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幽靜之地,幾個蒙面的探子現(xiàn)身,他們紛紛來報,他們確定了鹿翊夫人的行蹤,已經(jīng)是入了城。
“主人,計劃是否繼續(xù)!”探子問道。
“你們怕了!”唐冉不屑道“玉霄樓都鬧了,如今一個北安城又有何懼?!?p> “是,主人!”探子得到確令之后離開。
一只飛鴿傳信,女子纖細的手剝開信,看到信后的她皺起眉頭怨言道“為何這種事要勞煩我!”
“主人又要你做什么了?”黑衣殺手問道。
“當然是殺人了!”
“那應(yīng)該叫上我!”黑衣殺手頗有意見道。
“你不行,因為對付的可是你們男人!”女子媚言道。
“惡心!”黑衣殺手厭道。
“我也覺得惡心??!”女子一陣厭惡道。
“白絡(luò)如今在何處?”女子問話黑衣殺手。
“聽初夷說,她在閉關(guān)?!?p> “是因為之前的事!”離衣想不通道“不就是男人嘛,有什么舍不得的?!?p> “你不懂!”
“是男人就該死,殺了便殺了!”離衣執(zhí)言道。
“我也是男人,你會殺了我嗎?”黑衣殺手試探道。
“如果主人說殺,那你就該死!”離衣眼露殺意道。
“你不是我對手,你殺不了我!”黑衣殺手自信道。
“是嗎!”離衣不信那個邪,她逼近撫摸黑衣殺手的胸懷并道“既殺不了你,不如我從了你!”
黑衣殺手眼神堅定,離衣如何對他嬌態(tài),他都無動于衷,反之冷言道“我只會殺人,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離衣忽然對著一冷喝給嚇住,她退了幾分,若有遲疑,難免不了黑衣殺手真就出刀。
“瞧你說的,好吧,既然你喜歡殺人,那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wù)?!彪x衣繼續(xù)說道“主人想讓我混進沈家的送親隊伍,最好是我喬裝沈家小姐新娘,所以沈家的小姐就你去殺好了,記得收拾干凈,切末留下蛛絲馬跡,稍有不慎,你我都知道后果!”
“后果?”黑衣殺手對離衣的威脅生出不解。
“你可知我們這樣做會得罪誰?你又可知上一次在玉霄樓龍主的下場!”離衣一聲嘆道,想來也是在惋惜一代尊位居然淪落至囚困的境地。
“你是在怕!”黑衣殺手提醒她道。
“難道你不怕!”離衣反倒試探起了他。
“誰都怕死,我也不例外!”殺手回她道。
離衣似乎是聽到了自己喜歡的答案,于是拍手叫好,她很認同這種觀點并道“死了多可惜。”
“我要去殺人了!”黑衣殺手與她暫別,彈跳間便沒了身影。
離衣獨自一人惆悵,她一個人自感覺好孤單,有時她也會想,愛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感覺。
她為白絡(luò)擔憂,如果不是因為姜禾,或許白絡(luò)還在她的身邊,彼時她還跳著舞,白絡(luò)彈著琴,想著她也是好久沒有聽到白絡(luò)的琴音。
北安城里,兩個身影蜷縮在柴堆深處,而此時在柴房大叫的人嚷道“姜禾,我知道是你,你可知玉霄樓上下都在找你,回去吧,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
姜禾被一路追趕,試圖藏起來,此前他們在街上正趕往城主府,忽然一個人認出來姜禾,然后一番窮追不舍來到了一處柴房。
“我們逃不了的!”姜禾輕聲對她道。
繼云要是想揪他出來,其實在就可以攔他去路,他想看姜禾有何能耐,不過遲早會被逼上絕處。
姜禾妥協(xié)站出,面對著繼云,他知道后果,無論怎樣掙扎,他是逃不過對方的手掌心的。
“你的眼睛?”繼云正面看到姜禾黑布蒙眼,看出他是眼受傷了。
“是的,我瞎了!”姜禾吐口氣道“這是我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玉霄樓,我回不去了!”
“我聽說了你的事,我如今也離開了玉霄樓,這本是我不該插手之事,可你是她的兒子,我不想你一直墮落下去。”繼云看到姜禾的處境,怎么也聯(lián)想不到昔日在爐河淵的那個他。
“墮落!”姜禾苦笑“如果都是錯,你說我該如何選!”
“回去就沒有錯!”繼云指明道。
姜禾聽言忍不住發(fā)笑“我一開始也這么想過,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回去了又能怎樣,是以死謝罪,還是終身監(jiān)禁,那和死有什么區(qū)別!”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已經(jīng)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你,你明知梁羽和慕晁宣都待你不薄,可你卻讓慕晁宣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你對得起那些真心待你之人嗎!”繼云恐嚇道。
如果不是怕逃,他就不會現(xiàn)身了,姜禾每天都活在悔恨之中,為了白絡(luò)而東躲西藏的日子,他幾日安過,時刻煎熬著他的心,如今退無可退,乃至崩潰。
“我逃不了,我也不想逃,我就想這樣過上一日算一日,你說吧,你該如何處置我!”姜禾此時也無話可說,正如他所言,面對玉霄樓和白絡(luò)之間,他無法作出選擇,兩者于他都是錯。
繼云看著這個失魂落魄之人,就想起從前的自己,以前是他得不到蘇夢辛,一番癡情覺得很可悲,可看到姜禾如今的面貌,不由得為蘇夢辛哀嘆。
他本可不管,玉霄樓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過去,可面對的是昔日之人的孩子,見他犯了難,是該幫還是將他繩之以法?為此他也很糾結(jié)。
“我不拿你怎樣,你自己想好!”繼云嘆氣道。
姜禾知道了他并不打算為難,于是拉著白絡(luò)走了出來,繼云對白絡(luò)打量了一番后,有所思量。
他叫住道“是她讓你難以抉擇的嗎?”
姜禾沒有作答,他拉著白絡(luò)離開,走時沒有忘記道謝。
看著兩人的身影就此離開,繼云住在原地,雖然姜禾沒有給他答案,但不難猜出這是默認。
“辛兒啊,你說我要不要管!”繼云心里念叨著。
遠離是非之地后,白絡(luò)松了口氣,他見姜禾淡定從容的樣子,有些后怕姜禾的一念之差。
“明日過后,我們就回去?!苯毯鋈蛔プ×税捉j(luò)的手,是想對方安心。
白絡(luò)的神情有所變化,她嬌羞的臉龐,可惜姜禾看不到,她只是愣住,還以為她不肯跟著自己走了。
二人手牽著手,雖然沒有言明,各自的心里也都在往好的想去,來到府前,已經(jīng)是門庭若市般的忙碌,進進出出的人都在打理府中上下,為的就是明日完美的婚禮。
“不知二位是要找誰?”下人瞧出是來拜訪的。
“特來恭賀,我是鐘巖的朋友!”姜禾答道。
下人打量了他周身,看不出他哪里尊貴,也就背著個行囊,應(yīng)該也不會是什么貴重物品。
“原來是少爺?shù)呐笥?,我這就去府中稟報,請稍候?!毕氯饲撇黄鸬难凵行┎桓蚁嘈喷娚贍敃懈F酸朋友。
等下人跑進院子時,見到鐘巖正與鹿翊夫人交談,場面有些冷淡,不過好在鐘巖用各種小時的遭遇來開話,這倒也引起鹿翊夫人的專心聆聽。
“少爺!”下人斗膽打斷。
鐘巖灰著臉轉(zhuǎn)頭看向匯報的下人“何事!”
“有一個聲稱是你朋友的人來找你,他還在府門候著!”下人膽戰(zhàn)道。
鐘巖想了想,他朋友繁多,什么樣的朋友會這么唯唯諾諾還要下人通報。
“母親?”鐘巖為難道。
他好不容易提起母親的興致,忽然冷水一澆,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去吧,既然稱是你朋友,就好好待見人家。”鹿翊夫人少有管教,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是對兒子直言傳授。
“是,那母親等孩兒一會,我馬上回來!”說罷,鐘巖跟隨著下人跑出了府。
一路上鐘巖不少埋怨,等看到一男一女矗在門口時,他第一眼認出了蒙眼的姜禾。
“無明兄,你來了!”鐘巖熱情道。
下人也搞不明白,這人還真與他家少爺搭上關(guān)系。
白絡(luò)心里尋思,這無明又是誰?
“多日不見,還以為鐘兄弟認不得我了呢!”
“哪有!”鐘巖嬉道。
“快進來,你可是特意來祝賀我的!”
“你說過的話,哪又不來的道理!”姜禾說話時充滿感激之情。
姜禾清楚自己與他的交情不深,但卻因為鐘巖寶劍相贈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若不是因為破劍,他根本沒有勇氣走出來。
隨著鐘巖的指引,他們被安排到了一處住所,而鐘巖也是說明了自己失禮的原因,姜禾很理解他的那份孝心,哪會責怪他。
鐘巖與他也只是一面之交,鐘巖能記得住自己,姜禾已經(jīng)很是欣慰。他帶著白絡(luò)按照下人的指引在一處院落住了下來,畢竟婚禮要待明日才結(jié)束。
婚禮之堂上下忙碌,鐘墨負責指揮,忽然焦雪來觀看,這種場面她前所未見,難免會被吸引。
鐘墨放下手頭要緊的事,從一開始他就關(guān)注了焦雪,而如今正好有機會碰面。
“你是禹姑娘吧!”鐘墨前來搭話。
焦雪聽著對方如此稱呼自己,一開始還以為是弄錯了,細想來驚道“你怎知我姓禹?!?p> 鐘墨看出她有些緊張,連忙解釋道“我認識你父親,多年前,也算是打過交道!”
“你能來真好!”鐘墨先是感慨之后又感傷。
鐘墨見她生分的樣子,又道“你叫我鐘伯便可,不必拘禮!”
“是,鐘伯,那你是如何認識我爹的!”焦雪好奇道。
“這便說來話長了,與你爹認識,還得從我二十多年前說起,那時我也就比你現(xiàn)在的年紀大點,也對太恒山上的劍道心神向往,于是就與表妹一起前往上山,沒成想,太恒山并不認可我,反倒是留下了表妹,也就是你的師尊,為了陪她,我逗留在太恒山一段時間,也是那時與你爹認識。”鐘墨回憶道。
“看著你,確實看到有你爹當年的幾分風采,只是……”鐘墨遲疑道。
“只是什么?”焦雪追問。
鐘墨笑了笑道“沒什么,如果巖兒能如你這般那該多好!”
鐘巖的笑里十分意味,焦雪生得好模樣,女子練劍,終究是沒有好下場,當年他就勸說過鹿翊,如今他也說不清后果如何,但他始終秉持自己的觀念,劍道之路注定孤行,他曾經(jīng)也想那般,可造化弄人,卻在他的表妹身上印證。
他也不再去想,于他而言都是老早過去的是,現(xiàn)如今他很滿足,生兒育女,享受天倫,這未嘗不是一種道。
劍圣坐在墻頭上,他開了兩壇自己運來的酒,一手拎起來便倒入口中,另一壇酒則是原封不動的放在墻頭上,似是在等某個人與他同坐。
忽然一個身影跳了上來,也沒得到準許,就拿起酒壇打開,聞了聞后暢道“好酒?!?p> “你怎么才來,事情解決了嗎?”呂逸風問起。
繼云先悶下一口酒,緩緩道“已經(jīng)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
呂逸風瞇著眼看著他,猜道“是不是玉霄樓的事!”
繼云沒有回答,呂逸風當是默認,轉(zhuǎn)而言道“你真與玉霄樓斬斷,做好了接掌太恒山的職責。”
“太恒山是我的根,我會負責到底,只是掌門之位……”繼云吞吐道“不如就交給師妹吧!”
“哼!她連個掛名的劍圣都不敢接,你還妄想她當掌門?!眳我蒿L愁道。
“你可不許像她那樣,我縱觀整個山門,唯你最合適,等你重拾無尊劍道,又或我傳授你古承劍法,劍圣之位也近在咫尺!”呂逸風好說道。
“師叔??!你不是還能活嗎,這種事等二三十年后再說吧!”繼云推卸道。
“唉,世事無常,我就是讓你有個準備!”呂逸風哀嘆道,他話雖硬氣,可還能不能再活個二三十年,他自己倒沒這等期許,世人都想長生不死,他則是想早些卸下重擔,找一處僻靜地無聲埋沒。
“師叔,我有個疑問,但不知該不該問?!崩^云猶豫道。
“有問便問?!眳我蒿L不耐道。
“多年以前,師祖與須德懷的那一戰(zhàn),到底是誰贏了?”繼云自覺得冒昧,但他很想知道其中真相。
呂逸風的記憶回到了多年前,他緩緩道來“誰贏了?太久了,確實是我老了!”
“我隱約記得,他們大戰(zhàn)了七天七夜,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無尊劍道從不落下風,而須德懷的邪刀也是愈戰(zhàn)愈勇,仿佛不知疲倦,在最后時刻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具體,師兄或許知道,自從那一戰(zhàn)后,師父就草草將太恒山托付給師兄,自此便消失于世間,我也苦尋了好幾年,終是不得師父半點消息?!眳我蒿L也很疑惑,當年他著急找?guī)煾?,就忘了問起師兄緣由,以至于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事后他也并沒有再去追究,如今被繼云這么一問,他忽然覺得疑點重重,總覺得當年自己被隱瞞了什么,師父與師兄都知道,只有他稀里糊涂的當上了太恒山掌門,擔起來劍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