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完棋盤,黎蕭心情大好。
“少將軍別想嚇我。反正方才您也碾碎了不少,便是圣人怪罪下來,你也逃不了干系?!?p> “哦?憑什么?棋盤是你摔的又不是我摔的。”
“我為汝……”
話沒說完黎蕭便卡住了。
她本來想說“我為汝妻,夫妻同罪”,可那一個“妻”子愣是說不出口。
“哦?你為我的什么?”
安朔湊近身問。
――得寸進尺。
黎蕭剜他一眼,別過臉去,豈不料手腕子還被他套著。
“出門瞎逛不帶我,犯了錯就立馬想起我是誰來了。我家蕭兒果然機智聰穎?!?p> 黎蕭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不知該怎么懟。
若是往日,她巴不得鬧個一拍兩散,各自過活,可今日卻不行。
今日,她同樓泱還約了些事兒沒安排清楚。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看著安朔的眼睛似在嗔怪又似在質(zhì)問。
“將軍待我不坦誠?!?p> 要怪也只能怪她面容生得太婉約,便是生氣的時候把一張小臉都漲紅了,看著也是百媚千嬌,各外惹人心疼。
她的話一出口,安朔那張冰塊臉便再也繃不住了,反將人一把拉入懷牢牢箍著。
“這話怎么說?”
“從在西閣子,妾身同你初見的時候,你瞞我;后來,府中伶人們到?jīng)鲲L院前鬧事兒時,你欺我;還有,還有……妾身都不知道,少將軍為何要娶我?”
終于把這個問題問了出去。問過之后,等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也許在外人聽來,這就是個笑話。圣旨已下,娶都娶了,再來糾結這些前因后果,實在是無用功。
但,她,必須知道。
她需要得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明白自己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待眼前這人。
上午,漱玉姑娘奔到“垂柳心”門外見她之時,便將許多黎蕭不知的事情抖了出來。
比如,從黎蕭嫁入安府不久,為她和“垂柳心”傳消息的心腹綠蓑就被徐山槐悄悄看押了起來。
少將軍府給眾人的交代是那妮子意圖勾引少將軍,可實際,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身份的。
至于黎小姐,那時候她的軀殼還在,意識卻是渾噩不定的狀態(tài)。
“垂柳心”遲遲聯(lián)絡不上大當家,一切事務都只能由二當家樓泱接手。其間,“垂柳心”有好幾次任務都被少將軍府的人干涉,導致行動失敗。搞得樓泱都以為黎蕭真對安朔動心,拿“垂柳心”當了嫁妝。
可話又說回來了,若是安朔當真與黎小姐有些感情,為何他要出手對付黎小姐的人?
她看著安朔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難免泛起波瀾。
“安君渺,這話我只問你一次,你想清楚了,好好答?!?p> 安朔聞言輕笑,臉上的浮冰終于盡數(shù)化去。
他忽然湊近前來。
黎蕭下意識地閉了眼。
萬馬齊喑,恍惚之間,有個什么溫熱的軟體覆在她唇上,只蜻蜓點水一下,天就亮了。
唇上還慘留著余溫。
她瞪大了眼睛地看著安朔,滿眼慌張錯亂。
安朔眼里卻流露著令人困惑的情愫。
那是憐惜,是惱火,是嫉恨,還是別的什么……
黎蕭看不懂。
“先回答我的問題。”
安朔直接轉(zhuǎn)移話題。
從他的神色里不難察覺,這個男人有事兒著她。
黎蕭不接受如此耍流氓的答復。
木上淺
晉唐十九年,五月初七,晴日微風 ……今天夫人出門不帶我,問她去哪兒還不說。妮子嘴硬,舔舔就軟了。 ――摘自《少將軍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