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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30歲

第11章 2020年1月3日

假如30歲 Zelvey 1704 2020-02-12 12:46:17

  回來的第一晚我夢見了AJ,他鬢角長了很多白發(fā)。

  我們坐在一張圓桌上開會,我心疼的摸著他的側(cè)臉說:“別讓自己那么辛苦,你太累了,都有白頭發(fā)了?!眽衾顰J揮開我的手,一臉驚恐地說:“你干嘛呢,這么多人看著”。

  夢醒時睡在床上有點分不清自己在SZ還是CX,過了很久才想起也許晚上會見到AJ。

  到底我還是回來了,不遠千里,發(fā)著高燒跨越大半個中國,從SZ坐高鐵到NJ,再飛回CX。

  當我發(fā)著燒拖著行李出航站樓,想起曾經(jīng)對包包說:“等我從新加坡回來,如果AJ愿意去機場接機,我見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份證給他?!边@是在我腦海里預演了無數(shù)遍的人間喜劇。

  可如今路過一片接機的人群,我委屈的直掉眼淚,心想:這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為了他。

  C大的寢室只剩下了床板,我行李箱里裝著枕頭和被子。我想只要AJ點頭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會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向他??伤麉s沒有來接我。

  我想不通,AJ在深夜叫我回來的目的是什么。也許他沒有目的,像我回來也沒有目的一樣。

  12月26日考完試,大家都像瘋了一樣開心的撒歡,以慶祝即將到來的新年和本學期最后一門課程的圓滿結(jié)束。那天我也很開心,跟同學出去吃日料到很晚才回寢室。只是清酒的后勁實在打頭,整個人暈暈乎乎,睡不著覺。

  我躺在床上反反復復的頭疼,突然,聽到手機在振動,伸手在被窩里摸了半天,是AJ:“暈了,快回來”,零點55分。

  壓下腦海里雀躍開始跳舞的小人,和想在樓道里來回跑兩圈的興奮感,我問他:“你在逗我玩嗎?” AJ這次倒是回的很快:“沒,想看看你”??吹竭@句話我又開始笑,像是聽到最動人的情話,長久以來我也只是想看看他,不想再看照片和視頻。

  打開攜程開始選最近的、價格合適的往返機票,AJ在那頭催促我:

  “早點回來”

  “你回來想吃什么?”

  “看電影,不能讓別人看見”

  “我給你保證,空出兩個工作日”。

  最終我買了12月29日-1月3日的往返機票,只是不太巧,我從28日就開始發(fā)高燒。

  CX那幾天連續(xù)出了太陽,從我說要回來開始。磊哥說:“我說CX今天怎么天氣突然這么好,還出了太陽,原來是你要回來了?!蔽衣犞X得感動非常,總還是有人真心期盼我回來。

  回來的第二天我就去轉(zhuǎn)了轉(zhuǎn)校園,食堂、學院樓、新建的菜鳥驛站、重新裝修的基教C座。是我臨走時AJ讓我對著那天的圓月想兩句詩,我滿腦子都是“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的“故鄉(xiāng)”,我后來心心念念想要回來的地方。

  這幾天我自己走過一遍,和AJ走過兩遍。

  只是第一遍我難過得話都講不出來,也不知道他發(fā)現(xiàn)了嗎,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路過停車場時AJ非要繞路去一趟C大西餅屋,說里面有一種餅干無敵巨好吃,一定要買。自己買不夠,非要也給我一袋,明天吃還不行,一定要今晚吃。我發(fā)燒沒有胃口,覺得這個負擔有點過分甜蜜,AJ卻不以為然:“相信我,你只要吃一口,一定會吃第二口”。

  送來送去,還是我送他到學院樓下,跟他說:“你上去吧”,再見太難了,我們是真的見一面少一面。

  第二遍我卻可以笑著跟AJ說:“那你要跟我說再見”,聽他同我頂嘴:“這不還沒到樓下么,到了說再見”,下定決心去做好朋友。聽到那么多句“對不起”之后,我終于相信一切都是一場誤會。是我誤以為自己窺見了他心中的艷火,誤以為我們是同類。

  后來他選擇自己摁滅那團火。

  好在我回來可以見到小惠和磊哥,才沒有氣到想把機票吃掉。這次回去我跟惠子講:“我先玩完新馬泰,你踩好點歐洲,我們說好的環(huán)球旅行,終于要開始了?!崩诟缫泊饝遥骸癈X市電視塔上離地200米的旋轉(zhuǎn)餐廳,等你拿到博士offer,我們?nèi)ツ莾撼燥垺薄?p>  后來是哪一天呢?

  是我六點半燒醒,爬起來量體溫又穿好衣服去校醫(yī)院急診;也有可能是我叫醒值班室的護士,獨自坐在冷颼颼的大廳等8:15繳費處上班。又坐車輾轉(zhuǎn)與市二醫(yī)院和學校之間,檢查了兩遍甲流乙流、一遍肺炎,醫(yī)生才排除隔離放我離開。我想我盡力了,在愛AJ這件事上,我盡力了。而當所有思念落地的時候,所有舍不得的,都能舍得了。

  CX再也不是我念念不忘、費盡心思想要回去的地方,也再沒有想要朝夕相見的人。我終于明白了一個我以前怎么都想不明白也不理解的道理:人生要走下去,過往的一切都帶不走,也不必反復停留。如果有幸能帶走誰,他自會同你一道,否則珍惜當下就好。

  而這一路上愿意陪你走的人,要萬分珍惜,小心呵護。

Zelvey

“我誤以為自己窺見了他心中的艷火,誤以為我們是同類。”;“后來他選擇自己摁滅那團火?!?-----《當時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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