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耀靈歪著頭,皺眉沉思片刻,略帶朦朧的眼神突的一亮,又有些不確定道:“即使羅盤的靈氣進入到我的身體,那羅盤突然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你該記得,氣,是堪輿的核心,而靈氣入體者,則可以感知氣?!碧K老爺子皺眉道,“但是我所知道的其他靈氣入體者,必須手持原有法器,才能夠感知氣。”
“您是說,還有其他靈氣入體的人?”蘇耀靈驚訝道。
“這在風(fēng)水堪輿界并不算什么隱秘之事,遠的不說,就說那三僚曾、三僚廖,靈氣入體的就有不少。”蘇老爺子嘆了口氣,“而我蘇氏,卻除了早先幾任家主外,卻再沒有過……”
“那我這情況……”
“你也不用擔(dān)心,總歸是靈氣入體沒錯的,我再查詢一些古籍看看有沒有線索?!碧崞鹛K耀靈這“異?!钡撵`氣入體,蘇老爺子倒沒有太多顧慮,更多的是欣喜。
“好吧,我回去自己再摸索,總歸沒有什么不舒服就是了?!碧K耀靈也不再糾結(jié),又想到剛剛爺爺說的斗法一事:“那您剛剛說的斗法又是什么?”
“你已經(jīng)滿十八歲,到了入世歷練的年紀(jì)了。原本是準(zhǔn)備待你接過家主之位后,磨練個兩年,再告訴你這件事的?!碧K老爺子捋著胡須,沉吟片刻,緩緩道,“也罷,早點跟你說也不礙事?!?p> 風(fēng)水斗法,自古至今一直存在。
小至搬家搞裝修,不懂“規(guī)矩”的業(yè)主會同時請多位風(fēng)水師相看,從中擇優(yōu)挑選。
大到平地起高樓,專家學(xué)者、高官富豪,他們?yōu)榱俗屪约呵俺趟棋\、生意蒸蒸日上,對住宅、建筑大廈的選址、形狀、氣味、光線、噪音、顏色都有嚴(yán)格的要求。
但是現(xiàn)在都市內(nèi)房挨房、樓靠樓,因此難以避免的就會因為別家風(fēng)水影響到自己家的情況,這時候,就是他們的“御用”風(fēng)水師,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
而這些所謂風(fēng)水斗法,卻跟蘇老爺子提到的沒有絲毫關(guān)系。
除卻這些為了個人利益而出現(xiàn)的私人斗法之外,風(fēng)水世家每十年會舉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斗法。
這件事,其實在世家中,并不是秘密,有些世家更是以斗法成績來決定家族的繼承權(quán)。但是蘇家卻只有歷代家主才知道并出席。
蘇耀靈聽著爺爺說完這一切,有些唏噓,她是明白爺爺今日在祠堂內(nèi),那句“后人無才”的痛心的。師承楊公的風(fēng)水傳承世家,卻人才凋零。
“其中細節(jié),我會慢慢講給你聽,下一次斗法,要三年之后了,你也不要太過緊張?!碧K老爺子見蘇耀靈沉默不語,安慰道。
“知道了,爺爺?!碧K耀靈應(yīng)道。
“對了,你自幼便對陣法頗有興趣,現(xiàn)在學(xué)習(xí)到什么程度了?”
“陣法博大精深,我也只能學(xué)到些皮毛?!碧K耀靈摸了摸手心,“但是自從這靈氣入體后,似乎對陣法感悟更進一步?!?p> 蘇老爺子點了點頭,頗為欣慰:“通此道的人極少,你要盡心研習(xí),在以后斗法中能助你一臂之力?!?p> 蘇老爺子起身將那九魚圖歸位,蘇耀靈又發(fā)現(xiàn)那九尾鯉魚游動了起來,隨后又一陣清風(fēng)拂面的感覺。
“爺爺,您能感受到這氣流嗎?”蘇耀靈越發(fā)驚奇。
“這九魚圖,是五十年前,青山寺的高僧畫成并加持贈送給我祖父的謝禮,也是一件法器?!碧K老爺子看了看這幅畫,“你所說的這氣流,我感覺不到,你現(xiàn)在靈氣入體,沒有了古羅盤,卻依然能夠感知這氣?”
蘇耀靈聞言也覺得奇怪,抬起右手,將掌心端至眼前細看,心想著,難不成這羅盤,還能鉆入自己手心了不成?
就在這時,蘇耀靈掌心突然一陣幽光,一個比掌心略大的古羅盤虛影浮在手掌上空——可不就是剛剛突然消失不見的那古羅盤!
蘇耀靈那好看的桃花眼滿是不可思議,雖說她能接受在風(fēng)水上,有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事情,但是卻一時難以消化眼前這可以稱得上奇幻的景象。
蘇老爺子看著孫女手掌上空出現(xiàn)的古羅盤,既驚且喜,喜悅過后又一陣擔(dān)憂,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沉吟片刻,朝蘇耀靈嚴(yán)肅道:“過幾日我找老友仿制一個古羅盤你隨身攜帶,這件事……”蘇老爺子指了指蘇耀靈的右手,“不要讓其他人知曉!”
蘇耀靈慢慢握起右手,那羅盤虛影也消失不見,她知道爺爺所說的是什么意思,自己現(xiàn)在才十八歲,太早顯露鋒芒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的,爺爺?!碧K耀靈朝蘇老爺子點了點頭。
蘇老爺子穩(wěn)了穩(wěn)情緒,提醒道:“明天雞籠山的事情,你有頭緒了嗎?”
蘇耀靈思索片刻,記起爺爺所說的雞籠山的事情,是那雞籠山山腰的一棵紫檀古木枯死一事。
雞籠山古木種類繁多,最珍貴的屬紫檀樹,而雞籠山半山腰,有一棵據(jù)說已有千年以上的紫檀古樹,被樹山村的人奉為神樹,卻在昨天被人發(fā)現(xiàn)枯死了。
蘇耀靈記得,上一世傳出古樹枯死后第三天,他們上午九點多到的山腰,而村長一早就安排人將古樹挖出來了,那棵樹中間幾乎已經(jīng)被白蟻蛀空,爺爺出面也沒有找出古樹枯萎的原因,后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暫時沒什么頭緒?!碧K耀靈皺眉搖了搖頭,“是昨天發(fā)現(xiàn)古木枯死的嗎?”
“沒錯,昨天早上村民發(fā)現(xiàn)后,村長就來找我了。”蘇老爺子點點頭,“我知道這個家主的位置直接給你,他們是不會服氣的,便早就打算讓你們斗一場,便同村長說兩天后再去看?!?p> “您跟村長說過,不要把樹挖出來嗎?”
蘇老爺子聞言一愣,說道:“當(dāng)然交代過的?!?p> 若是剛才還是有所懷疑的話,現(xiàn)在蘇耀靈已經(jīng)有七成把握,那古樹枯死,應(yīng)該是人為因素,上一世爺爺明明交代過他們不要挖出古樹,村民卻在爺爺堪察之前私自挖出,保不齊是在掩飾什么。
“爺爺,我們明天天一亮就提前上山?!?p> “行,晚飯時我會知會他們一聲?!碧K老爺子也不問原因,直接答應(yīng)道。
蘇耀靈心下一暖,知道爺爺果然是這世上最疼她的人,比爸媽還疼她……
晚飯時蘇老爺子跟大家說了第二天一大早提前上山的事,除了蘇慧有些不滿外,其他人倒也沒多問什么。
翌日清晨,剛剛六點出頭,蘇家眾人一個不漏的趕到雞籠山腰,那已經(jīng)枯死的紫檀古樹處,卻沒想到,還有人比他們更早。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看著村長李世華帶著一家子,和約摸七八個扛著鋤頭鐵鍬的工人,蘇老爺子沉下臉問道。
“呵呵,蘇老爺子你們這么早呢?”村長走上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我不是交代過你,不要挖樹!還是說你們已經(jīng)找到神樹枯死的原因,不需要我來多嘴了?”
村長臉色有點難看,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這個村的村長,這蘇家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又笑道:“是這樣,您的確交代過不要挖樹,昨天晚上我家國強商量了一下,還是提前把古樹挖出來,這樹死都是死在根上,您老來了也還是要挖的,到時候倒要讓您跟村民們干等著了,還不如我們累一些,早點來挖?!?p> 蘇耀靈勾了勾嘴角,這話說得倒是滴水不漏,可看著村長這一家子都到齊了,還帶著從外面請過來的工人,再看村長兒子李國強焦急的臉色,蘇耀靈越發(fā)肯定這其中定是有蹊蹺。
“行了,不用辛苦了,這樹暫時不用挖,你們先歇著吧?!碧K老爺子擺了擺手。
“暫時不挖,過會兒不還是得挖,直接挖開不就得了,更何況工人都請來了,總不能讓他們白跑一趟吧。”李國強神色更加焦急,村長臉色也不甚好看。
蘇老爺子卻只當(dāng)作沒聽到,不再看他們,朝身后的兒孫們說道:“這棵紫檀樹,半個月前還是好的,昨天突然被發(fā)現(xiàn)枯死,正常的樹木枯萎,總歸是有個過程,更遑論這種千年古樹。我猜測,或許是此處有異,所以才決定用用此事來決定這蘇家家主人選?!?p> 那紫檀樹直徑大約三米,高四十余米,原本翠綠的樹葉全部凋落,只剩下光禿禿毫無生氣的樹干枝丫。
古樹四周兩三百平方米都是被人為清理過的空地,古樹南邊百米左右,是一個小池塘,池塘邊上有個近期新建的攢尖角的四方亭。
蘇耀靈走近古樹,只覺得離古樹越近,就越感覺到陰冷,右手撫上古樹的一瞬間,蘇耀靈凍得發(fā)了個冷顫。
天漸漸亮起來,山下的村民們,也陸陸續(xù)續(xù)趕了過來,村長跟他兒子李國強,神色越發(fā)慌張。
蘇耀靈繞著古樹走了一圈,剛要開口說話,便聽見堂姐蘇慧急急開口:“我知道了!”
蘇慧快步走到蘇老爺子跟前,看了不遠處的蘇耀靈一眼,欣喜道:“爺爺,我已經(jīng)知道這紫檀樹枯死的原因了。”
蘇家眾人聞聲,便都聚攏過來,看向一臉喜氣的蘇慧。
“爺爺推測的沒錯,的確是這里風(fēng)水出了問題?!碧K慧自信滿滿,“雞籠山原本三面環(huán)水,是玉帶環(huán)腰的風(fēng)水吉地,一個月前,村長讓人在這里挖了一個小池塘,建亭、挖池、造景,可惜,好心辦了壞事?!?p> 村長和李國強聞言,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