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簫身影自云層中消散而去,獨(dú)留那兩片云朵與呂玄冥在空中飄蕩,呂玄冥在喝著酒,許久未曾說一句話。
半晌后,他對著那停滯于半空中的蜀山劍陣一揮手,那組成劍陣的蜀山弟子們紛紛脫離劍陣,回至山門便各自開始了今日的修行。
劍陣一解,那藏身于劍陣后的蜀山宿老中,有一人縱身而出,瞬間到達(dá)呂玄冥身旁,他對著呂玄冥行了一禮,喊道:“掌教,”而后繼續(xù)說道:“就這般放他走了?”
言下之意,卻就是他不想讓云中仙這一縷投影離去,其心之狠,不言而喻。
呂玄冥瞪了一眼這老者,冷冷說道:“如此作為,與那仙界天兵有何異?還有類似于今日之事,不要發(fā)生第二次?!?p> 他當(dāng)日反下仙界,自是有其原因,蜀山之所以存在如此多足可飛升仙界的宿老,也有其原因,這原因,蜀山弟子皆知在心。
這老者一愣,隨即冷汗直流,他立即躬身于云層下,說道:“掌教恕罪,今日巡邏隊(duì)鶴立塵傳音屬下時,那云中仙已至山腳下,期間弟子不及告知掌教,才自作主張調(diào)動劍陣御敵,請掌教看在弟子今日之事源于對蜀山安危著想,饒恕弟子一回?!?p> 呂玄冥哼了一聲,淡淡說道:“鶴立塵知傳音于你,你卻連傳音于我也不會?你可知,便是由于你今日之舉,險些讓得我蜀山陷入永世寂滅中去,如此大罪,你讓我如何饒你?”
老者冷汗長流如雨,他跪伏于云層下,道:“弟子知罪,日后必然將功贖罪,彌補(bǔ)今日之過!”
呂玄冥自顧喝了一口酒,他沉思了下,便是說道:“罷,我便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入局吧,局中,給我看準(zhǔn)陣營,牢記我蜀山宗旨?!?p> 老者連連在虛空中磕了幾個頭,口中不停說道:“是,弟子必然銘記我派宗旨,必以降魔伏妖為己任。”
呂玄冥暗嘆了口氣,道:“還有一點(diǎn),我輩修行者,獵取天道法則為己之力,最終效力于哪一方陣營,心中得有數(shù),去吧。”
老者連道:“弟子心里有數(shù)。”
說完,他立即起身,在轉(zhuǎn)身之間化作烏光,消失而去。
老者走后,呂玄冥又自沉思了片刻,他撫摸了下坐下云層,又瞧了眼李簫先前所乘云朵,某一刻,他哈哈一笑,自言自語說道:“云中仙便是云中仙,罷,今日你留給蜀山的造化比起那劫后大機(jī)緣來,有過之而不及,先前答應(yīng)你的要求,了結(jié)一次因果,現(xiàn)在,我再送你份大禮,以了結(jié)你我因果?!?p> 言畢,他自那云朵上站起,一躍而化作烏光,出了蜀山次元空間,而后選定一個方向,極速飛去。
……
路遙觀中,李簫望向張五,說道:“張五兄弟,蜀山那邊來不來人,一會兒自會知曉,如今,這所謂的大劫于你我而言,不過是引起那所謂大局的引子罷了,你我二人本就插不上手,怕就怕……在那大局未開始之時,你我二人之劫先至,這些個望著大局背后機(jī)緣的修行者不愿插手,那你我二人可就有苦說不出了?!?p> 張五稍稍平復(fù)了下心情,他放開李簫的手,踱步走了兩步,而后說道:“走一步瞧一步吧,他們?nèi)舨徊迨?,便是我今日命?dāng)該絕,你乃云中仙一縷魂轉(zhuǎn)世,他欲奪舍你凡體藏神魂,必然不會讓你死,你大可不必?fù)?dān)憂?!?p> 李簫眼角微微一顫,他沉默了片刻,心下自推演起時辰來,半晌后,他才說道:“我與張兄災(zāi)劫相連,云中仙若要救我,必然也得救你?!?p> 張五嘆了口氣,道:“但愿如此。”
李簫伸手撫摸了下胸口,感受著胸中那一團(tuán)炙熱之氣,他不僅深呼了口氣,道:“張兄,天色不早啦,咱們還是出去,與那些個大人物見上一面,混個臉熟興許就多了一份生機(jī),走吧?!?p> 說完,他當(dāng)先走出這內(nèi)堂,行至三清神像前,他一現(xiàn)身,先前他已見過的修行者倒也還好,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那些個后來者瞧得他的模樣后,臉色皆是大變,那原本還在人群中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頓時間變得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高人一等的樣子。
在這些人身旁,那些個已知內(nèi)情的人對著他們這些后來者悄聲解釋了下,言道此乃是云中仙那一縷魂轉(zhuǎn)世,亦是本次大局之中樞,是故,不必在意。
在場,唯有一人得知了這些事后還保持著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她便是靜厄,她早便知曉了眼前這李簫便是云中仙,可她不敢明言,只因,今日所有修行者的目的,便是秉承天道,除魔衛(wèi)道,那魔,便是云中仙。
若此刻明言李簫便是云中仙,眾人莫說對陣云中仙,怕是在仙界道佛兩家出手前,便已轉(zhuǎn)向跟了云中仙,一同抵御起仙界來,皆是,還談何除魔衛(wèi)道?
李簫對著眾人抱拳行了個江湖禮,大聲喊了句:“各位前輩,我乃李簫,非是那云中仙,各位莫要緊張,我亦在云中仙算計(jì)之中,今日災(zāi)劫不斷,生死難定,我也不知到底是我災(zāi)劫先至,還是你們口中那所謂的大局先始,今日,若是可以,還請眾位能在我危難之際,出手解救一番,李簫先行謝過眾位。”
說完,他深深對著所有人一躬身,拜了一拜,可自他拜下那一刻,所有人皆是往兩邊讓開,避開了他的一拜。
在場所有人,除了青山客、紅塵子和靜厄之外,皆是在云中仙的逼迫下入了局,今日他們皆不知自身生死,又如何能保李簫性命?再有云中仙逼迫在前,他們對云中仙早便懷恨在心,所謂愛屋及烏,恨烏亦是及烏,雖然對這普通人李簫他們談不上恨,但至少沒有好臉色便是了。
沒有好臉色,自然便不愿相救!
李簫瞧得此幕,也不介意,他微微一笑,道:“天下修行者皆如此,便是飛升仙界也難有改變,可想,那仙界到底都存在著什么人!”
一言出,諷刺了整個修行界,眾人皆怒,路遙觀中法力波動不斷擴(ku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