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暑真不是鬧著玩的,上午已經(jīng)很熱很熱了,小鳥在枝頭叫著,也略顯倦怠,而那翠綠的樹葉也一動不動,垂下頭喪了氣。
奶奶在菜園里忙,木木在門口剝著毛豆,她穿著涼拖鞋,一只在腳上,一只墊在屁股底下,其實墊不墊都差不多,那只腳嫌在鞋子里束縛,伸了出來,只腳后跟放在鞋面上。
馬路上,兩道“嗷嗷”叫聲響起。木木一看小菊“嗷嗷”的在馬路上瘋跑,她跑的飛快,拖鞋也跑落了一只,被后面的人撿到,上半身后仰,發(fā)力往前投擲,拖鞋在空中飛著,卻沒砸到前面的小菊。才看清后面發(fā)怒的人是他弟弟鄭星圖。
小菊一路跑上來,沒有空與木木解釋,氣喘吁吁的躲進院子里。
鄭星圖站在木木旁邊,喊著讓他姐出來。
木木剝著毛豆問:怎么了?又干架啦?
他捏著拖鞋,氣急敗壞的指著自己的頭發(fā)說:你看她把我頭發(fā)剪的。
木木才注意到他的頭發(fā)慘不忍睹,額前的劉海剪的只有一個指甲長,最夸張的還不是齊平的,從左到右依次漸短,耳朵處的頭發(fā)剪的也是“崎嶇不平坑坑洼洼”,后面倒還好,一看就是才剪了一兩刀卻停手了。
木木笑出聲,問:你姐剪的?
他都要哭出來了,說:不她還有誰。
木木:你干嘛讓她剪,她又不是理發(fā)師。
他一行熱淚流了下來,說:我好好睡我的覺,她給我“咔嚓咔嚓”剪了,把我頭發(fā)剪成這樣,我不跟她拼了。
他接著喊著:鄭星怡給我出來。
木木說:你進去找她好了。
他說:我害怕你家的狗。
木木說:沒事,小狗和我奶奶去菜園了。
小狗還是小狗的時候,鄭星圖拿樹枝打過它,它卻記住了,見到鄭星圖就很兇狠的叫,不會比見到陌生人叫的弱。
他聽完,一頭竄進院子里,這個屋到那個屋都看了一遍,也沒找到他姐,氣鼓鼓的回去了。
不一會,小菊出來了,她鬼鬼祟祟的探出頭,問:我弟回家了嗎?
木木說:回去了。
小菊從大門后抄了個掃帚,放倒,一屁股坐在掃帚把上,和木木一起剝著毛豆。
木木好笑的問:你是不是閑的慌,把你弟頭發(fā)啃成那樣。
小菊說:什么“啃”?這么難聽。
木木說:你用嘴啃指甲蓋都比你這剪的好。
小菊說:好心沒好報,我早晨起來,看他擱那睡覺,頭發(fā)都是汗,那額頭上頭發(fā)汗?jié)竦亩拣ぴ谘燮ど狭?,我就靈機一動,“咔嚓咔嚓”了。
木木對小菊說:請不要隨便靈機一動。
小菊還想尋求茍同,說:哎呀,給他剪短點,涼快些多好。
木木問:涼快些,還是丑一些?
小菊低著頭,自己都想笑了,說:唉,我越剪越短,修了一刀又一刀,就變成那樣了。
木木想起他的頭發(fā),說:你啊,老老實實讓你弟打一頓,發(fā)泄發(fā)泄吧。
小菊攤手說:他打我一頓倒好了,我愿意他不愿意,他非要剪我頭發(fā)才能扯平,我能同意嘛!
木木“噗呲”一笑,實在不敢想明天小菊會不會也是一頭“啃”出來的發(fā)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