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雪即使不情愿,也沒有她反駁的機會。她到哪都是要聽石羽藍隨意差遣的。只得到了別,也和石羽藍回府去。只是她說的什么,從來沒有人在意。與南搖堯擦肩而過的一瞬,感覺到她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接著朝自己手里遞來一個冰涼的玉簪。
石雪微微愣了一下,抬頭看看南搖堯。她認出南搖堯沖她擺出的口型:見面禮。石雪心中流過一股暖流,緊緊握著手中冰涼的羊脂玉茉莉小簪,內(nèi)心卻覺得溫暖無比。
在府中,連大姐都沒有得過這樣好的首飾,何況是她。南搖堯?qū)λ渤鍪趾艽蠓搅?,這般真心,在錯亂復(fù)雜的權(quán)貴中,最為難得了。
石府兩小姐走后,遲茹兒對手也就沒有了。其余的小娘子們自知技不如人,紛紛向后退。只希望遲茹兒與南搖堯較量一番,搓搓那南搖堯的士氣。畢竟她們對于遲茹兒的才情和容貌還是比較信服的。輸給遲茹兒倒也忍了,只是那南搖堯又是個什么東西。
沉默了幾秒,一個大膽的小姐說道:“羽藍說的不錯,這終究要定個勝負出來啊。”遲茹兒聽聞,緩緩說道:“我身體有些不適,只得棄權(quán)了。就由搖堯勝出?!?p> 遲茹兒說完,沖南搖堯微微點了點頭,帶著丫鬟小菊也離去了。
遲茹兒走在路上,心中有些發(fā)慌。小菊及時摻了她一把,遲茹兒才站穩(wěn)些。小菊有些擔憂:“小姐你要緊不,我去正殿喚夫人吧?!边t茹兒閉了會眼睛,穩(wěn)了穩(wěn)身形,說道:“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先回府吧。”
馬車里遲茹兒臉色如常,可她的手指卻死死的抓著膝蓋處的衣裙,攥得起了帶有微微汗?jié)n的褶皺。遲茹兒在南搖堯起舞的時候就站在她身后,可以轉(zhuǎn)這么長時間圈,還氣息平穩(wěn)的人,一定是有著很強的技巧與耐力。
遲茹兒自知不敵南搖堯,也很佩服她。她在南搖堯心中嬌生慣養(yǎng),沒有規(guī)矩的印象確實也改觀了不少。
只是,南搖堯在加快腳步肆意旋轉(zhuǎn)的時候,藏在南搖堯裙擺折疊處的玉佩也肆意飛起,就那么硬生生的闖進她的眼里。
別人可能沒有在意,她卻只要看一眼就能清楚辨認。那透徹的桃花性白玉腰佩,正是將軍府那日千玖所佩戴的。
遲茹兒越想越亂,小千將軍的玉佩為什么會在南搖堯那。他們何時相識,又是什么關(guān)系。疑問一個隨著一個的蹦了出來。有的時候,就是那不經(jīng)意的一瞥,就能徹底打亂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到了府門前,遲茹兒長呼幾口氣,松開手,撫平衣擺。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當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回府去。即使心中千刀萬剮,她依舊需要保持嫡女從容大氣的姿態(tài)。父親對她的要求向來嚴苛,府中也有千百雙眼睛在盯著她犯錯。她的姨娘和她的庶弟庶妹,一個都不能掉以輕心。
從遲茹兒記事起,她過的就是這般謹慎的生活,謹慎的讓她有些提心吊膽。她何嘗不想躲在閨房里偷懶小憩,何嘗不想撲在娘的懷抱里撒嬌,又何嘗不想大膽肆意的表露對一個人的愛慕。但是,她的處境與身份不允許她這樣做。
母親膝下無子,就她這么一個女兒。如果她不優(yōu)秀,這御史府,怕就真的沒有她們娘倆的一席之地了。
這不,遲茹兒還未進入中廳,三姨娘就迎了上來,:“喲,茹兒今年怎么回來這么早,今年皇上給的彩頭是什么,是西域珍珠,還是北國羊脂?你妹妹一直盼著你今年贏回彩頭呢,讓寧兒也沾沾你的光?!?p> 遲茹兒笑的恰到好處:“今日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便提前回府了。寧兒若是喜歡,我可以同相府家小姐幫寧兒要些回來。搖堯性子隨和,大方得很,定是不會因?qū)巸旱纳矸荻辉S的。”
三姨娘聽著遲茹兒的話恨的牙根直癢癢,可遲茹兒的話說的又是圓滿真切,讓她挑不出一點錯出來。三姨娘只能略有些尷尬的說那就不必麻煩了,看著遲茹兒進入自己的院子里。
遲茹兒走后,三姨娘直罵她不爭氣的勢力東西??上в愤@個人做事循規(guī)蹈矩的很,尤其是看中長次尊卑。她求了遲從好久,遲從都不許遲寧兒同遲茹兒一同入宮。還有宋琳那個賤人,明明連個兒子都沒有,老爺仍命所有人對其尊敬。
三姨娘目光漸漸沉下來,寧兒也要到成親的年紀了,不為她自己打算,也得為寧兒打算。她應(yīng)該做些什么了,不能再這般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