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可怕的能力,如果他的孩子生下來,危及的會是所有人類!”
這是一個穿著長袍的老人,袍子上畫著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組織。深邃的眼睛在鏡框后藏著深不見底的秘密。
“我不在乎因為什么,我只要酬金。”回話的人伸出三個手指。
“必須要萬無一失。審判官?!崩先松斐鍪?,示意與審判官握手,但寬袖下是一只精致的機械手臂。
“能從我手里逃走的,就沒人能抓住了。維吉爾。”審判官回復(fù)老人。
維吉爾并看不到審判官現(xiàn)在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臉上如同枷鎖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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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寶寶,我們會沒事的。媽媽甩掉他們了?!?p> 女人倚在一面破碎墻上,肚子如同一個吹到最大的氣球。這是一處尚未竣工的大學(xué)樓。這座城市某個窗口里,一對生命剛剛死里逃生。
腳步又響起來。
女人緊握住那柄斷刀,銹跡斑斑。
“她應(yīng)該在這層,我聞到這個女人的味道了?!币粋€男人說。
墻角,男人探出頭,斷刀從頭頂扎進去。
“她在那?。 逼溆嗳税l(fā)現(xiàn)了她,一齊追過來。
女人抽出刀,扭臉就跑。在一處墻角后又躲起來。
突如其來的吐意涌上來,她捂住嘴,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音。嘔吐物從指縫流出來。
她撲出去又是一刀,扎在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胸膛上。后面的人撲上來,手里的鋼叉奔著女人肚子扎過來。她看到了,但是沒能躲開,鋼叉從正面扎進她薄薄的肚皮,從肚子的側(cè)面穿出來。
她擲出斷刀,貫穿了那個男人的一只眼睛。
她小心又果斷的拔出鋼叉,刺進男人的下顎。
最后一個男人提著獵刀,一步步走過來。
已經(jīng)到了走廊的盡頭,再也沒有能躲的地方。
女人跪了下來,捂著肚子上的傷口。
“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p> 男人依然步步逼近。
“孩子快要生出來了,我生下來,你再殺了我,讓我親眼看著我的寶寶出生好嗎?”
男人停下腳步。
“我答應(yīng)你…”
話音未落,男人的喉嚨就被碎玻璃劃破,倒在地上抽搐幾下沒了動靜。
女人手里攥著碎片,低頭看著被刺破的外衣,已經(jīng)再包不住更多的血水。
一咬牙,用碎玻璃劃開肚子,捧出嬰兒,割斷臍帶。
“媽媽在這,媽媽在這…”
砰!
嬰兒炸開,一顆子彈貫穿了這個新生命。
審判官放下手里的槍,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開。
女人癱坐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走到樓盤廣場的空地上。她的肚子還開著,你能從地上的血跡看出她從哪里來。她懷里抱著殘缺的嬰兒。
她用手一點點的挖開身下的土,等到所有的指甲都脫落下來時,終于挖出了一個小坑。
小坑填平,女人一個人離開。
小坑上,長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
身體越來越輕,紫色的靈魂從肉體飛出來。
她看看自己半透明的靈魂,“我死了嗎?這就是死后的感覺嗎?”
她回頭看到自己的肉體,癱坐在地上,已經(jīng)沒了生氣。
這是她第一次從這種角度審視自己的身體——肚子上還有觸目的刀傷,下體滿是鮮血,一臉的狼狽,滿手都是污泥。
她靠近自己的身體,蹲下身,伸手撫摸自己的臉。
“會好的。”
她飛向一個教徒的奄奄一息的身體,從雙眼鉆進去。
那尸體猛地張開眼睛。
?。?p> ?。?p> ?。?p> ?。?p> 她第一次遇見自己的丈夫,是“人間”教會在鎮(zhèn)子里舉辦的,一場關(guān)于反超能力者什么的聚會上。
突然角落里一顆炸彈爆炸,緊接著周圍所有的地方都開始爆炸,她下意識蹲在地上捂住頭。
一個紫色的屏障將女人罩起來,她抬起頭,一個俊郎的男人正站在她的對面,身體泛出微微紫光。
自從那次以后,兩個人的互動逐漸頻繁,對于女人來說,他除了是一個超能力者外,其他跟人類沒有任何區(qū)別。他溫柔,體貼,還能用超能力帶來很多驚喜。
“你娶了我吧?!迸擞幸惶焱蝗徽f。“我們離開這里,我離開教堂?!?p> 當(dāng)她說完這句話時,她看到他的眼睛里閃過的東西,他第一次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她。
教會繼續(xù)追殺超能力者,現(xiàn)在的女人也變成被追殺的一份子——她懷上了超能力者的孩子。
教皇宣稱這個孩子是災(zāi)難的源頭,一旦生下來會帶來無窮的災(zāi)難。
“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份禮物。”男人說。
“你要做什么?”
男人沒有回答,把一個注射器刺進女人靜脈。
“和我在一起會很危險,這是我能最后給你的。”男人說,“活下去?!?p> ?。?p> ?。?p> ?。?p> ?。?p> 維吉爾把現(xiàn)金箱子放在審判官面前。
審判官拿起箱子準(zhǔn)備離開。
“你知道嗎,審判官先生,我特別喜歡你這一點,你從不問太多。”
“我不相信什么人類的末日,我只做我該做的。”
回到居所,審判官把錢箱放在一旁,摘下自己的頭盔。頭盔下,是一個雙目失明卻健壯而精瘦的老人。
房子突然搖晃了一下。
不是地震。他能感覺得出。
砰!
居所的門被炸開,光打在審判官的位置上,但那里沒有人。
那個影子顫顫巍巍的走進來,舉起手,觸手從手腕射出去,扎穿對面的墻。
審判官從高處落下來,手里的長刀鋒利無比,切斷了觸手。
來的人身影背光,看不清樣子。
又一道觸手刺過來,他向一旁翻滾,躲過攻擊,順勢出刀奔向影子的胸口。影子背后長出觸手,鉗制住他。
一支標(biāo)槍從黑影背后某處飛過來,貫穿了黑影的頭,擦著審判官的鬢角釘在墻上。
黑影癱倒在地。
審判官蹲下,用手摩挲死者的衣服,是一個男人。有點熟悉,好像是教會的人。
門外有獵獵風(fē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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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p> 不遠處,市政高樓前,飄著一個女人,黑色的長袍,烏鴉面具。黑影幻化的烏鴉托起她的身子,整個人浮在空中。
“夜猿,是黑洞嗎?”白鷹對著對講機問。他與黑鴉在五十米外的地方對峙。
“沒有黑洞,這個能量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你小心?!币乖郴卮稹?p> 不遠處,白諾看著這一切。
黑洞若有似無的笑著。紫色的熒光從白諾腳下升起,遍布他的周身。
白諾看著半空中的女人,眼神逐漸渙散。他肩胛的衣服被撐破,兩只烏黑的翅膀慢慢展開,一根根羽毛泛著寒光,像琥珀一樣。
白鷹的對講機傳來聲音:“黑洞的能量波出現(xiàn)在附近!”
“這又是黑洞做的?”
“不是,能量不在黑鴉身上?!?p> “那是…”還沒等白鷹觀察,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去,帶著黑鴉沖向高空,又調(diào)轉(zhuǎn)回來沖向地面。白鷹試圖追上這個神秘的黑影,但速度相差懸殊。
白諾緊緊盯著被自己扼住咽喉的黑鴉,在地面上撞擊出一個大坑。
黑鴉幻化成一群烏鴉飛散,又在白諾身后重新合成人形。
白諾猛轉(zhuǎn)過身,手指變成利爪,一爪打掉黑鴉的面具。面具下女人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有一個淡淡的已經(jīng)愈合的彈孔。
“你是…”黑鴉想說什么,還沒來得及張嘴,就又被白諾撲出去。
一群烏鴉飛過來,展開的翅膀如同剃刀,尖嘴好似子彈,掠過白諾的身體,血水跟著他一起向前飛舞。
黑鴉再次展開身體,逃脫鉗制。烏鴉的攻擊密不透風(fēng),但白諾仿佛知道這群兇鳥的想法一樣,躲開全部致命傷。
“怎么會…”黑鴉一臉疑惑。
噗。
白諾的利爪穿透黑鴉的腹部。另一個利爪對著脖頸劃過來。
瞬間,黑鴉化成一片鴉群,朝四周逃散。
白鷹懸停在不遠處,不知道是敵是友,也不敢擅自動手。
白諾轉(zhuǎn)向白鷹,慢慢舉起雙手。
“夜猿,控制住他!”白鷹命令。
遠處飛來幾顆導(dǎo)彈。
出乎意料的,眼前的黑天使并沒有任何閃躲,任憑導(dǎo)彈炸開。硝煙散去后,黑影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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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慘叫過后,刑訊房里再也沒有動靜。
一個年輕的長袍眾走過來,手里端著一杯黑色的凝塊。
“教皇,這是第九十四號樣品?!?p> “什么超能力?”
“能將身體變成液體?!?p> “那很不錯,用上?!苯袒世蠎B(tài)龍鐘的聲音里傳出欣喜。
“是?!?p> 長袍眾離開,教皇維吉爾站起來,狠狠咳嗽了兩聲,顫顫巍巍走向另一個房間。
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干癟的身體,頭發(fā)已經(jīng)掉光,奄奄一息。看到維吉爾進來,眼睛睜開了一些。
“快了嗎?”女人問。
“快了?!本S吉爾握住她的手,“很快,死亡,將不再是人類的歸宿。”
他抬起頭,昏暗的大廳里,眼前布滿和女人一樣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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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惡魔現(xiàn)身,是否是最強超能力者》
女孩看完這條新聞,把手機和手里的紫色罐子甩在一旁??此哪樕?,應(yīng)該已經(jīng)哭了很久。她的身邊,半跪著一個巨大的“人”,身高接近有三米,所以只能半跪著才能縮進這所小房子里,身體半透明,有一些若有若無的傷痕。
巨人伸手摸摸女孩的頭。
“對不起,”巨人說,“我沒有辦法及時出現(xiàn)...”
女孩把自己手放在巨人的手背上,顯得仿佛是一只什么小蟲。
“是我的錯,”女孩說,“如果我夠強,我就能做得更好?!?p> 女孩靠著巨人,不停啜泣著。直到慢慢的睡去。
夢里,女孩想起自己的童年。
一天,家里被熊熊烈火包圍,她被母親護在身子底下,直到消防員趕來,她感到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眼前是正拖著自己的手臂,試圖拉自己從廢墟中出去的消防員,還有一具保持著擁抱姿勢的,焦黑的像碳一樣的人形尸體。
她看著那具尸體,突然遠處打開一個傳送門,幾個瘦如骷髏的半透明人走出來。尸體里,一個半透明的女人也走了出來,她看清楚了,那是自己的媽媽。
“媽媽??!媽媽?。 彼蠛?,但“媽媽”沒有回頭。
她拍打著消防員的手臂,跟他說:“那是媽媽,那是我媽媽,你們救救他!”
消防員回頭看了一眼,繼續(xù)拉著女孩往前走。
女孩使盡全力掙脫消防員的手,朝媽媽的方向走過去,跟著媽媽一起走進了傳送門。
傳送門里,到處燃著烈火,媽媽頭也不回的往里走,她想追上去,卻突然覺得全身一陣灼燙。她疼的跪下去,只覺得越來越燙,疼的她不敢動彈。
她回頭看看進來的門,又看看眼前逐漸走遠的媽媽,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抉擇。
忽然,媽媽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身后的傳送門也倏地關(guān)上。
她絕望地伏在地上,身上出現(xiàn)了一片片紅色的燙疤。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面前,用它巨大的雙手把女孩捧在手心。
巨人面前打開一道傳送門,兩人走出去。
女孩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渾身冒著熱氣,身上的衣服都燒成焦黑的碎布。
消防員趕緊那來一條毯子裹住衣不蔽體的女孩。
其他的消防員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女孩為何突然消失,又一身狼狽的出現(xiàn)。
“我是地獄的戰(zhàn)士?!蹦莻€巨人說。
女孩躺在醫(yī)院的床上,那巨人跪在一邊。
巨人看著女孩,他戴著面具,看不出表情,但言語間充滿憐愛。他說:“你怎么進來的,地獄之門人類可看不到?!?p> “我跟著媽媽進去的?!迸⒄f。
“你叫什么名字?”
“明,明亮的明?!?p> 巨人還想說什么,但醫(yī)護人員走了進來,眨眼間,那身影便沒了蹤跡。
明被送進了孤兒院,但全身火焰灼燙留下的傷疤讓她被其他小朋友當(dāng)做怪物,她一個人縮在角落,和從地獄門中跳出的黑色青蛙一起玩。
“該睡覺了孩子們!”孤兒院管理老師輕聲呼喚,孩子們走進自己的房間。
等所有孩子散去,閃著暗光的地獄門打開,巨大的戰(zhàn)士走出來,慢慢的蹲在明的身邊。
“我想離開這。”女孩倚在巨人身上。
“外面會很苦的?!本奕苏f。
“你怎么知道?”女孩問。抬起頭用清澈的眼神看著巨人,但只能看到嚴(yán)密的頭盔。
“我見過很多人類的靈魂,他們都抱怨生活的苦難?!本奕苏f。
“我們走吧?!迸⒄f。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去哪?”
“去地獄好嗎?”女孩問。
“你沒有辦法承受地獄之火?!本奕藫u搖頭。
“那你選一個?!?p> “去城中心吧,看看那里有什么有什么好玩的?!?p> 說著,傳送門從腳下打開,女孩墜落在城中心的街道上。
一個穿著衛(wèi)兵服裝的人慢慢接近——這是超能力者監(jiān)督衛(wèi)兵,他的眼神中充滿恐懼與鄙夷。
女孩不解的看著他。
“請問您剛剛是使用了超能力嗎?”衛(wèi)兵問,同時掏出了腰間的槍。
女孩急忙擺手:“不是的,你聽我說...”
話音未落,衛(wèi)兵扣動了扳機,一個針劑子彈飛出來射中女孩,她覺得腳下癱軟,坐在原地。
衛(wèi)兵想胸前傳呼機喊話:“超能力者出現(xiàn)在城中心,已經(jīng)被注入基因藥物,請求下一步指示?!?p> 說著,衛(wèi)兵拿出一個項圈,準(zhǔn)備給女孩帶上。但眼前不知道閃過什么,一道傳送門從面前打開,一個巨大的拳頭狠狠打在自己臉上。
衛(wèi)兵被擊飛在半空,跌進身后的傳送門,又從高空出現(xiàn),重重跌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鮮血。
女孩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直升機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無數(shù)衛(wèi)兵端著槍趕來。
“罪犯不受基因藥物影響,極度危險,立即消滅!”一個長官下達命令。
圍城一圈的衛(wèi)兵端著槍,一齊射擊。
傳送門出現(xiàn)在女孩的四周,子彈射進去,又從同樣的方向射出,集中了射擊中的衛(wèi)兵們。
女孩在中間抱著頭,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更多衛(wèi)兵步行著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有著豐富的作戰(zhàn)技巧,很快,傳送門的死角被找到,一顆子彈射進間隙,擦傷了女孩的腿。
“??!”女孩尖叫,捂著傷口跌坐在地。
巨人戰(zhàn)士從地獄門中走出來,揮舞著十幾米的巨劍,近處的衛(wèi)兵像枯草般被斬斷。
但密集的火力讓即使來自地獄的戰(zhàn)士也難以招架,很快,這巨人身上千瘡百孔,難以反抗,只能把巨劍橫在身前抵擋一些傷害。
“快跑!”女孩從背后抱住巨人。
感受到女孩的巨人翻身把她護在身子底下,巨大的身軀包裹住那瘦弱的孩子。
女孩聽著子彈穿梭在巨人身體里的聲音。
轟!
一陣爆炸聲。
女孩慢慢聽著槍聲似乎移向了別處,從巨人身體中探出頭。
一個巨大的黑蛇正咬住一架直升機,把它摔在地上。
那蛇像火車一般粗,遠遠看去,異常壯觀。
一個長著昆蟲翅膀的人端著煙霧彈在高空投擲。
女孩看看巨人,紅著眼眶搖晃著他的身體。
“沒事的,孩子。”巨人虛弱的說,“我在地獄之中就能恢復(fù)?!?p> 說完,巨人腳下打開傳送門,巨人跌落進去。
大蛇擊潰了所有直升機后,消失在黑夜里。
昆蟲人降落在女孩面前,伸出一只手。
“跟我走。”是一個清澈男孩的聲音。
那聲音讓人充滿安全感,仿佛有著濃濃的愛。
她拉著昆蟲男得手,飛進某個不知名小建筑。一個妖艷的女人在這里等待著。
女孩觀看四周,一個男人的照片掛在墻上。
“歡迎你來到這里。”女人說,“我是這片的管理者,保護所有超能力者?!?p> “感謝?!迸⒄f。
“一定要小心,人類比你想象的可怕?!迸苏f這,看向男人的照片,“他們正在研究更可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