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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很喪

第二十一章 幾行朱批

掌門很喪 無邪肆畫.CS 2117 2020-03-14 17:02:27

  洛山弟子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端著的粗瓷碗放在地上。

  碗里盛滿米飯,上鋪兩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旁邊幾根青菜點綴,菜色潤亮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準(zhǔn)備。

  老道士毫不客氣的伸手拿過瓷碗,不吃白不吃。手里筷子撥動幾下,便是半碗飯下肚,老道抽動鼻子細(xì)細(xì)品味這熨貼地肉香,隨即嘴里嘀咕一句,“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p>  旁邊的牢房里關(guān)著一位枯槁中年男子,他面黃肌瘦,嘴唇青紫,與老道只一墻之隔。此刻盯著那碗熱飯,眼里寫滿了羨慕。

  待老道將最后一粒米祭了五臟廟,那粗瓷碗中已經(jīng)一點油水也無。

  隔壁的獄友一臉失望的垂下頭,發(fā)出一聲哀怨的嘆息。

  片刻過后,地牢幽冷的回廊里隱約傳來一陣悠然自得地腳步聲。

  崔十二此刻站在老道牢房門前,笑的一臉恭敬溫和,他拱拱手,“招待不周,還望前輩見諒?!?p>  他端的虛偽非常,一副溫和有禮地皮囊下藏著陰狠的算計,似一條戴著忠犬面具的毒蛇。

  原本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老道士此刻莫名有些反胃,愛搭不理的坐在地上,伸手抓了抓褲襠。

  崔十二不以為意,畢竟癱在床上的老丈人剛吐了他一臉口水,兩廂對比,此刻氣氛還算和睦。

  手中折扇點在肩上,他道,“前輩在此待了多日,難道就不想出去?”

  老道笑瞇瞇地回他,“怎么,不怕老道出去了一刀劈死你?”

  那老頭子將剛脫下的破靴子甩在墻上拍了拍,驚起一室塵土,“之前老道我沒拔刀,是看在方嵐那丫頭的面子上。現(xiàn)在那倒霉玩意兒被你夫人拖下山崖,此刻估摸著已然升天了,還以為老道會忍著你這崽子?”

  某個殺妻弒丈的狠毒兇手,此刻手中擺動的折扇忽然頓了一頓。

  他對“崽子”這個稱呼沒什么反應(yīng),但老道士提到了那個素日里與他最不對付的師妹,這令崔十二神色稍沉。

  他微沉下聲色,“前輩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p>  聽聽這怨怒的語氣,惱羞成怒了?老道心里一樂。

  躺在草堆里摳著腳,老道士問他,“那你倒與我說道說道,怎樣肯放老頭子我出去?”

  “聽聞前輩膝下無子,平日最寶貝的是那只常伴在側(cè)的老山羊?!贝奘庥兴?,看向老道的眼神意味深長,“按理說一只羊兒又能活多少年呢?可幾十年過去前輩都已經(jīng)垂垂老矣,那只老羊卻還是活蹦亂跳的?!?p>  崔十二坐在桌旁倒了杯茶喝,挑起那雙筆直劍眉,口中贊道,“當(dāng)真神異!”

  見這惡毒崽子心中惦念自家老伙計,老道冷笑一聲,“威脅老道士我?小崽子你還嫩呢,且再借你十個膽子,你盡管去捉它,且看最后是誰吞了誰去。”

  “那便拭目以待。不過那稱金崖跳下去容易,要上來可是難如登天,不知您那老伙計可還有這力氣?”

  崔十二轉(zhuǎn)身離開,神色篤定。

  老道被他氣得滿地打滾兒,嘴里絮絮叨叨念著些罵人的渾話。

  隔壁的獄友披散著臟亂的長發(fā),此刻眼觀鼻鼻觀心,抱著胳臂打顫。他全然沒理會方才二人的談話,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好餓。

  山洞中神秘石壁下,方嵐蹲在那面樸實無華的石壁前敲敲打打。因想起練氣士歸屬道家門派,她便起了以八卦五行方位逐一敲打石壁的念頭。

  八卦方嵐熟的很,當(dāng)年昭武大戰(zhàn),她與老道一路同行,曾幫那老頭打下手布下不少陣法。八卦五行背得滾瓜爛熟。

  待她手指敲進(jìn)最后一下,石壁微微一顫與方嵐之前敲進(jìn)石壁的氣機(jī)共鳴?!斑青辍币宦暋J谟蚁陆锹湎乱粔K石頭。

  “敲壞了?!”方嵐一驚,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指,內(nèi)心有些懷疑。

  她上前將那塊碎石撿起,托在手掌間打量,總覺得這碎裂的邊緣似乎過于整齊。于是她趴下身子去看,果然發(fā)現(xiàn)在墻角深處藏了一卷獸皮。

  方嵐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寶貝扯出來,把外面裹著的軟金紙與斑白獸皮一一除去,映入眼簾的是半卷殘書。

  它內(nèi)頁泛黃,整本書從中間撕作兩半兒,這是上半本。書皮被揉搓的支離破碎,內(nèi)頁也有好些破碎的地方,被人用名貴材料接續(xù)上,倒也勉強(qiáng)能讀出些內(nèi)容。

  書上文字本就以古篆書寫,內(nèi)容更是晦澀難懂,暗含乾坤八卦,屬先天易,其經(jīng)卦皆八,其別易六十有四。

  內(nèi)頁內(nèi)容中偶爾有朱筆批注,此頁便有幾句,只是這幾行批注朱色不一,似乎并非同一人所留。

  方嵐目光一行行掃過這些批語留言:

  “連山者,似山出內(nèi)氣也?!?p>  “連山者,象山之出云,連連不絕?!?p>  “艮為山,山上山下是為連山,云氣出內(nèi)于山,故名連山?!?p>  “是易?”

  似是幾個不同時代的人,各憑機(jī)緣獲得此書,將對此書的所感所惑記錄于書間。

  方嵐此時翻看著這些批語,從他們言語的蛛絲馬跡中探尋,仿佛可以描摹出這些留言者的音容笑貌。

  寫下前兩句的兩位似乎有些關(guān)聯(lián),一樣的起手句,第一位概括簡要不欲多言,筆勢大開大合暗藏鋒芒。應(yīng)是個冰山般的冷淡性子,或是個言語直接的大叔;

  第二位則頗有趣,仿著前面那人的開頭,同是贊嘆卻非要比前邊人多上一句。筆力也較前者稍弱,該是個爭強(qiáng)好勝,心思跳脫的少年;

  第三行留言不同于前兩位的稱贊語氣,此次更多的是蓋棺定論。仿佛運籌帷幄盡在他預(yù)料之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那字勢太蒼勁了,自帶茫茫氣機(jī),震撼凡人心魄。這人的形象仿佛遮在霧里,瞧不真切。

  最后一行小楷似乎是位女子所留。一手楷書寫的普普通通,在上面幾位前輩的襯托下更顯得丑陋。

  奇怪的是居然丑的有些清秀,竟讓方嵐覺得別有韻味。此間心中更是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這普普通通字跡的主人一定風(fēng)華絕代。

  陡然間生出這種想法也是十分怪異,方嵐望著那兩個字狐疑。

  “是易?”

  兩個字,一個問句。

  似乎問得很隨意,不知是疑惑還是調(diào)侃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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