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九闕之亂恩怨斷1
“然后仙子的娘親認(rèn)了澄光閣主當(dāng)義妹,也就是和隗陶仙后同為姐妹!這樣論起來,這舜英是對表姐夫生了情愫才殺害自己的表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圈,竟是自家人犯罪!”
夷姿揪住他的脖頸,又氣又惱道:“這又怎樣?你說了一通屁話就是用來打發(fā)無聊的?我告訴你允十,冥界那邊你要是搞不好,我就真燉了你給碧千補身子!真燉!合著你養(yǎng)在一閣那一池子的巴掌魚一起燉一大鍋,給所有秦蒼的學(xué)徒補身子!!”
華琚搖搖頭,“允十也說得沒錯,就是有點吵,吵得我頭疼。夷姿,你要教訓(xùn)他就拉出去吧,我想清靜一下?!?p> 夷姿道了一聲“好”,繼續(xù)揪著他的脖頸往外拉去,允十的求饒聲還在門口殘留了小一陣兒才慢慢消散。
華琚喝了一杯元承遞過來的清心飲,忽然道:“待結(jié)束了此事,我們要讓師兄和宓沉抓緊完婚?!?p> “師兄和宓沉仙子早已定親,可遲遲未舉辦婚禮,你可知緣由?”對上燕綏那雙含著精光的眼,華琚疑惑起來。
“或許是秦蒼事務(wù)太過繁重,師兄重情重義,不想因此忽略虧待了宓沉?!?p> 燕綏加重了語氣:“師兄是師父收的大弟子?!?p> 華琚愣愣看著他,遲疑道:“師兄,師兄莫不是曉得了?”
“秦蒼遭逢大亂,師兄得知后并未倉促下界,而是等著神界之尊頒下卸他神籍的諭旨,安置好一切后才歸了秦蒼?!?p> “他心中如焚,可他信我們?!?p> 燕綏頓了一下,續(xù)道:“這次,他仍信我們。”
華琚心中一陣酸楚,她的大師兄,師父的大弟子,永遠(yuǎn)那么可靠。
元承往外一望,然后道:“我先行回屋?!?p> 華琚不解抬頭,卻看見大師兄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和燕綏相視一望。
元承和淮不予見禮后就自行離去。
華琚為師兄倒了一杯云霧茶,打量著師兄的神色,見他喝了一杯茶水后仍不動聲色,便緩緩開口試探:“師兄,你這是......這是?”
淮不予放下茶杯,目含暖意看了看自己師弟師妹,道:“辛苦你們了。”
華琚低頭,燕綏抿唇。
這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和燕綏都為著復(fù)仇之事奔波,多少都忽略了他們的自身責(zé)任,忽略了秦蒼的事務(wù),忽略了學(xué)徒的教學(xué)。
可秦蒼還是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向前——這是師兄在背后支撐著。
師兄不僅什么都知道,還為他們處理好了諸多細(xì)枝末節(jié),秦蒼和他們才能平穩(wěn)走到今日。即使昆侖仙界知道她這個秦蒼七閣主就是天虞神女后,秦蒼也沒有因為諸仙奔騰不休的造訪亂成一鍋粥,這些順?biāo)斓谋澈蠖际菐熜值哪冻觥?p> 淮不予淡然一笑,道:“自我飛升神界后,秦蒼再無一人入九闕仙宮位列文武圣人,非是門派中無人前去,而是無論我們?nèi)ザ嗌傧杉遥紩痪抨I仙宮的人以各種荒誕可笑的理由勸退拒絕,時至今日我們?nèi)詿o一人成為文武圣人?!?p> 華琚氣道:“文武圣人個個成了廢物,咱們不稀罕,一點也不稀罕!”
淮不予嘆了一口氣,道:“小師妹,文武圣人終究是諸位仙家最深的向往與渴望,縱然這時站在仙宮大殿的仙家德不配位,那也不代表將來啊?!?p> 這一點華琚自然明白,如今站在那仙宮里的“文武圣人”不過只是頂著個名號而已,他們都是依附于扶辛的傀儡,丟了仙家風(fēng)范。
真正仙根清靈的仙家對扶辛早已不滿,因為奈何不了那滔天權(quán)勢紛紛離開了仙宮,或重入深山中修行,或?qū)で蠼饩戎?,或靜待良機到來。
而這也是容鶴的勝算。
他們寄希望于容鶴這位真正仁善的仙君身上。
淮不予道:“我的飛升引來扶辛忌憚,他自然不允許秦蒼派的仙家在仙宮身領(lǐng)要職。于扶辛而言,他的仙尊之位本就來路不正,而一個既有神界真君又有文武圣人的萬年門派,威望顯赫,盛極一時,蓋過仙尊和仙宮,他決不允許。單論這件事,我的飛升也是秦蒼內(nèi)亂的因,我的歸來便自然也是果。秦蒼為我犧牲那么多鋪平了我的飛升之路,我前為神界真君,后為秦蒼掌門,已然得到天明眷顧,不可貪多。所以,你們切莫再為我的歸來傷心悔恨?!?p> 華琚叫道:“師兄?!?p> 淮不予笑著看向她,道:“從前不說這些話,是覺著時機未到。眼下你們也經(jīng)歷了這許多,應(yīng)該明白了。”
燕綏拱手道:“秦蒼有師兄,我們可以放手去做一切該做的事情。”
未等他們做些什么,兩三日之后,華琚便接到了九闕仙宮的請?zhí)?,燕綏嗤笑,這般速度,怕是所謀不小。
華琚冷眼將帖子往旁一扔。
“管他所為何來,待天翻地覆那日,我都要他們的狗命。我現(xiàn)在只擔(dān)心我多去一次仙宮,我就忍不住想出手開殺戒?!?p> 燕綏“呵呵”下了兩聲,道:“如今這些事情可不是憑你一人之力就可完成,若你一個沒忍住,前功盡棄的可不止是我們的命了?!?p> 說罷他便往外走去,華琚瞧著他那颯爽的背影,問道:“李奚,你覺不覺得自從燕綏知道了真相后,就老是往外面跑啊,有時候一兩天見不到他。我今早上送碧千去五閣學(xué)堂,回來時見到了師兄,他說他去五閣授課,可碧千明明說該是燕綏上課的啊。好一個燕綏,事本都給那些老仙君和師兄負(fù)責(zé)了還不滿足,現(xiàn)在連自己的課都不管了,他這是又在密謀些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華琚往床榻上一趟,沉吟了一下,道:“要不然我那仙宮的時候你跟著燕綏瞧瞧?”
元承搖頭一笑,無奈喚道:“阿琚?!?p> 他必須守在阿琚身邊護她周全,半刻也不能離開。
華琚往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翻了個身。
“好,我知道你離不開我,讓你跟著燕綏我還擔(dān)心你被他算計了呢,那你就跟著我這個天虞神女吧,在暗中好好護著我,以防萬一?!?p> 元承道:“是,遵神女之命。”
金碧的宮殿,曲折的回廊,凌空的亭臺。
排簫的聲音引來徐徐清風(fēng),柔緩的曲調(diào)吸引住飄動的白云。
青云殿中是一片祥和貴氣的景象。
舜英乖巧坐在一旁,與上座的貴客斟添佳釀,殊不知這位貴客那無波的面容之下含著一顆想要將她即刻挫骨揚灰,不再往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