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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刀影下紅驚波

第一百五十四章 潛入

月刀影下紅驚波 若不之何是 4137 2025-04-18 20:19:32

  求長生,得成仙,問大道,漠眾生。

  須從逸沒有改變斷幽閣這個用名,他暫時也想不到更好,雖沒有立即響徹天下,可也徐徐漸進將斷幽閣改革換面。

  殺手本身就有一定資質,以往以懸賞求存,自須從逸掌管斷幽閣以來,便走上了虛無縹緲的求成仙之路。

  對于須從逸而言,修仙是輕而易舉,只要尋得門道,就可一路高升,可漸漸他也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凡人比以前更難修煉,也不知是何緣故,所謂感呼天地這樣簡單的事似乎都無從下手。

  通過數(shù)次篩選,產生了幾名資質尚佳的人,可仙道并非一蹴而就,即便是資質合格也非一年半載見到成效。

  在斷幽閣已經形成了這一股風氣,不追求誰強,不比看誰殺的人多,一股和諧之風令人詫異,須從逸毫不吝嗇將所學盡數(shù)成卷讓眾人參悟,習術者大多靜心禪坐。

  殺手們已經很久不出任務殺人,包括雇主也是被拒之門外,身為斷幽閣閣主的斷絕在眾人里開悟最大,也許是身上留存仙人血脈的緣故,他已經摸索到如何與天地聯(lián)系的法門。

  在眾人都在依照須從逸教的法子修煉時,有一個特殊的人,他上下打理著斷幽閣的所有事物,依靠不少關系,斷幽閣無需出任務也能衣食無憂,他看上去柔弱不堪,可斷幽閣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令很多人不解,他明明曾經輝煌過,如今武功盡廢,卻如此不求上進,此人便是被須從逸無數(shù)次勸言的方游木。

  仙術吸引著無數(shù)人,可唯獨他偏偏不為所動,須從逸斷了他的經絡,致使他無法運氣,原先的武道無法重拾,而新法門無需依賴經絡,他若想再回巔峰,修仙道是他唯一之路,可他并未這么想,也許是骨子里的那股執(zhí)拗,哪怕是立即得道成仙也非他所愿。

  斷幽閣今日又來了幾個新人,方游木本對這些小事不涉及,奈何這閣內就沒有一個人有他這般閑工夫的人,于是就前去驗收這些新入者。

  按照以往的慣例,同批進斷幽閣都人都要來一場廝殺,如今換了新主,這廝殺也就免了,按須從逸的意思,他的仙道大門敞開,任誰都能有幸瞻摩,話雖如此,可也考慮到斷幽閣本身就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所以不是什么隨便的人就能進來,前提還是得看資質,如何有高低之分,方游木想出了一個法子,就是在進斷幽閣都橋前放有十塊巨石,它們大小不一,分十重重量,凡入者,只要舉到第五重重量便算通過。

  一重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凡夫俗子都能舉起來的,可到了二重便開始吃力,三重則是需要懂些技巧的人,四重便要看實力,一般只要是練過體魄的人便可舉起,到了第五重體魄中形成內力,只有動用了內力才可舉起,這第五重便是區(qū)分習武與不習武之間的界限。

  這五重試驗法,須從逸也是默許了,前五是門檻,后五才是衡量資質的關鍵,若有達到十重者,可直接進入內閣修煉,同在斷幽閣的殺手們一個級別。

  整合后,這次試力的共有五十余人,他們來到目的都是所謂求仙問道而來,當然也有湊熱鬧,也有來見世面,更有來者是來挑釁的。

  好好一個殺手組織不殺人,改成了教化眾的學院,令人大笑之余滿滿皆是質疑。

  方游木為監(jiān)管,在一輪又一輪測試之后,五十余人只剩十人,看似簡單的舉石頭,實則里邊有方游木暗中施了手腳,第五重時便有一道問心,并非武者都可舉起,還得需要看如何運轉氣息,凡氣躁者遇到此關便是大忌。

  不少人帶著遺憾離去,也有人想不明白這斷幽閣的可笑行為,留下的十人,各個都是外界的驕子。

  方游木慶賀這些人的加入,十人里有二人讓他不止一次注意,他們裹著面容,看不到長相,似乎是有意我們而為之,以往斷幽閣是有這樣的傳統(tǒng),可現(xiàn)在已經換了主人,規(guī)矩變了,面罩自然也都能摘下。

  安置好了十人,方游木便去打理其他事物,果然方游木剛走,十人里就有一個偷偷跟隨他,方游木雖武功盡失,可察覺力尚在,他躲在一石墩后,那跟隨他的人似乎是忘了戒備,直接被逮了個正著。

  “姑娘為何緊跟在下!”方游木開問道。

  偷跟他的人正是他之前一直關注的蒙面人之一。

  女子不答話,而是想法子溜走。

  “別遮掩了,說吧,你二人此行是何目的?”方游木一眼識破道。

  “你知道是我!”

  “你的眼睛騙不了我……”方游木忽然陷入沉默。

  “我問你,你這是怎么了?”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還是快些離去!”方游木奉勸道。

  “你……”女子話在喉嚨處,下一句卻說不出口。

  方游木心里清楚對方是在關心他,可他現(xiàn)在的狀況,是他最不想展露的。不能自保談何護佑,他只得勸離。

  時隔多日不見,她看到了方游木的變化,曾經那個高傲姿態(tài)的他,如今淪落成了一只看門的狗,這落差讓人看得不禁懷疑,那還是同一個人嗎?

  方游木心里有很多話要說,可他又不敢表露真情,他裝作一副冷漠模樣,然后叫住她道“不要再跟著我,我的事你莫管寬了!”

  他知道對方來此別有用意,他的勸言明知無用,但還是忍不住說,他還是關心著她,可惜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

  “誰管你!”韓子音氣聲道。

  她看到的方游木已經不似從前,以前的方游木對她百般要好,不論她作出什么樣的選擇,他都給予尊重,但那一次她要離開無妙峰,暗中他也努力了,他知道韓子音并不是他的妻子,只是影子罷了。

  方游木進了自己的住處,不成想黑狗已經提前打聽他的情況,算好了方游木會回來,剛好二人撞在了門前。

  “你們萬獸林就這么清閑,一個尾隨我,一個堵截我!”方游木笑聲道。

  黑狗從見到方游木的第一眼就很驚訝,曾經不可一世的琴魔,身上竟感受不到一絲內力波動。

  “你的武功是真廢還是假廢?”黑狗拋出質疑。

  “你大可一試!”方游木竟出言挑釁。

  黑狗來這可不是找他切磋的,放眼這斷幽閣,唯一有面緣的就只有方游木了,而他們此行目的也正是探查斷幽閣,方游木非等閑之輩,他身上一定有他們想要的情報。

  黑狗聞言一笑“豈敢,我自知不如你,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方游木見他沒有冒犯之意,便問話道“你們來此,是想知道什么?”

  “求成仙大道?”黑狗自問,他心知這是遙不可及的,只在古來有,今已不見。

  “這世間哪有什么仙人,若有的話,這天下就不是凡人管的了!”黑狗結論道。

  “那你以為,如今誰可稱第一?”方游木問。

  黑狗想了想,尊位無疑是這天底下當之無愧的第一,尊位繁多便并列,而眼前這位就是其中之一,可令人咋舌的是,天下第一竟被弄成廢人,那必定有人在他之上。

  “不好說,如果硬要抬出一位來,那就是太恒山那位了!”黑狗想尊位已經不足以稱第一,那在尊位之上他自認為只有太恒山的那位奇人。

  “你說的可是鹿翊?”雖黑狗不提人名,但方游木猜得出,太恒山固有劍圣坐鎮(zhèn),而他方游木想要登山并不懼劍圣,他害怕的反倒是一個女人。

  黑狗能想到鹿翊稱第一,因為他目睹了龍主在她劍下毫無還手之力,見過她揮劍的,試問哪一個不會驚嘆,不覺間他在想虎王能否接住。

  一個鹿翊顯然已經夠神秘莫測了,玉霄樓那一鬧,可不只令鹿翊夫人大展身手睥睨天下,她是顯眼的那一個,而暗中也有一個足矣與之媲美,那就是廢了琴魔一身功力的神秘人。

  “對你下手之人與她誰在上?”黑狗不知那人實力如何,能讓琴魔落到如今的局面,想必不俗,方游木既知道鹿翊的存在,那二人在他心中模糊也該有個主次。

  “鹿翊……”琴魔猜道,如果須從逸真的是仙人,他又何必急著將他帶走,何不問鼎天下與鹿翊打個照面呢。

  “我知道了……”黑狗若有所思。

  “你們來就是想了解他?”方游木能如此說,便是大致知道他們所行目的,他希望自己說完之后,二人不再糾纏早早離去。

  “是?。』⑼跻部床煌笖嘤拈w虛實,故此才讓我與小七前來?!焙诠芬膊徊匾?p>  “你們還想知道什么?”

  方游木這一問,黑狗猛然想到,虎王讓他遇到琴魔,一定要找他問清一件事。

  “須德懷是死是活?”黑狗差點就忘了自己來找方游木第一要確認的就是此事。

  方游木聽言不覺間發(fā)出冷笑“我也不知那還是不是他,曾經無妙峰的仇,我亦不知該如何報,你問的我也想弄明白,他究竟還是不是我的仇人!”

  從言語中黑狗也不知如何判定,關于那人的死活,虎王尤為關注,所以才必須七煞里派二人前來探查。

  看著黑狗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準備離去,他離開前道謝“多謝你救了小七,有什么可以幫你,我等必當竭盡全力!”

  “如果你們真感恩戴德,就聽我一句勸,速速離去!”方游木也不知黑狗所謂的報恩是否有重量,但看上去似乎并不起效,他們來此誓不罷休,豈是他能勸退!

  黑狗雖不能聽方游木的告誡,但他還是把話放在心上,這也使得他在斷幽閣更加處事謹慎。

  方游木回到房間里,黑狗也已經走了,他獨自呆坐了半會,然后嘗試運氣。

  他嘗試過很多次,結果都不盡人意,這一次也是,只是這一次行差了氣,沒能調動內力也就罷了,反倒是被亂氣直沖脈穴,差點七竅流血而亡。

  忽然這時候韓子音闖了進來,看到方游木躺在地上蜷縮著,看上去十分無助且痛苦,她連忙扶起,然后運功為他順氣。

  方游木知道自己勸說不住韓子音,他與黑狗說的話,她在暗中偷聽,只是黑狗走了,她還沒走。

  待他好轉后,他卻不領情,反而責韓子音多管閑事。

  “你既救了我,從此以后你我便不再相欠!”方游木絕情道。

  “你的功力?”韓子音并不在乎他說什么,而是擔心他現(xiàn)在的處境“該走的人是你,就現(xiàn)在這樣,你能做什么?”

  “我這樣怎么了!你是不是可憐我!收起你的憐憫,我現(xiàn)在一無是處!任人宰割!”方游木破罐子破摔道。

  “不是的!”韓子音解釋。

  “我不想再看到你,走!”方游木怒斥道。

  說著說著,方游木竟流下眼淚,不覺間他放聲痛哭,并喊著“真沒用!”

  他痛恨自己如今要一個女人可憐,他顧不得自己往日的堅強,在韓子音懷里抽泣,他想掙扎卻是無用,因為那是韓子音強行將他抱進懷里,看似安慰實則這恰是觸到了他的痛處。

  他憋屈了許久,從不愿承認到心存希冀,一次次絕望中他總是孤身一人,他曾經很能忍,成尊之路比這更艱難,但放在以前他絕不會自怨自艾,如今他算是看清,從低爬高只是累喘,但從高跌落至低處,想要再爬起來,望著曾經的高處心卻死了!

  待平靜后,韓子音才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是,方游木不與她計較,自己最不堪的一幕被看到,他哪有責怪的空閑,而是背對著韓子音,當剛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我已經是個廢物,可幫不了你們!”方游木表示道。

  “我想好了,聽你的,離開這里,但你得與我一起走,你看可好!”韓子音深情道。

  “跟你走?”方游木不解,隨即拋問“我憑什么跟你走,出了這里,我哪還有活路!”

  方游木想得很清楚,昔日他成尊時,為彰顯無妙峰威名結下不少愁怨,他離開須從逸的庇護,要他死的人可多著呢!第一個會站出來的就是無喬,可他憑現(xiàn)在這副樣子,如何面對得了。

  況且他還有別的顧慮,他在等一個機會,不論是須德懷還是須從逸,他認定的是那人必須死在他手里,如此才算是報仇,而他也一直在找這么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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