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繁華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正值晚高峰,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但不同于早高峰的行色匆匆,此刻人們的腳步顯然慢了很多。
“我們分手吧?!?p> “好?!?p> 寧繁華緊握著拳頭的手慢慢松開,她回想著剛才那一幕簡短的對話,突然覺得有些冷,身體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可此時,正直盛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條街道上走了多久,無意間抬頭,看到一間名為“遇見”的酒吧,猶豫了一下,徑直走了進(jìn)去。
她也記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更不知道衣著光鮮,容貌姣好的自己已然成為別人的獵物。
手機(jī)不停的響著,她卻始終沒有多看一眼。
在她終于醉到站都站不穩(wěn)的時候,兩個長相猥瑣的男生興奮的朝她走了過來。
“美女~哥哥送你回家呀~”說著就把手搭在了寧繁華的肩膀上。
寧繁華看了他們一眼,突然覺得一陣惡心,胃里翻江倒海,她一側(cè)身,吐了那個猥瑣男一身。
猥瑣男剛想發(fā)作,被一個有力的臂膀擋了回去,“滾!”
那兩個人剛想開罵,看了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一眼,年紀(jì)輕輕,但眼神中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況且他一身名牌,手腕兒上的表怎么也得好幾十萬,可能意識到雙方力量對比懸殊,兩個人到了嘴邊的臟話又咽了回去,小聲嘀咕了句什么便離開了。
寧繁華靠在他的臂彎里,嘿嘿的傻笑,“你來了…”
“回家!”許奕塵明顯生氣的說。語氣中毫不遮掩的怒意嚇了寧繁華一跳,連醉意都減了不少。
寧繁華就這么被他牽著拖出了酒吧,當(dāng)然途中還聽到了不少來自于小女生們由衷的贊嘆,“太帥了吧~”
寧繁華被許奕塵塞進(jìn)那輛一塵不染的白色寶馬X6,一路上,許奕塵表情嚴(yán)肅,一句話也沒說。
寧繁華很少看到這個樣子的許奕塵,卻莫名的,越來越覺得委屈,然后,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到后來直接變成了號啕大哭。
許奕塵終于還是妥協(xié),把車停在路邊,靜靜的看著她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繁華的哭聲越來越小,才發(fā)現(xiàn)許奕塵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看她終于停止了哭泣,許奕塵嘆了口氣,“說說吧?!彼哪抗鈴乃哪樕弦崎_。
“你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嗎?”
能找到這間酒吧,一定是一路跟她到這兒的李默告訴他的吧,她知道李默跟了她一路,可她在里面那么久,整整三個小時,他竟沒有進(jìn)去看一眼……
李默是寧繁華的高中同學(xué),許奕塵還記得高三的某一天,寧繁華興奮的打電話給他說她們班里最近剛轉(zhuǎn)來一個超級帥的男生。
許奕塵當(dāng)時的神情簡直……一言難盡。
他還記得他當(dāng)時果斷的把電話給掛掉了,結(jié)果寧繁華不死心似的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當(dāng)然,他都沒接。
寧繁華一直都是這樣,從他們認(rèn)識開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他,直到那一天她告訴他,李默終于答應(yīng)跟她在一起了。
她追了李默整整兩年,奮發(fā)圖強(qiáng)的跟李默考入了同一所大學(xué),選了自己并不喜歡的金融專業(yè),原因當(dāng)然是李默也選了這個專業(yè)。
大二的某一天,李默終于在她第九十九次表白的時候,答應(yīng)了她。
寧繁華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不敢相信的神情,一雙大眼睛傻傻的盯著李默,直到他俯身在她的額頭輕輕的留下了一個溫潤的吻。
……
寧繁華抬起頭看了一眼許奕塵,“送我回去吧?!比缓蟀杨^扭向窗外。
許奕塵看著她,什么也沒說,發(fā)動了車子,把她送回了寧家別墅。
偌大的別墅中除了常年照顧她的張阿姨,空無一人。
許奕塵跟張阿姨打了招呼,暗示她不要多問什么。
張阿姨看著寧繁華黯然的走上樓,轉(zhuǎn)身去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交給許奕塵。
寧繁華雙手抱膝坐在床上,靜靜的望著窗戶的位置發(fā)呆。
許奕塵開門進(jìn)去的時候,寧繁華把腦袋埋到了膝蓋,蜷縮成一團(tuán)。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嬌小的身軀,將水杯放下,有那么一刻猶豫,最終還是伸出手臂,將她攬了過來,“想哭就哭吧?!?p> 這一次,她沒有再哭,靠在他的臂彎,她輕輕的問,“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所以他們才一個一個的選擇拋棄我?奶奶,媽媽,爸爸,他……”
“別瞎想?!彼p聲安慰。
她沒有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打起了小呼?!?p> 許奕塵看著躺在自己臂彎里的這個嬌小的姑娘,無奈的搖了搖頭,幫她蓋好了被子,調(diào)好空調(diào)溫度,然后輕輕離開。
許奕塵還記得寧繁華高考結(jié)束的那一年,在奶奶病逝之后,父母離異的事情被她無意中聽到,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
連一向要好的閨蜜林琳反復(fù)勸說也無濟(jì)于事,寧家父母更是無可奈何,一味地相互指責(zé)。
而那時已經(jīng)讀大一的許奕塵正好去參加了一個比賽,等他接到林琳的電話趕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如果以后都沒人要我了的話,你要我嗎?”這是他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要?!?p> 然后,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好久,她說,“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他們都不要我了,你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好?!?p> 再后來,寧繁華的母親出國,父親忙于生意,家中就只有張阿姨始終陪著她,而許奕塵則成了她生命中亦兄亦友的角色。
寧繁華恢復(fù)的很快,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活潑開朗的姑娘,只有他知道,一個人的時候,她有多害怕孤獨(dú)。
睡不著的時候,她總會打電話給許奕塵,跟他說一些日常的瑣碎,說她跟李默表白又被拒絕的情景。
偶爾發(fā)神經(jīng)的時候,她也會給許奕塵寫信,盡管科技進(jìn)步,天涯咫尺似乎成了現(xiàn)實(shí),但她說,她覺得這種慢一點(diǎn)的交流方式更讓她覺得安心。
直到她跟李默在一起后,許奕塵才開始慢慢從“主要”變到了“次要”,連林琳都說寧繁華是典型的重色輕友,殘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