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神仙打架,地上李漁劃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李漁倒是很想幫幫那些浴血奮戰(zhàn)的軍士,但他們自有特殊的戰(zhàn)陣技巧,李漁加進去等于添亂。
他以赤紅天幕籠罩周身,躲避那些毫無規(guī)則爆發(fā)的寄生種子。
李漁思索片刻,又重新走回靈溪街。
這里的藤蔓怪物都被白修齊如數(shù)凈化了,暫時最為安全,而且,李漁也想知道是什么東西在失去了樞紐之后一直支撐著之前籠罩靈溪街的法陣。
這種含有巨量元氣的東西,如果有機會能得到的話,又怎么能夠錯過呢。
失去了法陣的壓制,李漁的范圍恐怖的靈覺救可以發(fā)揮作用了。
雙目開光時生出異象時對靈覺產(chǎn)生了一份加強,天目自那雷火之中誕生出時又加強了一次,識海中神秘的冠冕小人和魚尾小人出現(xiàn)的時候,再次給與靈覺以強化,最后加上修為進境后的自然提升,李漁如今的靈覺在全面釋放的情況下,已經(jīng)可以堪比劫變修士了。
甚至比普通的劫變修士還隱隱強出一線。
他仔細地探索著每一寸靈溪街的土地,靈覺甚至延伸到地下五公里的地方。
“嗯?”他在走到海府的時候,靈覺突然探空,仿若這地下不是土地和沙石,而是虛空一片。
在李漁的靈覺里,整座海府似乎都是建立在虛空之中,只有薄薄的一層地基支撐著一座府邸的重量。
他眉心的青金紋絡化作一只睜開的豎眼,眼球骨碌骨碌的亂轉,而后死死的看向海府的地下。
靈覺在天目目光的指引下匯聚成線,想要看透這地面之下隱藏的秘密。
李漁的雙目中也冒出青金光焰,識海中的三魂小人也將眼睛轉向這里。
他探出的靈覺被一股屏障似的東西阻擋住了,李漁天目看著地下,搜尋著入口,腳步邁進海府。
第三次進入海府,大火在白修齊的煌煌月芒之下,都被壓制的熄滅了,只留下焦黑的房屋框架和一地塵灰。
李漁幾乎已經(jīng)將海府的每一寸土地都走遍了,他撤去籠罩自己的赤紅之后,一身衣服上都是沾染的黑灰。
最后,他終于在一個房間出,查覺到了地下屏障的入口。
那間房子只剩下光禿禿的幾根青石雕刻的大梁還立在那里,已經(jīng)看不出這里曾經(jīng)是誰的房間,又有著怎么樣的裝飾。
李漁拂袖,將地上的黑灰吹開,緊接著雙足用力,將地上早就被火燒脆的青磚踩裂,乃至碾成塵粉。
他就這樣一寸寸逐漸將房間內(nèi)的全部地磚都踩的粉碎。
終于,有一些和周圍似乎不一樣的土壤從被粉碎的青磚下露了出來。
就算四周都已是焦黑的土地,那一塊區(qū)域,仍然給李漁一種生機勃勃之感。
在他將那片土地顯露的時候,就有深埋在地里的草籽竟然吐出了綠芽,破土而出。
生命的力量是無窮的。
李漁看著那一株小小的嫩草,將它輕輕連著那一小塊土壤一起,移植到幾步之外的地方,那是海府曾經(jīng)的花園。
而后他再一拂袖,一扇暗門出現(xiàn)在眼前。
李漁警惕的將暗門打開,邁步入內(nèi)。
那似乎是草草開掘出的洞府,沒有裝飾,只有裸露出來的藤蔓似乎給這里帶來了一份裝點。
那些仿若鑲嵌在土里的藤蔓,沒有外界那些藤蔓的血色紋路,但同樣在李漁進入的剎那,紛紛暴動。
交織成網(wǎng)的藤蔓向著李漁劈頭蓋來,背后的暗門已經(jīng)完全被瘋漲的藤蔓遮蔽。
李漁一時之間也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數(shù),只好匆忙張開赤紅色的天幕把自己裹在其中。
那些藤蔓似乎并不畏懼赤紅天幕表面的高溫,將李漁緊緊纏繞成一個大球。
被燒的黑焦的藤蔓中一絲絲綠色的光芒流動,就又恢復正常,高溫帶來的死與藤蔓帶來的生,時刻對抗著。
李漁暗道不好,雙目之中再度燃起火焰,這一次噴涌而出的以神魂之力化作的鬼火。
被綠色層層包裹的天幕里,那火焰跳動著依附在藤蔓之上,如同附骨之蛆,瘋狂的汲取著藤蔓中的生機。
來自幽域的鬼火,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毀滅而存在。
力量的平衡被暫時打破了,纏繞著李漁的藤蔓一根跟崩斷,他趁機快步向更深處走去。
一具巨大的尸骨出現(xiàn)在眼前。
生著蛇尾,卻只有雙臂,那是一具翠綠色的骨骼,頭骨和軀干之間,并不是連接在一起的。
整座海府的地下似乎都被掏空做成這骸骨的墓園。
或許,整座海府就是建立在這尸骨之上的。
他想起海府的功法,最是以生命力而見長,又想起漳江水城附近的堡壘異空間。
難道是他們查覺到這里的怪異,但由于與本身功法神通的契合,沒抵住誘惑,還是以這巨大的翠綠骸骨為界,建造了其上的海府。
無數(shù)的藤蔓從骸骨之中發(fā)芽延伸,形成一片綠色的幽閉空間。
這似乎是遠古神庭中春神的遺骸。
也只有這樣的存在,才能支撐起法陣的偉力。
海澈帶走的是生命之種,是春神的復蘇希望,這一具過去的遺骸就作為法陣的力量核心被留在了海府地底。
李漁的靈覺一動,從儲物空間中拿出那尤洛給與自己的小小印璽。
那小小的印璽自動漂浮在空中,周圍的藤蔓隨之不再向這里瘋狂的涌動。
春神尸骸中的綠光漸漸飄出,一點點向著那小小的印璽匯聚。
無數(shù)的綠色光點從尸骸中分離而出,春神最后的遺留向著這同樣是神庭遺物的印璽聚合。
綠色的光點在這地下描繪出一個隱約的輪廓。
那是蛇尾的女神,生著綠色長發(fā),將手中的草籽播撒向大地。
她張開雙臂,化作綠色的流光,投身入印璽之中。
很快,那曾經(jīng)翠綠的骨骸就已經(jīng)完全變成灰白之色了,失去了生機的支持,骨骸徹底化作塵灰,遍布此處的巨大骨殖徒留下地上的一捧捧白灰。
印璽將綠光盡數(shù)收斂,而后自行旋轉,似乎是被激活了一樣。
沒等李漁探究,它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印在李漁的識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