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沒有想到尚雨柔的師父竟然是這樣的地位,不過再聯(lián)想到合歡樓的做派,與皇室有牽扯仿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雪嫣只是覺得奚泓近日很是奇怪,仿佛有些沉不住氣。傅玨離開了,只剩下他們?nèi)巳ネ稖Y,荻淵卻如同書上所說荒僻無人,只是也沒有妖魔橫行的樣子。
“合歡樓最初在此處開宗,就是為了抵擋傳說中來自荻淵深處魔界的妖魔?!鄙杏耆峥粗畈灰姷椎妮稖Y。
“近來為何這么平靜?”雪嫣也望了下去。
“想來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假象罷了?!鄙杏耆峋谷浑y得認真的說出這句話。
奚泓卻偏頭的看了尚雨柔一眼。雪嫣聽了也不由得皺緊了眉,他們來時還風(fēng)平浪靜,回去時卻都憂心忡忡的模樣。
尚雨柔在進門之前就離開了,馬車載著她駛?cè)胛簢幕蕦m,東宮里的傅玨正在處理公文,尚雨柔止住侍衛(wèi)的提醒,走過去揪著傅玨的衣袖:“阿玨,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p> “姐姐,你喜歡誰我管不著,但是我不希望你會受委屈?!备但k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尚雨柔?!拔覀冏孕》蛛x,娘怨恨父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回到這里的,我也希望姐姐你可以過得快活些,可是這個人對你不上心。”
“好啦,我知道了,阿姐知道了,你是怕我和娘一樣,被辜負,我也知道了他的態(tài)度,我不會再強求了。”尚雨柔漸漸垂下頭,看著傅玨袍子上的紋路。
“我在這里已經(jīng)夠了,希望姐姐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回到這個黑暗又骯臟的地方。”傅玨嘆了口氣,扯出一絲微笑。
尚雨柔心疼的摸了摸傅玨的頭,沒有再言語。
“師兄,合歡樓的樓主難道不知道荻淵的異狀嗎?為何沒有向其他門派示警?”雪嫣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因為說了也不會有人來襄助吧?!鞭摄貞?yīng)。
“什么?如果真的有魔族來犯,大家不應(yīng)當(dāng)同心協(xié)力去抵御嗎?為什么不會有人來襄助呢?”雪嫣更加不明白。
“師妹,四大宗派相隔甚遠,更何況,火沒有燒到自己身上,他們又怎么愿意出力呢?合歡樓又是這樣尷尬的境地?!鞭摄ひ衾镄孤读怂囊唤z情緒。
“不應(yīng)該啊,怎么會這樣,那玄天宗總應(yīng)該要出力吧,那不然我們修真是為了什么?”
“師妹,這個問題你有沒有問過自己?”奚泓那雙通透的雙眼看向雪嫣。
雪嫣慚愧的垂下眼:“我……我是……有私心的?!?p> “是啊,事實上沒有幾人是為了拯救蒼生、扶貧濟弱而修真的,只是修真可以長生不老,可以提升地位,可以得到自由,可以獲得財富,所以許多人都趨之若鶩的修仙?!鞭摄脑捯讶浑[隱約約透露著什么。雪嫣沒再多問。
再過了幾日,他們就告辭繼續(xù)東行,魏國在幾個大城之外,就只剩下小的聚居村落。
魏國的邊境已然很近了,他們心里都有歸家的輕松與雀躍,畢竟在外漂泊,也不如那個小小的山洞。
“吳家小子,你慢些跑,不要再往前了??!”一個武師打扮的人遠遠的喊著前方一個衣著簡樸的少年。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大片灌木叢,這在風(fēng)沙漫天的魏國卻極少見,那少年回頭做了個鬼臉,“韓大哥,你還是武師呢,怎么膽子這么小,我去里面看看就回來!”
武師的臉色大變:“不行,不能進去,那里面有吃人的妖怪?。 毖╂毯娃摄臼秋w累了,下來休息一下,聽到這里,都是面色一凝。
奚泓幾步并作一步,抓住少年的肩膀,目光鎖住漆黑的灌木叢。少年掙扎著叫道:“你是誰?。磕惴砰_我!”
奚泓不為所動,那武師趕過來一把揪住少年的領(lǐng)子:“皮娃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吳家阿爹阿娘交代!”
少年不服氣的噘嘴:“你們就是膽小鬼,我不怕,我要去看看妖怪長什么樣?!蹦切枕n的武師見狀在少年的屁股上拍了幾下。
少年立刻炸毛了:“你干什么?我爹娘都沒打過我!你放開我!”他手腳并用的踢打那武師,那武師笑道:“那你就是欠教訓(xùn),你膽子忒大了些!”
雪嫣上前一步行禮道:“這位大哥,我們是路過的修真者,請問您此處的灌木叢真的有妖魔肆虐嗎?”
那武師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將信將疑的回禮道:“在下韓鐵,我們這個村子有不少人,平日里來來往往外出行商和出鏢的不少,是不是真的有我也不清楚,但只要進入這片林子的就沒有出來的。”韓鐵面色戚戚,籠罩著一層陰影。
隨即他又道:“如果二位真的是修真者,還望可以出手相助,我雖然對這境況不甚清楚,但是村里有老人,他們對這個傳言應(yīng)當(dāng)比我了解的多些?!?p> 奚泓觀察了那灌木叢半晌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看來還是要先去村落里了解情況才行。他和雪嫣都沒有推拒,跟著韓鐵回了村子。
韓鐵一邊帶路一邊道:“本來咱們這里在祖輩時是十分熱鬧的,但是出了這個妖魔的事情,遷徙了不少人,剩下的這些也是想守住祖業(yè)?!毖╂炭粗鴣韥硗睦先撕秃⒆幼疃?。
韓鐵拉著少年到一家土房門口:“吳阿爹,把吳八管好些,他今日險些跑到西邊那個灌木叢了,太危險了?!鄙倌瓴粷M的那眼睛覷他。
吳阿爹大驚失色,出來跺腳訓(xùn)斥:“你這個死孩子,作什么死?”擰了少年的耳朵就進去了,雪嫣看著有些恍惚,想到了佟豐小時候不聽話時,佟伯也是這樣擰著耳朵教訓(xùn)他。
韓鐵搖頭笑了笑,帶著他們?nèi)チ肆硪粋€不遠的房子里,一個老人家正要出門,韓鐵扶了他:“祖父,您要去哪兒,二鐵回來了。”那老人愣愣的看著韓鐵,辨認了一會兒道:“哦,二鐵,你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