是轉(zhuǎn)身又走回到蔣珍珍的身邊,然后從脖子上取下了一物,遞給了蔣珍珍。
這突然被楊浩然從脖子上取下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吊墜。
吊墜的正面,是一個人身鬼面的怪物,它模樣猙獰,且?guī)е植赖男θ?,讓人一看之下忍不住心里發(fā)寒。
它長有兩顆鋒利的獠牙,又粗又長,像是兩把鋒利的匕首鑲嵌在嘴上一般,除此之外,它還長著三只手,三只腳以及三只眼。
多出來的一只眼長在眉心,多出來的一只手長在了胸口處,至于多出來的那一只腳,則是長在小腹處。
蔣珍珍先是一臉的疑惑,可她接過吊墜看了一眼后,頓時嚇了一跳,顯然是被吊墜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給嚇著了。
“這……這是什么?”蔣珍珍有些結(jié)巴的開口問道。
“這是死神,任何生靈一旦死了,都得歸他管,此物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寶貝,一直隨身攜帶,這次就借給你了,你可不要把它弄丟了。”楊浩然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
吊墜上的死神形象實在太過恐怖,特別是小腹處多出來的那只腳,更是看得蔣珍珍遍體生寒,她本想將吊墜還給楊浩然的,可一聽楊浩然此話,她心里頓時一喜。
不過隨后,她臉上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看了看手中的死神吊墜,又看了看楊浩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你給了我,那你怎么辦?”
“我是大師,不會有什么事,你不用管我。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了,這吊墜我只是先借給你,你可千萬不要以為我把它送給你了,等到這件事了結(jié)了,你心里不再恐懼了,是要還給我的。”楊浩然提醒道。
“一定一定,楊大師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還給你,多謝楊大師你的好意了,多謝。”蔣珍珍沒有傻愣愣的拒絕,而是一個勁兒的感謝楊浩然,因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現(xiàn)在很需要這吊墜。
“任何亡靈在死神面前都是渣渣,你只要隨身帶著它,邪祟一定不敢靠近你?!?p> 在蔣珍珍感激的目光中,楊浩然離開了,他之所以離開前決定將死神吊墜借給蔣珍珍,歸根結(jié)底還是擔(dān)心蔣珍珍會出事。
他在蔣珍珍家里所做的“法事”,其實就是說了一通好話,沒有什么震懾力,如果對方通情達(dá)理說不定還真不會找蔣珍珍麻煩了,反之,肯定還會繼續(xù)騷擾蔣珍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所以出于安全考慮,他才將隨身攜帶的死神吊墜借給了蔣珍珍。
在樂城境內(nèi)有著不少的神廟,每個神廟之中,都供奉著不同的神靈,楊浩然這塊死神吊墜,就是在一座死神廟里求來的,因為當(dāng)時廟祝還為這塊死神吊墜開過光,所以一直被他視為寶貝,貼身帶在身上。至于這死神吊墜到底有沒有什么神奇的作用,說實話,他也并不清楚。
不過,自從他做上了如今這一行后,經(jīng)常要跟這些神神鬼鬼的打交道,裝神弄鬼的次數(shù)也不少了,但從來都沒有出過事,在他看來,這或許是因為他態(tài)度以及流程都還不錯的緣故,對鬼神充滿了敬畏。又或者,真是他帶著的這塊死神吊墜起到了作用。
當(dāng)然,這僅僅只是他的猜測,事實是不是如此,如今的他還無法得知,不過他將死神吊墜借給蔣珍珍,那是的的確確出于好心,如果戴上死神吊墜還無法平息此事,那么真的只能上神廟找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