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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繩知密語

第六十二章 繡葫蘆,滿盈花椒

結繩知密語 就是摸摸醬 3224 2020-03-21 17:00:00

  第二日昭公子又親自來問了林心可喜歡這地衣,他道:“現(xiàn)在天氣轉涼了,若是喜歡,就叫他們把墻衣也裝上?!?p>  林心開心地回答道:“不用那么麻煩,再冷就要燒碳火了,不會那么冷的?!?p>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林心把房中的幾盞小燈點亮。

  昭公子見了問她可是怕黑。

  她答道:“我倒不是怕黑,就是黑漆漆的不喜歡,而且這個油燈太暗了?!?p>  林心這才看到昭公子的腰帶右邊掛著個荷包,平日他都帶一條玉佩,怎么今日多了一個荷包。

  林心嘟著嘴看著他,他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林心不開心,倒是問她:“為何不點燃香爐?”

  林心轉過頭不開心地說:“我不喜歡這些香,我的房間又沒味道?!?p>  昭公子卻說:“焚香不僅僅是為了氣味,還為了除病去災?!?p>  林心心不在焉地聽著。她發(fā)現(xiàn)那只荷包已經(jīng)很舊了,可是他的未婚妻早就不在,不可能給他做荷包,那會是誰的呢?

  晚上林心問可言:“可言,你們這里的荷包是定情信物嗎?”

  “姑娘,你可是要送騎郎將容臭?”

  林心回道:“沒有,我隨口問的。”

  可言給林心出著主意:“我看騎郎將那只容臭已經(jīng)舊了,如果姑娘送他一只新的,他定然很喜歡?!?p>  林心不再理會可言,她想:那么舊的他都留著,萬一是他喜歡呢。萬一是什么人送的呢!

  第二日一早林心又和可言去城里找工作,可是除了招勞工,沒有別的,而普通勞工才三百錢一個月。

  林心對自己產(chǎn)生了疑惑,她在這里根本無法靠自己存活下去,但是如果像現(xiàn)在這樣,昭公子哪天不提供住宿了,自己就要流落街頭。

  除非自己伏低做小,哄著他,但那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強大起來,和他并肩而行。

  可惜找了這么久,一個合適自己的都沒有,再潼倒是又來了兩次,送來了許多的燈油,讓林心小心點燈,千萬要注意不能失火。

  昭公子再來的時候給林心帶了兩只很可愛的香爐,是放在被子里熏香的,不會濺出也不會燙傷。

  昭公子幫林心點燃了香片,林心發(fā)現(xiàn)這香爐真的不會倒,里面那只小香爐會一直保持水平線。

  他囑咐道:“這只臥褥香爐你要時常點著,晚上睡覺時可以滋潤身體健康?!?p>  林心玩了半天才將香爐藏到自己被子里。她回過身看著一旁的昭公子,林心欲言又止,她今天又沒見那只香囊了,她想問卻又開不了口。

  她最后還是沒有忍住,問:“上次見你掛了一只香囊,今天怎么沒有了?”

  “香囊?”昭公子想了想,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個舊舊的香囊,問她:“你可是說這只容臭?”

  昭公子說:“這只容臭是我去邊郡前,母親親自做的?!?p>  林心呆呆看著他,原來是這樣。

  他繼續(xù)說:“這只容臭已許多年,你可愿給我換一只新的?!?p>  林心尷尬著一臉假笑地問:“好啊,你喜歡什么香的?”

  昭公子輕輕低了頭,小心翼翼地問:“繡葫蘆,滿盈花椒可好?”

  林心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問:“我不會繡花啊,而且,花椒不好聞吧?”

  昭公子卻嘆口氣,問道:“你何時能長大???”

  葫蘆與花椒都是同一個寓意,多子。

  昭公子見林心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有些失望,但是他也不想要勉強她。

  林心告訴他自己找工作不順利,開始懷疑自己了,她說:“實在不行的話,我買把琴,去賣藝好了?!?p>  昭公子以為她開心,只是微微一笑,可是林心卻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很可取,她開心地說:“那我去買一把琴練練,可以去酒肆駐唱。”

  昭公子見她突然認真的神情,皺了眉頭道:“不可胡思亂想!”

  林心對他咧著嘴笑著,昭公子對她說:“皇上這幾日要狩獵,可能有幾日不能回來,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p>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

  昭公子看著這個自稱不是小孩的小女孩,無奈地點點頭。

  ————

  林心準備要把自己曬的桂花釀酒。

  可是可言說問過廚房大娘,普通的酒糟只能存放幾天,自己做酒不太現(xiàn)實,林心看著這么好的桂花,覺得實在可惜。

  第二日去到市場時,她特地找了一家制酒的酒壚討教一番。

  路上林心真的打算買琴回去練,可言卻告訴她:“姑娘,你是家人子,不可如同倡優(yōu)一般在外賣藝掙錢的?!?p>  可言見林心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加了一句:“律法有規(guī)定?!?p>  林心才知道還有這樣的說法,她震驚地看著可言,自己想賣藝都不行。

  到了酒壚,這里的百姓都十分誠懇,他們告訴林心要用酒曲才可以自己釀酒,但是酒曲不容易買到,酒保拿了一小塊小曲給林心。

  這小曲味道酸臭,想來就是發(fā)酵一類的用途,林心回家就開始研究,雖然還沒有頭緒,但是大娘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也算是聽出些門路。

  林心學著大娘說的,把小米蒸熟,又放溫了摻?jīng)霭组_,再加上磨成粉的酒曲,放在壇子中,保持它的溫度。

  林心把壇子用被子蓋好,現(xiàn)在秋天了,本來就有些涼,要發(fā)酵恐怕溫度不夠。

  翌日,林心又去了一家酒壚,這家酒壚店不大,能比較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制作過程,林心來來回回地看人家的制作方法,想要偷師。

  現(xiàn)在就是等待,等待自己的酒糟成功。

  這日梁舒聞來,說約了籍福,要去一趟長安,林心沒想到他自己一個人居然也開始出來活動了,很是驚訝。

  梁舒聞說:“這些時日我也想了很多,祖母雖是為我,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若不去試試,心有不甘。”

  梁舒聞頓了頓,告訴林心:“祖母已經(jīng)回國,她也管不了那么許多,只能是讓我先留在長安多玩段時間?!?p>  林心有些驚訝,固執(zhí)的老夫人怎么突然同意梁舒聞留下了,梁舒聞癟著嘴假笑著說道:“和你學的,先撒嬌耍賴,實在不行就硬脾氣,什么都不聽不管?!?p>  “啊?”林心聽他這樣說,都不敢想象自己在梁舒聞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梁舒聞說起他前幾日去見過聶壹,聶壹準備回馬邑了,那邊的生意還需要自己照顧,雖然圍謀不成,但是能來獻策已覺開心。

  林心問他:“那你見籍福是為了見武安侯田蚡嗎?”

  梁舒聞看了林心一眼,道:“想見籍福如何評斷,武安侯現(xiàn)下最看重籍福,他定然知道武安侯的想法?!?p>  林心看得出梁舒聞沒有頭緒,但是籍福畢竟是田蚡面前的紅人,見見也是好的。

  就當是出去走走,見見朋友。

  這籍??偸翘貏e客氣,你看不出他是真的這么恭敬還是假的,說話總是大道理,林心在一旁聽著都有些瞌睡了。

  午間,梁舒聞與籍福還在聊著儒學之道,旁邊來了個人,看樣子也是當官的,這長安城里,不是當官的都不好意思出門。

  這人看來性格很沖,他上來與籍福和梁舒聞行過禮后,上下打量了林心和梁舒聞好幾次,梁舒聞好歹是君侯,哪兒有他這樣打量的。

  “你看什么看!”林心大聲問他。

  這人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小侍女給吼了,但是看在梁舒聞的面子上也不敢發(fā)作。

  他竟然就此坐下,與籍福攀談起來,梁舒聞倒被涼到了一邊。

  “自從上回圍謀之論起,至今也聽到許多主戰(zhàn)之言?!?p>  說話的正是這位說話很沖的五經(jīng)博士——狄山。

  籍福還是恭敬地聽著,看不出他的喜怒,對誰都是這樣。

  這個狄山年紀也不大,但是說話很直接,他與籍福說了半天,無非就是說和親最好。

  林心聽了他說的話,十分憤慨,梁舒聞也不說話,籍福也一副和事佬的樣子。

  林心卻忍不住要和他爭執(zhí)一番:“你說和親好,因為不是你去和親,刀沒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這狄山聽了立刻跪起身道:“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結和親。孝惠、高后時,天下安樂,及文帝欲事匈奴,北邊蕭然苦兵。孝景時,大破吳、楚之亂后,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實。”

  狄山整理了衣服,坐下說:“以此可看出,和親為上!”

  “以前的決策用在現(xiàn)在,你覺得合適嗎?”林心發(fā)現(xiàn)狄山就像一個酸腐文人,只知道因循守舊。

  狄山說:“若是攻打匈奴,會破壞現(xiàn)今的穩(wěn)定,打仗必要動用國庫,屆時至使國庫空虛,邊民困貧,又豈是你能考慮到的?”

  林心生氣地說:“邊民還能更貧困嗎?你就是圖自己安樂罷了!”

  梁舒聞阻止林心繼續(xù)說下去,而狄山礙于梁舒聞也不好斥責她,只能滿臉通紅,瞪著大眼睛看她。

  回去的路上林心被梁舒聞教育了,可是林心不服,分明就是狄山說的不對。

  梁舒聞讓林心在外面不要與人起沖突,可是林心實在沒辦法忍住不開口。

  梁舒聞又絮絮叨叨了一路。

  一回到家,林心就問他:“少主,騎郎將是從小就這么好看,這么優(yōu)秀嗎?”

  梁舒聞也不客氣,徑直走到主位坐下,道:“他小時候可比現(xiàn)在好看,唇紅齒白,大家都可喜歡他,就是身體不太好!”

  梁舒聞眼角往下看著,似乎是沉浸在記憶里了,繼續(xù)道:“后來我跟隨父親就國,再見就是在定襄郡了。他比以前長高了許多,人也結實了?!?p>  林心心里想著:不只是結實那么簡單吧。

  上次他受傷,她幫他換藥時,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現(xiàn)在想來還很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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