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瑞寶幾人走后,巧云親自送她們回了王府,梳洗一番之后便紛紛睡了下去,可巧云回到房間,心里既是忐忑又是猶豫,雖說是禮義廉恥掛不住,可這心眼兒里的癢癢卻也是止不住。
外頭打更的梆子敲過了二更天,巧云終于是忍不住動身了,她換好衣裳從王府后門溜將出去,一路快步的來到宋北云的宅子外,看著那三丈的圍墻,巧云咬了咬嘴唇,輕輕一躍便翻過了高墻。
穩(wěn)穩(wěn)落地之后,她的呼吸愈發(fā)的急促了起來,這院里的屋子除開宋北云的那間之外,其他都已熄了燈,巧云忍不住就一陣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不過既然都來了,她現(xiàn)在也倒是沒什么好怕了,走到門前輕輕推門,那半掩的門扉發(fā)出吱嘎一聲,正在看書的宋北云抬起頭,正巧和巧云四目相對了起來。
“巧云姐姐來了呀?!?p> “嗯……”巧云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樣子看著呆頭呆腦的。
宋北云從床上蹦下來,蹲在那翻找了一圈,然后從一個木箱子里掏出了兩根雙節(jié)棍,興沖沖的說:“來來來,巧云姐,我們來過兩招。兵器我肯定是打不過你的,就是想試試趁手不趁手。”
巧云愣在當場:“就……就為了這個?”
“不然……”宋北云提高了聲調(diào):“哦……嘿嘿,巧云姐,你……”
“沒沒沒……”巧云連忙擺手,連忙用手捂住臉:“不是你想的那般,既然你想過幾招,那便過幾招吧?!?p> 巧云擅使槍棍,一根齊眉棍在她手中刷得虎虎生威,速度力度都屬頂級,甚至于在旁邊看著她使招的宋北云感覺這姐姐拿上武器之后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等巧云熱身完畢,宋北云也甩著雙節(jié)棍上場了,他學著李小龍嗖嗖的轉(zhuǎn)了幾圈:“巧云姐,不要留手哦?!?p> “好……”
三分鐘之后,宋北云就覺得自己真傻,真的,他真的沒有去設想巧云不留手是個什么情況,那個反應速度、那個刁鉆的角度……
“疼!”
宋北云的胳膊被巧云打得跟斑馬一樣,巧云蹲在他的面前,心疼的在用化瘀散揉捏他的瘀傷,疼得他齜牙咧嘴。
“棍就是這樣的。”巧云小聲說道:“擋不住、泄不掉,只能想法子貼上來,可你老是想用你那怪東西跟在遠處比劃,這若是在沙場上,是要喪命的?!?p> “我就是想試試雙節(jié)棍的威力嘛,這……”宋北云把旁邊的雙節(jié)棍往地上一扔:“垃圾?!?p> “兵器又無對錯,可不能將氣撒在這?!鼻稍茷榱朔奖憬o宋北云療傷,索性橫坐在他的腿上:“以后你可要細細的琢磨,刀槍無眼。若是碰到高手你還這樣,可就不是如此這般了?!?p> “知道啦?!彼伪痹屏硗庖恢皇謸ё∏稍频难骸扒稍平憬悖褚咕湍厝チ??!?p> 巧云咬著嘴唇?jīng)]說話,而宋北云不依不饒湊上去親了她一下:“巧云姐……”
巧云仍然沒說話,手上繼續(xù)給宋北云揉捏著胳膊。
“不說話,那就當你答應了?!?p> 說完,他直接將巧云橫抱了起來,而巧云只是把頭埋在他胸口,小聲說道:“還未洗漱……身上臟?!?p> “早就準備好啦!”宋北云奸詐的一笑:“今天可算能跟巧云姐一起洗澡啦!”
……
第二天一早,巧云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看到滿目的狼藉,她坐在那用毯子遮住身子,側(cè)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宋北云,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便宜了這個壞人,但想到昨夜那般縱情,巧云還是有些羞澀。
她想下地,但卻被宋北云握住了手腕:“還早的很,姐姐要去哪?”
巧云側(cè)過頭不敢看他:“該回去了,若是被小姐發(fā)現(xiàn),那可是……”
“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了唄。”
“不成的。”巧云用力搖頭道:“主是主、仆是仆,昨夜……昨夜那事,你可莫要說漏了嘴。更莫讓別人知道,我只是個陪嫁丫鬟,亂了綱常小姐許是不會說什么,可若是讓老爺知道那可就是大麻煩。”
“那你今晚再來。”宋北云頗為無奈的說:“我給你做好吃的。”
巧云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宋北云,然后輕輕點了點頭。
看著巧云匆匆穿好衣服,快步離開,宋北云不得不感慨這練武的女孩子體能就是好,他雖然也是練過的,但他現(xiàn)在真的是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躺在那一動都不想動彈,等聽到外頭門響一聲之后,他一頭就載下去繼續(xù)睡了起來。
等他醒時,究竟是什么時辰他也不太清楚,但外頭倒是吵吵嚷嚷、嬉嬉鬧鬧的。
穿著大褲衩子打開門,發(fā)現(xiàn)外頭一大堆人正架著爐子在那燒烤,徐立和玉生都在,左柔巧云也在,悄悄正在一旁將腌好的羊肉鋪在爐子上,郡主則拿著一本小冊子和算盤正噼啪的清點著賬目。
看到宋北云起來,巧云立刻側(cè)過了頭,不敢看他。而左柔倒是大喇喇的走到他身邊,揪著他的睡衣袖子:“快些來快些來,發(fā)大財了發(fā)大財了?!?p> “干什么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宋北云拍掉她的手,而左柔突然吸了吸鼻子,湊到宋北云身前聞了聞:“你這身上怎的有一股子巧云味?”
巧云一聽,臉色頓時煞白,心驚膽顫的看著宋北云等著他的回答。
“那還不正常,昨日巧云姐陪我睡的呀?!?p> 這個答案差點讓旁邊的巧云昏了過去,但左柔卻哈哈一笑,翻著白眼說道:“放狗屁,巧云你可莫要搭理這個下流東西,他定然是又弄精油來著。”
這人啊……就是這么奇怪,有時候?qū)嵲捠呛茈y讓人相信的,而一旦出現(xiàn)了漏洞,人往往會腦補出一個邏輯自洽的過程。比如宋北云為什么身上有巧云身上的香味,那自然是他又弄精油了唄,總不能真的是巧云陪他睡吧?
“快些去洗漱,今日可是大豐收!”左柔笑嘻嘻的用力在宋北云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快快去?!?p> 玉生看到他們這樣無禮無教的,默默嘆了口氣,抬頭看了對面與他相差不了兩歲的徐立,拱手道:“讓長卿見笑了,舍弟……”
“不必解釋……”徐立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表情:“我懂?!?p> 洗漱完穿好衣服之后,宋北云來到小院子中,坐在左柔旁邊,一只手則不動聲色的攬住巧云的腰,巧云不敢動只是面無表情的輕輕往宋北云身邊靠了靠。
“募捐還在繼續(xù),今日金家捐出了三座大倉、兩條貨船、紋銀、交子、糧食與城外千畝良田?!惫饕粭l條的算給宋北云聽:“折錢銀六百九十余萬貫,金家除了工坊之外,就剩下一座大倉沒捐了?!?p> “真是好孩子?!彼伪痹泣c頭道:“好孩子就該有獎勵對吧?明日這里就讓左柔擔待著,你去見見你皇帝哥哥?!?p> “嗯?”瑞寶仰起頭:“為何?”
“兩件事,一個是把昨天我們的計劃書交給他,問他要錢。再一個就是為金家要一塊積善人家的金字玉批的牌匾,然后敲鑼打鼓的給他們送過去!一定要鑼鼓喧天,讓整個天下都知道他金家干了什么?!?p> 瑞寶連連點頭,然后拽著宋北云不放:“好呢,可是那個什么計劃……計劃書呢?書呢!”
宋北云從懷里扔出一本折子:“拿去。”
瑞寶打開,發(fā)現(xiàn)上頭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字體,端端正正、菱角分明,看上去格外正氣舒坦。
“這字……好字啊!這是什么體?“
瑞寶是個才女,她沒看上頭的內(nèi)容,一眼就看到那字體了,這端正的字體一看就讓她喜歡,所以不斷追問道:“誰寫的?”
“我。”宋北云指著自己:“宋體,標準宋體。”
“真的?”
宋北云見她不信,拿過旁邊洗干凈的毛筆沾著研磨的水在石桌上寫了一行劉禹錫的詩,那字體和折子上的字體如出一轍。
“唉?。≌娴氖悄愕淖职??你什么時候能寫得如此好的一手字??!”
“你管的真寬。”宋北云哭笑不得的說:“你明天過去把這個交給你皇帝哥哥,然后就說是你的法子就行了?!?p> 郡主開始仔細閱讀起這個折子,左柔也湊上前看了起來,趁著這個空檔宋北云的手不老實的在巧云的后背上輕輕摩挲,弄得巧云十分不自在,但卻也不敢有大動作,只能把手繞到后面,緊緊握住宋北云的狗爪子。
等左柔他們看完這份折子之后,瑞寶公主驚詫的看著宋北云:“你幾時寫的?如此詳盡……”
“我拉屎的時候?qū)懙??!?p> “粗鄙之語?!比饘殭M了他一眼:“不過要我說,似你這般聰明,為何總是要躲在后頭讓我們幾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的。”
宋北云聽完哈哈一笑:“因為你厲害呀?!?p> “可是你更厲害啊,若是我……我可想不出這種法子?!?p> “狗頭軍師罷了。”宋北云擺手道:“如果我們換個位置,我今天還能活著就是個奇跡。你的厲害和我的厲害不是同一種厲害,你的厲害是天下之勢盡在你手,我厲害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p> 公主:“???”
左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