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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靈師傳說

第十三章

伏靈師傳說 卜知所云 5673 2020-02-26 02:18:29

  依我粗鄙之見,禁魔術(shù)本身就不合理。

  斷除宿主體內(nèi)與生俱來的魔力之源相當(dāng)危險,就好比砍掉畸形孩童的第三只手,很大概率會引起主體的死亡。

  魔力之源處于宿主元神空間內(nèi),也就是靈魂內(nèi)部。只要魔力之源存在,元神空間就無法被他人侵蝕。

  至于凡人沒有魔力之源該怎么辦?

  沒有魔力之源,自然也就沒有可進(jìn)入的元神空間。

  至于活體獻(xiàn)祭,目前還沒有任何文獻(xiàn)表明的確有這么一流程,自古以來也未有人對此做過實驗,具體如何辨識,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禁忌筆談》作者不詳

  世界上沒有天生邪惡的種族,缺乏團(tuán)結(jié)、愛、勇氣的物種早在世界之初就被自然法則所滅絕。

  ——盤唐·長安學(xué)府校訓(xùn)。

  近豬者吃,近魔者黑,近南方者錢少,近武國者挨揍。

  秘密都在腦子里,沒了腦袋就沒了秘密。

  秘密都是假的,錢才是真的

  ——葉國諺語三則。

  ——1——

  她第三次跟靈竹強(qiáng)調(diào)禁魔術(shù)的致死率很高。

  “這是對于我而言的?!膘`竹不帶情緒地說“我已經(jīng)參透了太多,這場儀式我也夢了太久,我一直在思考生與死的界限,而這事就是界限本事。就讓我們一起揭示接下來的這段命運?!?p>  “所以這就是你把選址放得如此靠近…那個墓地的原因?”她意味深長地看著不遠(yuǎn)處那些土包,上次聽靈竹講訴過往經(jīng)歷仿佛還是昨日。

  這片風(fēng)景絕佳之處搭建了兩座精美實用的祭壇。

  祭壇風(fēng)格古老,圓形基座上按著規(guī)律豎立六根圓柱,基座的中心又突出了一個正方形凹槽,凹槽四個方位標(biāo)著古文字四大方位。

  這東西是靈竹于頃刻間用魔法創(chuàng)造,建筑的裝飾細(xì)節(jié)說明了她對‘天圓地方’‘陰陽五行’有過系統(tǒng)研究,也表明她對這個儀式準(zhǔn)備充沛。

  對于虛墨來說,禁魔術(shù)更加一竅不通,她只是對進(jìn)入元神空間有過了解。

  但她也從沒進(jìn)過元神空間,這作為初次體驗,還真有些小興奮。

  按書上來說,進(jìn)入他人元神空間需要主客兩體情緒持平,這樣才能完成心靈對接,時間一般需要兩柱香。

  進(jìn)入空間后,主體會以上帝視角觀察操控元神空間,而客體則以個人視角在空間內(nèi)活動。

  與此同時,對于外人來說,進(jìn)入元神空間后,這兩人就會進(jìn)入一種類似昏迷的狀態(tài)。

  除非離開空間,否則主客兩者都對自己的現(xiàn)實身體沒有控制能力。

  為了防止此刻山下除匪隊這時候上山破壞計劃,靈竹吩咐手下巡查山區(qū),反復(fù)確定不會有敵后才準(zhǔn)備儀式。

  并且為了以防萬一,她特地安排石衛(wèi)寸步不離堅守此地,畢竟昏迷狀態(tài)下,一只野貓也很危險。

  虛墨起先還對這個儀式有些忌憚,但在眾人都為此充分忙碌準(zhǔn)備,并且自身也對這儀式期待的情緒之下,她終究還是同意了這個請求。

  畢竟還真沒幾個同行做過這個儀式,就連師傅都未曾提起,一想到會有以后吹噓的資本,她更加樂意。

  正午時刻,太陽最烈,從清晨忙到現(xiàn)在終于準(zhǔn)備就緒。

  虛墨和靈竹按照要求盤坐在各自祭壇中心,石衛(wèi)為首五名最老練的戰(zhàn)士守護(hù)四周,其余人則在更遠(yuǎn)處提防外人出現(xiàn)。

  古文泉也在儀式現(xiàn)場,估計靈竹誤以為他和虛墨關(guān)系好,允許他也觀看整個過程。

  虛墨靈竹二人最后相互信任地看了一眼,頷首致敬,閉上了眼,調(diào)整姿態(tài),進(jìn)入冥想。

  兩名戰(zhàn)士分別將井水注入兩邊祭壇的紋理渠道中,水流由高向低,很快,兩邊祭壇的水流于于中心八卦圖中匯合。

  隨著計時香燭燃至過半,二人冥想時微皺的眉疏散,那祭壇紋理中的水流柔和地發(fā)出了淺藍(lán)的魔法光澤,讓圍觀眾人驚嘆。

  虛墨眼前的世界也逐漸明朗,隨著身體的放松,她感覺渾身變輕,軀殼脫離。

  緊接著,白晝退散,一個嶄新的、前所未見的世界,近顯眼前。

  ——2——

  沒有太陽,天空卻出奇的明亮,螺旋狀的巨云在頂部緩慢運動,大地上有序地生長出一棵棵參天樹木。

  當(dāng)浸著草香的軟風(fēng)拂過她的鼻尖時,她在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靈竹的元神空間。

  這是一處四周被山巒包裹著的荒原,沒有任何動物的痕跡,安靜地讓她有些耳鳴。

  她踏出第一步,溫暖土地上的青草比最昂貴的毯子還要舒適,空氣中仿佛有著一股子甜味。

  耳畔傳來無形之聲“我在看著你,虛墨?!?p>  是靈竹。

  她看了下四周,未見人影,生硬地自語“這是你的元神空間。“

  “當(dāng)然。”

  “景色很好。”

  那優(yōu)雅的笑聲過后,她溫柔道“但現(xiàn)在不是欣賞景色的時候,你還記得來此的目的吧。”

  “斬斷你的魔力之源。”虛墨迷惑地看著四周“可這到底該怎么做,我從沒參與過禁魔儀式?!?p>  “我知道。你眼下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心靈的投影,接下來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你一定可以?!?p>  “你的心境真是愜意,原始奔放且優(yōu)美,讓我感覺總在什么地方見過?!?p>  “哎,在遭遇了那么多之后,難免會沉淀下來,你的元神空間會是什么樣呢?”

  “我的?”她隨意走了兩步“哈哈,估計滿是銅臭味吧,或者都是鬼怪的尸骨?——話說回來,現(xiàn)在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

  “魔力之源會在元神空間內(nèi)根據(jù)情況化身為某個生物,只要找到并將其擊殺就行。等等——“她沉默了十息”我好像,感受到了它的呼吸?!?p>  “是嗎,我為什么什么都感受不到?!彼龘项^茫然“而且我該怎么打敗它?不會是什么特別可怕的東西吧?!?p>  “你能帶進(jìn)來的只有戰(zhàn)斗技巧和法術(shù)學(xué)識——在我的元神空間內(nèi),你的法力無窮無盡,符文咒術(shù)可以盡情釋放。戰(zhàn)斗不會那么輕松,也并不難,做好準(zhǔn)備。”又是十息停頓“轉(zhuǎn)向身后,看到那片森林了么?”

  “看到了?!?p>  “向那邊走去,慢慢地、不要驚動那里的存在——對,就是這樣,慢慢地前進(jìn),最好連石頭也不要踩動?!?p>  “有這么夸張嗎?”那片樹林尚有距離,不過這畢竟是她的世界,還是遵聽主人的要求“我連那頭怪物的樣子都沒見到?!?p>  “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它有著靈敏的感官和危險的利爪獠牙,不過此刻正在休眠,在不打擾它的情況下給予奇襲會事半功倍,相信我說的話?!?p>  “這是你的空間,我當(dāng)然相信你的?!碧撃行o語。

  “那就多些耐心吧,慢慢地靠近那邊,這過程枯燥無味,但堅持是絕對有回報的?!?p>  一步步地,漫長行程終到盡頭。

  她緩步進(jìn)入森林,果真,看見了一個巨大的身影匍匐在密林之中。

  那是一頭野獸,從輪廓上來判斷,體長至少十米,大的像一座小山丘。

  為了避免吵醒它,虛墨連話都不敢講,她只想好好看清這頭野獸究竟是個什么。

  走到能感知到它呼吸頻率的距離后,虛墨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是一頭碩大的虎,它卷縮著身子閉著眼,時不時用滿是倒刺的舌頭舔舐嘴唇。

  虎嘴上顎巨大的獠牙外露,這不免讓她有些親切。

  “劍齒虎?”她小聲嘆息。

  “你的妖相也是一只劍齒虎?!膘`竹語氣恍然“主體魔源的形象會隨著客體而發(fā)生改變,你眼前的世界并不真實,魔源的形象也是你的想象?!?p>  “是這樣啊?!彼龑W(xué)識增長“禁魔術(shù)詞條好像沒說到這點。”

  “那你可以回去后給它多增加一些詳細(xì)內(nèi)容,虛墨,我就知道你會成為偉大的伏靈師。”

  “這個經(jīng)歷的確值得回憶。”她不知為何會做出這么大膽的舉動——把手輕輕放在了虎頭上,好在這頭猛獸睡地很安逸,絲毫沒醒。

  她后知后覺才意識到剛才行為的可怕,便連忙縮手,猛虎閉著眼打了個哈欠,動靜很大地翻了個身。

  這家伙睡相挺差,哈喇子直流。

  “所以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她左右為難,如果目標(biāo)是擊殺這種巨獸的話,沒有工具的確麻煩。

  “這場戰(zhàn)斗比我所想象的要簡單太多,沒想到是一只沉睡的猛虎,它如果醒來會爆發(fā)出難以抵抗的力量——謝天謝地,它現(xiàn)在睡著了,這在元神空間中實屬罕見,虛墨,你總是會帶來奇跡,我開始舍不得你了?!?p>  聽起來,最后一段話像是告別“書上說禁魔術(shù)是很大概率會死的,你確定要這樣嗎?”

  “但這是我必須要走的路。”她低沉地說“你也明白這一點,不必悲傷,虛墨——平靜地完成這場儀式吧?!币桓L矛緩緩地顯現(xiàn)在了虛墨地手中。

  “把這把利劍插入猛獸的心臟,無痛地終結(jié)它的生命,斬斷這個心魔。”

  這把矛長達(dá)兩米,銳利趁手。

  她知道這種野獸心臟的位置,只要捅進(jìn)去就行。

  “我——沒有悲傷?!彼验L矛的頭對準(zhǔn)猛虎胸部“只是,我不能理解你為什么非要這樣——從他人角度來看也許是對的,但于你的立場來說…我從沒見過有這種奉獻(xiàn)精神的人?!?p>  “你也沒見過有我這種能力的人,很多事情總歸是要有第一次的,就好比禁魔術(shù)。”

  她沒有多想,在靈竹要再次說話前干凈利落地把長矛捅了進(jìn)去。

  ——2——

  一頭猛獸突然被刺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即使是心臟,那也會有本能性的短暫掙扎,它會咆哮、撓抓、翻滾,虛墨在此之前已做好準(zhǔn)備。

  然而這些預(yù)感統(tǒng)統(tǒng)沒有發(fā)生。

  連血都沒有流。

  甚至,劍齒虎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而是連同那把捅進(jìn)去的長矛一起開始化為粉塵,隨風(fēng)飄散,宛若被火焰吞噬的紙錢,一切都是虛像。

  這就結(jié)束了?

  整個過程輕松短暫,根本談不上戰(zhàn)斗。

  她看著猛虎的軀體不斷消失,緩步后退,欣賞著那多彩粉塵被天空的漩渦卷集。

  良久無音,直至所有一切都再歸為靜止后,她才回想起要點“靈竹?”

  她驚異地高喊“這就結(jié)束了?你還在嗎?你還活著嗎?”

  “靈竹?”

  沒有回應(yīng)。

  【那我該怎么出去?】

  【我還在元神空間內(nèi),是不是就說明她沒死?】

  【亦或者,這頭簡單的猛虎根本就不是魔力之源,有其他存在?畢竟毫無戰(zhàn)斗體驗?!?p>  就在她左思右想頗為不解時,眼前的景象為妙地發(fā)生了變化,她發(fā)現(xiàn)自身脫離控制,視線陡然轉(zhuǎn)變,宛若自天空俯視這片虛幻的土地。

  而那個女子——靈竹,正站在方才猛虎消失的土地之中,朝她露出欣慰的微笑。

  “伏靈師,感謝你的幫助。”這話她剛說出口,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觸須從這世界的四周包裹生長,大地正在被一種黑暗力量蠶食。

  她無法控制身體,但能感覺到,靈魂仿佛正在被無數(shù)只螞蟻撕咬啃食。

  虛墨努力思考了半響才隱隱約約地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視角說明,此地的元神空間根本不是靈竹的。

  而是——她自己的。

  那么那頭劍齒虎巨獸,也是她自己的…

  她不敢繼續(xù)思考。

  “你在做什么?這是——我的——元神?”

  “你比我預(yù)料的要聰明點,在沒有提醒的情況下竟然猜到了,但已經(jīng)晚了?!彼湴恋?fù)]手,似在指揮一支樂隊“欣賞你心靈肉體同時被吞噬的美妙景象,化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步入永恒吧。”她有些傷感地說,眼眶中閃爍著淚水“這——太美了?!?p>  她想要掙扎,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控制任何,甚至閉眼都不行,只能目睹這個虛幻的世界被無數(shù)觸手步步蠶食“靈竹你到底在做什么?。俊彼@恐地叫道。

  “讓我來告訴你真相,安心去死的妖怪才是好的妖怪。”她親切地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禁魔術(shù),魔力之源也無法被革除,我剛才運用了一點小技巧就騙過了你的耳目,讓你真的以為是在我的元神內(nèi)完成儀式,殊不知,是你自己毀掉了自己的——那頭漂亮的野獸我該怎么稱呼呢?不如叫它——‘心魔’。只要有心魔存在,他人便無法傷你元神世界半分,但他現(xiàn)在沒了,我便可大方地實行自己的計劃。哦對了,那頭野獸沒死,是會自己復(fù)活的,如我所說,魔力之源是不可能革除的,只不過那需要時間,你活不到那個時候了——真可惜。”

  “你——”她感覺心靈壓力正在指數(shù)性上升“你到底——想要什么?”

  同時她也暗自思索能否有什么挽救辦法。

  但怎么都找不到。

  “作為神靈在凡間的化身,我的力量有著缺陷?!彼z憾地說“空有主宰宇宙的力量,卻沒有相之媲美的肉體實在是不可理喻。刀在我身上也會留下永久的疤痕,流血過多我也會死,這就是天大的笑話——而你們妖不同,你們強(qiáng)大自愈能力和我的能力相結(jié)合將會化為永生,不死不滅的傳說將會真正地展示在惡心的世界里。虛墨,笑吧,你應(yīng)該開心才對,靈肉被我所吸收采用可不是每個妖怪都有的殊榮,你這種有著丑陋獠牙的怪胎余生中難免會遇到各種不體面的死法,而我的這個,可謂能稱得上足以吹噓的榮耀?!?p>  她在嘗試抵抗心靈的腐蝕,但疲憊和痛楚正在成倍加劇。

  看著蠶食艱難的漆黑觸須,靈竹苦笑一番“你的掙扎完全是徒勞,沒了心魔,你的元神比殺死一個凡人還要容易,而且進(jìn)入了這里,你就無法脫離,你不可能奪回你的肉體。虛墨,你應(yīng)該微笑,坦然地面對死亡是每個生命最偉大的終點,當(dāng)這一切完成后,我會真誠地祈禱,祝愿你在地府投個好胎?!?p>  【原來這是我的元神空間…居住在自然深林中,沉睡的猛虎…】

  【我真傻,我早該猜到…】

  她的意識正在迅速模糊,大地天空中腐蝕的黑色觸須不斷加劇,肉眼可見,那最后一塊綠草之地也將會化為漆黑。

  “沒有煞陣,沒有禁魔術(shù),我只是想安逸地讓你參與這個儀式——所有的努力都會有回報,在殺了那么多人后,我終于找到了不死不滅的奧義?!?p>  “所以你接下來想做什么…”

  她癲狂地大笑道“當(dāng)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了!我會在那片墓地里為你刻下豐碑~親愛的。”

  “你這個瘋子…”

  “我,是,神?!彼幇档匦Φ馈拔視袩o數(shù)虔誠的追隨者,這片大地上將到處都會是我的祠堂。你真傻,真的會相信‘心魔’的謊話?!?p>  就在最后一片綠地快被徹底腐蝕之時,靈竹突然僵硬在原地,渾身抽搐了一下。

  緊接著,她身子支撐不住,猛然跪在地上,捂住腹部,眼神疑惑。

  而后是驚恐。

  黑色觸須的腐蝕在頃刻間退了回去,虛墨感覺渾身冰涼——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她什么看不見了。

  ——3——

  “你們這樣做會下地獄的!到底在干什么!”

  耳畔迷糊地傳來某人咆哮

  “狗日的,她只是——她流血了——她——她——靠靠靠——”

  “虛墨?”

  “虛墨你醒了?”

  “那她豈不是也要醒了?”

  “虛墨?”

  “虛墨你快醒醒!出事了出大事了!這幫混蛋他們——不干人事!”

  她的視野緩慢恢復(fù),真實的天空和熟悉的面龐。

  古文泉見伏靈師睜開眼,停止了搖晃她身體。

  虛墨頭痛欲裂,她渾身無力,握了握手,是久違的知覺。

  她思緒并不遲緩,趕忙用盡力氣扶著身子看向?qū)γ娴募缐?p>  她疲勞地連雙眼都沒法完全張開,只能透過一條縫察覺那邊發(fā)生了什么。

  一片猩紅。

  石衛(wèi)和其他戰(zhàn)士慌亂地圍在靈竹的身邊。

  靈竹肚子上插入了一把刀,很顯然是她自己的戰(zhàn)士所為。

  石衛(wèi)顫抖地將刀拔了出來,血飆地很遠(yuǎn),連虛墨都能聞到那股溫?zé)岬奈兜馈?p>  靈竹痛苦地睜開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肚子上的巨大傷口,顫抖地抬起滿是鮮血地手,瞪大雙眼看向虛墨。

  “她醒了!她抬手了!她要殺我們!“一位戰(zhàn)士尖叫道。

  石衛(wèi)毫不猶豫,利索地用刀兩下砍掉靈竹的胳膊。

  速度之快讓她都沒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張著血口,扭動光禿的膀子,顫抖著抬頭看著石衛(wèi)。

  靈竹很想說話,但喉嚨里的血嗆得她很痛苦,實在發(fā)不出聲。

  “對不起了寨主,是十萬賞金,兄弟們等這一刻很久了——想過正常日子了——“說著,石衛(wèi)抬起刀對著她脖子劈去。

  嘩擦一聲——

  咕嚕嚕~

  靈竹的腦袋在血泊沿著祭壇渠道如球一般翻滾,落在在虛墨的不遠(yuǎn)處。

  她的意識短暫停留,漂亮的嘴唇張張合合,視線最終鎖在了虛墨的臉上。

  “惡魔!”古文泉渾身發(fā)抖,揪心地看著靈竹的腦袋,臉色就像是被嚇哭的小孩“你們就是一群惡魔!虛墨——他們殺了她——只是為了錢就殺了她!”

  那具豐滿的軀體保持盤坐姿態(tài),只是無頭,腹部腸子裸露。

  這場面讓古文泉一陣嘔吐。

  “是的?!彼袂榛秀钡乜粗`竹的腦袋,好長時間都沒緩過神來“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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