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律所守護(hù)者聯(lián)盟 （上）
“藝洲，金銘，你們兩個是怎么辦事的？讓你們?nèi)窍掠唫€橫幅，你們倒好，用紅油漆寫，還搞地那么嚇人干嘛？”
3601，胡藝瀟正在數(shù)落呂藝洲和陳金銘。
呂藝洲說道：“藝瀟，我聽說張大伯是看到你渾身是血才會暈過去的，這貌似，是你的責(zé)任吧？”
“我……我……”胡藝瀟支吾了一會，而后說道：“我那是在做菜，忘了買番茄醬所以就用榨汁機，結(jié)果蓋子沒蓋好就那樣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可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提前一天交代好的任務(wù)還掉鏈子？”
呂藝洲指著陳金銘說道：“問她啊，昨天下午我去幫佳航調(diào)解案子了，又帶曾老師到樓下學(xué)習(xí)怎么撩妹，哪有空？這貨一直閑著，所以怪她?！?p> “喂！誰說我閑著的？”陳金銘說道：“我在看項尚的新劇，哪有時間下去，你都去酒吧了也不順便幫佳航訂？”
“誒，對啊，佳航昨天也下去了，他自己怎么不去訂？他肯定也忘了，這事歸根結(jié)底還得怪他自己?！眳嗡囍抻X得這很合理。
“好啦好啦?！焙嚍t說道：“現(xiàn)在討論是誰的責(zé)任有什么用，希望張大伯沒事吧?！?p> 胡藝瀟話音剛落，張佳航和曾赤赤就回來了。
“張大伯他人沒事吧？”胡藝瀟從張佳航和曾赤赤兩人的眼神里看出了大事不妙的意思。
曾赤赤說道：“張大伯他人沒事，就是突發(fā)心梗，還好及時送院，胡藝瀟，你大白天在家里拿著把菜刀，還渾身是血，你到底在干嘛？殺雞還是殺鴨??？”
“這就是個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回頭我去跟張大伯和李大嬸解釋一下?！焙嚍t雖然態(tài)度強硬，但還是看得出來她懷有歉意。
張佳航嘆息道：“不用了，李大嬸說我的律所不能開在公寓里了?！?p> “??？為什么啊？這一切就是個誤會，哎呀，讓我去和他們說?！焙嚍t可不想因為她的原因毀了張佳航的律所。
“沒用的，李大嬸已經(jīng)決定了，要么停止?fàn)I業(yè)，要么我離開公寓，其實，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原因。”張佳航說道，從他的語氣明顯能感覺到失落。
陳金銘低著頭，說道：“佳航，對不起，我們沒想到油漆會變成那樣的……”然后她又狠狠地呵斥呂藝洲：“我就說不要用油漆的嘛！”
“你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了？”呂藝洲說道：“某人貌似是讓我把字寫大一點，這樣看起來比較霸氣！”
“就是因為那油漆！”曾赤赤沒好氣地說道：“李大嬸說佳航作為一個律師，居然還帶頭破壞公寓財產(chǎn)！”
呂藝洲和陳金銘一齊低下了頭。
“不過也確實不能全怪你們?！痹喑嗾f道。
下樓之后，張佳航和曾赤赤還遇到了土豆醬。
土豆醬那個時候，在和一個快遞員小哥爭論不休。
土豆醬：“憑什么要我寄付??？我就不！”
快遞員小哥：“這我怎么知道？賣家那邊說要寄付的。”
土豆醬（態(tài)度強橫）：“我不管明明是那邊貨不對板，怎么郵費還要我自己出？信不信我讓張律師起訴你們！”
然后，李大嬸就以為土豆醬是仗著身邊有張律師在所以欺負(fù)別人了。
“李大嬸現(xiàn)在覺得佳航是用自己的律師身份濫用職權(quán)，所以才要關(guān)掉律所的?！痹喑嗾f道。
這還不算完的，到了醫(yī)院，張佳航和曾赤赤又看見了陸世佳。
陸世佳那個時候和一個老大爺吵起來了，然后陸世佳看見張佳航的時候，喜出望外地讓張佳航過去替他理論理論。
陸世佳（理直氣壯）：“我朋友來了，我告訴你，他可是個律師！誒，張律師，你別走啊！”
張佳航坐下后，又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李大嬸就覺得我為人素質(zhì)極差，說我縱容身邊的年輕人為所欲為，連尊老愛幼都不懂?！?p> 胡藝瀟是聽陸世佳說過今天要去醫(yī)院體檢，因為公司入職需要提供一份健康報告。
“這一連串的概率也太低了吧？怎么都讓你碰上了？”呂藝洲只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人再怎么倒霉，也不會這么倒霉吧？
“先別急，后面還有?！痹喑嗾f道。
張大伯住院，隔壁病床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也是心梗，而且是因為張佳航才會發(fā)病的，已經(jīng)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前，張佳航負(fù)責(zé)一起離婚官司，替男方辯護(hù)，本來是想要財產(chǎn)平分還有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的，結(jié)果在張佳航的據(jù)理力爭之下，男方凈身出戶，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也沒了。
沒了孫子的老大爺，就病了。
其他人都被驚地啞然失色了。
“不過好事也是有的嘛！”曾赤赤笑著說道：“那個老大爺本來是下不來床的，一看見佳航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簡直是奇跡?。 ?p> 張佳航說道：“李大嬸說我業(yè)務(wù)能力這么差，懷疑我是一個假律師。”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還有挽回的余地嗎？”胡藝瀟憂心忡忡地問。
曾赤赤說道：“人品，素質(zhì)，專業(yè)都垮了，你告訴我怎么挽回……啊！”
曾赤赤被胡藝瀟狠狠地掐了一下，改口道：“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嘛……”
“我去想想辦法。”張佳航說完，便起身走向了陽臺，他雙目空洞，好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佳航啊，那個……”
曾赤赤打斷了胡藝瀟，說道：“現(xiàn)在還是他一個人先靜一靜吧?！?p> “砰！”
張佳航一頭撞到了落地窗上。
胡藝瀟這才說道：“窗……沒開?！?p> 張佳航回到房間，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轉(zhuǎn)到墻上壁紙的方向，看著自己的樣子，陷入了沉思。
“這事一定有什么誤會，世佳他不會無緣無故和別人吵架的，我打個電話過去問清楚，還有你們兩個，門口的油漆趕緊想辦法處理一下。”胡藝瀟看著呂藝洲和陳金銘說道。
下午，一伙人聚在3601。
胡藝瀟顰著黛眉，儼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佳航都好久沒出來了，而且他居然連我做的午飯都不吃，他今天早上還問我以后能不能來蹭飯的，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眳嗡囍奕粲兴嫉卣f道：“他連你做的早餐都敢吃，卻不敢吃你做的午飯，藝瀟，你做的午飯不會是生化武器吧？”
“誰說的！剛才那頓蛋炒飯你們不是吃地挺香的嗎？”
其實是胡藝瀟在大伙各自找理由開溜的時候，大喊了一聲：“都給我坐下！”
不過胡藝瀟的廚藝確實有所進(jìn)步，至少這次的蛋炒飯是能吃，雖然不是很好吃。
“藝瀟，你的廚藝增長地挺快啊。”曾赤赤說道：“要是沒有頭發(fā)就更好了，你說你老是掉頭發(fā)，以后是不是會禿……”
胡藝瀟的眼里布滿了殺氣。
“禿……禿……突然有一天就不掉頭發(fā)了，呵呵呵……”曾赤赤干笑著說道。
“要是照著參考書都不會做，那我這個大學(xué)老師不是白當(dāng)了?！焙嚍t把話題引回到張佳航，“你們說佳航他沒事吧？”
“這么久沒出來，不會死里邊了吧？”呂藝洲朝陽臺對面看了看。
恰好這個時候，諸葛果果下課回來了。
“果果，你回來的正好，趕緊過去看一下佳航。”胡藝瀟急聲道。
“佳航？”諸葛果果疑惑地問：“他調(diào)解又出事故了？”
“不是調(diào)解出事故，是連調(diào)解都快要不能調(diào)解了?！眳嗡囍拚f道。
胡藝瀟把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和諸葛果果解釋以后，諸葛果果把書包扔在沙發(fā)上，馬上就跑到隔壁去了。
諸葛果果敲了敲門，沒動靜，等了一會后，一動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壓根沒鎖。
“佳航？你在嗎？我進(jìn)來了啊?！敝T葛果果遲疑了一下后，還是打開了門。
張佳航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口水都把他西裝的袖子弄濕了一片。
“佳航，佳航？你沒事吧？”諸葛果果輕輕地推了推張佳航。
張佳航迷糊著眼醒了過來，看見諸葛果果，問道：“果果？你不是上課去了嗎？這么快就下課了，又是隨堂考試？”
“都下午四點多了?！敝T葛果果說道。
“??？”張佳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著的，只覺得是睡了很久，“都這么晚了？”
“你還沒吃飯吧？我下去給你買點，想吃什么？”
“不用?！睆埣押綇淖雷拥紫履贸鲆煌芭菝?，說道：“我吃這個就行了?！?p> “事情的經(jīng)過，我聽胡老師他們說了，胡老師他們都不是故意的，你就別生氣了?！?p> 張佳航一愣，說道：“誰說我生氣了，我只是覺得我很倒霉而已，怎么壞事全讓我碰上了，而且還是在同一天?！?p> “果果啊，你覺得我是不是，就不是當(dāng)律師的料?！睆埣押酵蝗簧畛疗饋?，深沉中帶著滿滿的茫然，“到現(xiàn)在為止，我一起官司都沒贏過，唯一一次成功的調(diào)解，還是藝洲幫的忙，現(xiàn)在連師父留給我的律所都弄沒了?！?p> 諸葛果果認(rèn)真地看著張佳航，說道：“佳航，你是我見過的，除了張律師以外最有正義感、最正直的律師，你要相信自己，只要努力的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一共見過幾個律師？”張佳航問道。
“兩個?！敝T葛果果直率地說道。
張佳航一陣郁悶，然后說：“我覺得我的人生就好像是在對我說，佳航，你不好好努力一下，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廢?！?p> “佳航，律所的事情，大家都在想辦法解決，你怎么可以一個人躲在這里？”
“誰說我是躲在這里的，我只是不小心睡著了而已，我想過了，就算是搬出去，這律所也不能沒了，不然我怎么跟師父交代?！?p> “你要搬出去？”諸葛果果問道。
張佳航點了點頭。
“肯定還有別的解決辦法的。”
“就算能解釋清楚外面的紅油漆和藝瀟不是殺人狂魔，那我的業(yè)務(wù)能力怎么解釋，我確實不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律師，我就是我們最差的那一屆里……最差的那一個！”
“那你打算搬去哪里??？等價位的房子很難找到像這個套間一樣這么好的環(huán)境?！?p> “找找看吧，總會有合適的地方，誒，果果，我還可以搬去離你學(xué)校近的地方開律所，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不都有很多的情感問題，到時候可以找我調(diào)解一下。”張佳航笑著說。
諸葛果果看得出來，張佳航的笑容背后有多么沉重的苦澀。
諸葛果果和張佳航是同一天來到愛情公寓的，那個時候咖喱醬去上大學(xué)，趙海棠也離開了，所以諸葛果果和張佳航就住在了同一個套間。
那個時候，張佳航和張偉每天都到隔壁蹭飯，愛情公寓就好像是自帶某種魔力，每天都有歡聲笑語，每天都有意外和驚喜。
比如呂子喬創(chuàng)業(yè)成功，嘿鳳梨小蛋糕簽約上市，因為工作，他就和美嘉離開了愛情公寓。
再比如，曾小賢成了阿拉善沙漠分臺的臺長，胡一菲辭了工作，也就跟著過去了。
愛情公寓里，還有一種最特別的東西，那就是緣分。
比如，接替了胡一菲的女老師也姓胡，也會彈一閃，現(xiàn)在也住到了愛情公寓。
接替了曾小賢的“你的月亮我的心”的深夜檔的“好男人”也姓曾，然后也住到了愛情公寓里。
還有，陸世佳和林霽，是愛情公寓曾經(jīng)的老住戶，陸展博和林宛瑜的徒弟。
說起來，和愛情公寓緣分沒那么深的人，就只有呂藝洲和陳金銘了。
當(dāng)天空漸漸變暗，皎白的月光出現(xiàn)的時候，陷入漆黑的城市就會亮起那繁華的明燈。
華燈初上，白天和夜晚，儼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白天日復(fù)一日的人，在晚上才有了真正屬于自己的時間，只是不知他們還剩下多少的激情。
張佳航找了很久的房子，沒有一個是談攏了的，因為每次張佳航一還價，對方就把電話掛掉了。
張佳航憑欄相望，蒼白的月亮雖然唯美，但周圍沒有星光，卻也顯得孤寂。
一個人影趁著月色走來，張佳航看到來者的時候，先是意外，然后是開心，“師父？！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接到果果的電話以后，我馬上就趕回來了，大力幫我訂的車票，打的滴滴，我一到客運站，正好就趕上了上車時間，一秒鐘都沒有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