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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索前傳

六(3)

魂索前傳 青木小生 3119 2020-02-13 22:12:20

  任何一個修道者都有一個夢,夢想得道成仙,位列仙班,可這世間修道者無數(shù),真正能得到成仙者的卻屈指可數(shù)!

  正因位列仙班困難已極,故而修道者必然珍惜每一次的機緣造化,紅塵子如此,青山客亦是如此,所以他們才會甘愿入局,承受那驚天的災劫。

  而不同的是,紅塵子側(cè)重于劫后大造化,青山客卻相中了云中仙的零星記憶!

  云中仙,乃仙界最年輕的修道者,修行二十年便歷劫飛升,成就金仙之位,千萬年來,僅此一位,若說他果真是仙緣在身,才能如此快速飛升成仙,卻也無法讓人真正相信……

  據(jù)道家史書記載,千萬年來,最具仙緣的修道者——洛飛魚,云中仙前最快飛升仙界的人,也是經(jīng)三百年紅塵歷練,歷九災十八劫后,方得仙界認可,飛升仙界,可云中仙卻就僅僅二十年間便得道飛升,令世間修行界震驚,同時也讓世人懷疑,甚至世間傳言,云中仙乃是利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法子,瞞過了天道規(guī)則,才在短短二十年時間飛升仙界。

  而這個法子,便是青山客最為在意、且勢在必得的法子。

  李簫不知眾人心中想法,他望向紅塵子,再道:“道長,桃木劍還給你,且把我那三文錢歸還,否則,在下便以道家規(guī)則強行斬斷因果,屆時,便是你執(zhí)意入局,也休想再得絲毫造化機緣!”

  紅塵子眼中的殺意已彌漫了整個院子,他凌亂的頭發(fā)無風自動,一股似可壓制世間萬物的氣勢逼迫向李簫,他冷冷開口,說道:“若我不讓你斬斷因果,你認為你能斬斷因果?”

  李簫眉頭一皺,他四下望了眼,似要找出那壓迫自己的東西來,可那壓迫向他的,乃是紅塵子的修為之力,出了修行者,誰又能看得見?

  半晌后,他尋之無果,便自暗運起一句口訣,隨即心分二用,再次看向紅塵子,說道:“那你便殺了我,在靜厄師太和青山客道長面前?!?p>  紅塵子瞥了眼靜厄師太和青山客,只見二人平靜無比,并沒有偏向哪一方的動作,也沒有插手的打算,但卻就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加顧忌,只因,李簫乃是大局中樞,無他,便不成局,眼前二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殺死李簫。

  莫說是靜厄師太和青山客不許,便是那不知身處何處的云中仙也將是他必須顧忌之人,畢竟,李簫乃是云中仙一縷魂轉(zhuǎn)世。

  紅塵子不禁暗罵一聲:“大意了,該是要等到破劫后才發(fā)難于他最好!”

  想至此處,他立即收了那壓迫向李簫的氣勢,臉上咧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全無剛才半分盛氣凌人的氣勢,他笑呵呵的說道:“貧道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愧是云中仙一縷魂轉(zhuǎn)世,有如此處事決心,再大的災劫也能輕松破解,哈哈哈。”

  這一變化倒是讓得李簫一愣,他死死盯著紅塵子,似要在紅塵子臉上找到些許不同或是稍有不快的神色,可紅塵子就是紅塵子,紅塵歷練數(shù)十年,他想要變成什么樣的人,便能毫無破綻的變成什么樣的人,任誰也無法看破他的心思。

  半晌后,李簫終是收回了目光,心頭暗想,這家伙可真是不好對付,不過,既然他死活都要入局,那便給他一個機會,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生機,于我而言總是好的。

  有了打算,他便自故作松了口氣的笑道:“還以為紅塵子道長有意為難在下,故而自上山到現(xiàn)在都沒個好臉色,原是考驗在下,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道長見諒則個?!?p>  紅塵子哈哈大笑,說道:“若非是個膽小怕事的主,貧道入得局中來不正是自尋死路嗎?為避免無故喪命,且還是要好生考驗一番的?!?p>  他嘴上雖如此說,可心里卻早將李簫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去你娘的考驗,老子才發(fā)了誓不與你說一句話,可如今你卻逼得老子說了好句話,娘的,等一切塵埃落定后,老子非得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墳挖開,挫骨揚灰。”

  李簫自是不知紅塵子心頭所想,他看了眼手中的桃木劍,輕笑了聲,道:“道長桃木劍助我逃過一劫,在下深懷感激,此劍如今已沒有道意,給你也并無用處,在下便先收著?!?p>  說著,他便將桃木小劍放入懷中,在手持桃木小劍入懷之時,他那心頭暗念的口訣也正巧念完,此間,桃木劍上的焦黑瞬息間消散無蹤……

  李簫將桃木小劍放入懷中后,便自走到座位上坐下,紅塵子呼了口氣,隨即一揮袖,變幻出一把木椅來,擺放在那石椅齏粉處,而后安然坐下。

  待李簫和紅塵子坐下后,靜厄師太和青山客二人相視了一眼,青山客強忍內(nèi)心的波濤想法,笑道:“甚好,如此誤會已除,便來說道說道接下來的計劃吧。”

  靜厄口頌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尼認為,除卻本該落于張五小道長與李施主的陰兵抬棺劫轉(zhuǎn)嫁于紅塵子身上外,其他不宜改動,僅剩一日半時間,各自準備妥當即可。”

  此間,張五提著新茶壺走來,只聽得靜厄師太的話后,他心頭一喜,暗道:“如此,我和李兄所要承受的壓力便就小了許多,生機又多了一分。”

  他興奮不已的提著茶壺走到桌邊,正要倒茶,卻見得靜厄師太捻著佛珠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他不明所以,目光不自覺看向李簫,只見李簫對他眨了下眼睛,其他并無動作,他更加疑惑,又自看向師伯青山客,而青山客卻是搖著拂塵,優(yōu)哉游哉起身而去。

  瞧得此幕,他不由得又看向紅塵子,紅塵子對著他露出一抹笑容,道:“小道友,看不清局勢嗎?”

  張五一陣疑惑,他撓了撓頭,道:“小道……小道愚鈍,不知道長言下之意……”

  紅塵子不禁翻了個白眼,佯怒道:“‘大道’我是客,難道你這小道不該替我安排個房間休息嗎?”

  張五如若是恍然大悟,他連忙將手中茶壺放在桌上,喊道:“前輩……前輩請?!?p>  隨即當先走向這院子左邊一空閑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作了個“請”的手勢。

  紅塵子以眼角余光看了眼李簫,不見李簫有何反應,心想這小子可莫要發(fā)羊癲瘋,一時興起便將老子給踢出局外,那老子可就來得不值當了!

  可如今他又不敢再發(fā)難李簫,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到預防之法,便破罐破碎,直接不管,而后悠然起身,走進了房間中去。

  紅塵子進了房間后,張五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關上,此刻,他才呼了口氣,慢慢走到李簫身旁,嘆道:“李兄,咱們該怎么辦?”

  李簫把玩著桌上的茶杯,可卻明顯玩得心不在焉,他答非所問的說道:“你說,今天我還要做些什么?”

  張五不知他話中之意,他抬頭看了眼天,搖了搖頭,道:“等吧?!眱H僅簡單的兩個字。

  說完,他提起桌上的兩個茶壺,又嘆了口氣,便什么話也沒說的走出了院子,徒留李簫一人在院中發(fā)呆,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想得卻如此入迷。

  半晌后,他才嘆了口氣,心道:“花兒,你在哪兒?”

  可花兒此間已被阿舒藏了起來,不知在何處,當今之世,唯有阿舒知曉她的下落,而阿舒那一縷幽魂卻已消散!

  想到這里,李簫不由一陣心煩意亂,他把玩茶杯的手一用力,那茶杯瞬間便化成碎片,碎片割傷了他那本才結(jié)痂的傷口,鮮血不停的流下,浸染得桌面血跡斑斑。

  他望了眼靜厄的房間,又看了眼紅塵子的房間,心下一緊,便一拍桌面,起身離去。

  出了院子,他朝著后山一路狂奔而去,眼中的淚水不住流下,到得后山時,他站在山崖邊上,口中呼呲呼呲吐著粗氣,驀然之間,心頭一股悲鳴之意滋生,但卻還強自忍著,憋得臉色通紅,某一刻他放聲大吼了一聲,回聲在山崖之間回蕩,一陣一陣,越傳越遠,遠傳越小聲,直至最后毫無回音。

  他一聲一聲的吼著,釋放著內(nèi)心的壓抑,讓那憋在心頭的悲鳴之意隨著怒吼聲離去。也不知他怒吼了多久,反正此間他已喉嚨沙啞,再吼不出一聲來。

  他癱軟在地上,望著天空稀疏的白云飄來飄去,最為奇異的便就是其中一朵白云在不知不覺間分成兩塊,一塊朝著北方飄去,一塊朝著南方不停的游蕩。

  這一分為二的白云,似乎就像他和花兒一樣,越來越遠,誰也不知道誰的蹤跡!畢竟,當云化雨時,一個必然落在北方,一個必然落在南方,相隔不知多少千萬里。

  “難道,難道我和花兒就要和這云兒一樣,天各一方了嗎?”望著這白云,李簫不由得想到,可想著想著,他又覺不可能。

  他一下自地上坐起,暗道:“阿舒便是花兒的前生,阿舒的愿望便是要與云中仙相攜生生世世,可我就是云中仙行走人間的替身,花兒注定是要與我相攜生生世世的,這般想來,阿舒定然沒將花兒藏得太遠……”

  想至此處,他如是打開了一扇窗,心中的壓抑瞬間消散無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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