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亭亭:“我聽說濟南知府顏希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就是有點膽小怕事。他現(xiàn)在只是找不到理由出面救助而已。現(xiàn)在我們拿著銀子和令牌去,既不用他出錢,也不用他擔罪名,他會答應的?!?p> 明彥心里其實也不忍心放任這些難民不管,見駱亭亭說的有幾分道理,也就同意了。
明彥去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來。
駱亭亭看他回來了,問道:“怎么樣?”
明彥:“小姐,你說的不錯,這個濟南知府呀,人雖好,但膽子也太小了。我跟他再三保證,出了什么事由我家主子擔著,他還猶豫了半天才答應我的?!?p> 駱亭亭:“你沒跟他說你所謂的主子是我吧?不然他都不用猶豫,直接就拒絕你了?!?p> 明彥:“我當然不會把小姐你供出來了。我給他看了我的腰牌,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又給他看了令牌。然后我又一直不肯直接說出來我的主子是誰,他大慨以為是某個大人物來了吧?畢竟宮里的總管太監(jiān)是不怎么出宮的,一般人出門也不會由總管太監(jiān)陪著的?!?p> 駱亭亭:“他……他不會以為是皇上來了吧?”
明彥:“……很有可能?!?p> 駱亭亭:“那我們這算不算假傳圣旨,犯了欺君之罪呀?”
明彥:“我又沒說是我的主子是皇上,他要是真以為是皇上,那也是他自己想錯了的,跟我可沒有關系。”
駱亭亭:“也是。反正他答應施粥給這些災民就可以了,真出了什么事,我會出來承擔責任的。”
明彥:“小姐,你也別想太多了,有太后在,你不會有事的。”
他們正說著,就看見有官兵帶著一伙人出來搭棚子了。
駱亭亭:“這知府的辦事效率還挺高啊,這么快就行動了?!?p> 難民們都乖乖的讓到了一邊,有些還有力氣的男人,也上前去幫忙搭建棚子了。
看難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沒人注意他們這邊了。
駱亭亭立馬吩咐蘭娟先拿一點干糧給那個婦女,讓她先喂她兒子吃下。
三人在婦女的千恩萬謝中離去,繼續(xù)趕著路。
走了幾天,終于是走到了濟寧。
到了濟寧后,發(fā)現(xiàn)濟寧靠近菏澤的幾個縣城,也受災嚴重。
濟寧城內也是一片狼藉,災民遍地。
山東的水患還不算嚴重都已經(jīng)這樣了,簡直不敢想象河南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
駱亭亭擔心永琮的安危,諾大的山東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
想起永瑢說他混在難民里打探情況,只怕是要從難民堆里找他了。
只是這數(shù)以萬計的災民,要找一個人也太難了吧?
明彥知道她的心思,看她著急的樣子,寬慰道:“小姐,你先別著急。我查看了一下,洪水已經(jīng)從菏澤溢過來,經(jīng)過濟寧的金香縣,魚臺縣后,流到昭陽湖了。現(xiàn)在山東的水患算是已經(jīng)控制住了,七阿……七少爺他不會有事的。”
駱亭亭:“沒找到他之前,我怎么能放心呢?彥叔,現(xiàn)在山東受災的就是菏澤和濟寧這兩個市了,你說永琮會在菏澤?還是會在濟寧?”
明彥:“七少爺是從河南過來的,菏澤離河南比較近。而且菏澤的受災情況也比較嚴重,我猜他應該還是會在菏澤。”
駱亭亭:“嗯……那我們就還是按原計劃去菏澤曹縣找他吧?!?p> 到了曹縣,發(fā)現(xiàn)曹縣城內也是慘不忍睹。
放眼望去,殘垣斷壁,餓殍遍野,真是滿目蒼痍。
存活下來的災民,看著自己不復存在的家園,逝去的親人,再加上饑餓,個個都是目光呆滯,心如死灰的樣子。
駱亭亭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凄涼的景象。
感覺整座城都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機都沒有。
駱亭亭:“彥叔,你說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才好?”
明彥:“小姐,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三個衣著光鮮的人,太過顯眼了。你要想掩藏行蹤怕是不太可能了。不如主動出擊,直接去見見這曹縣的縣令吧?!?p> 駱亭亭:“有道理。永琮既然在查貪污,必然要查一查這縣令。這茫茫人海的,我們找他也不容易,不如就去縣衙守株待兔吧?!?p> 三人來到縣衙,縣衙也是一片狼藉。
衙役都無精打采的坐在地上,看到他們來了,也只是抬眼看了他們一眼,沒有人起來理他們。
駱亭亭只好主動開口問道:“請問各位官爺,縣太爺在嗎?”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才有一個人指了指后面的院子說:“大慨在那里,你自己去找吧?!?p> 駱亭亭來到衙役指的院子,想了想,放棄了敲門,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縣太爺震驚的抬起頭看了看他們,看清楚后又無精打采的低下了頭,也沒有理他們。
駱亭亭已經(jīng)習慣他們這樣了,直接問道:“請問,你是這里的縣令嗎?”
縣令垂著頭說道:“正是。你們有什么事嗎?”
駱亭亭實在沒辦法和這樣精神狀態(tài)的縣令交流,讓明彥再掏出腰牌和令牌給他看看。
果然這縣令一看到那腰牌和金牌,立馬來了精神,站起來恭敬的說道:“下官不知貴客駕到,怠慢了?!?p> 駱亭亭:“沒關系,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好過。只是朝廷不是撥了賑災款下來了嗎?就算到了你們這里已經(jīng)沒多少了,也不至于連衙門里的人都吃不上飯了吧?”
縣令:“大人有所不知,這場水患太嚴重了,我們整個縣城的莊稼,糧食都被沖走了,沒有一點余糧呀。朝廷的救濟發(fā)下來時,我們就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發(fā)下來的糧食又實在太少,沒幾天就吃完了。現(xiàn)在整個縣城的人都已經(jīng)餓了三天了。往年遇到什么災荒,還可以向鄰縣借一點糧食,但現(xiàn)在整個菏澤市的受災情況都很嚴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p> 駱亭亭:“你沒有把這些情況上報嗎?”
縣令:“我一早就寫了信給知府報告這里的情況了,知府說他會上奏朝廷的,但這么多天了也沒有收到消息?!?p> 駱亭亭:“菏澤的知府是哪位?”
縣令:“原來的知府不幸在這次水災中去世了,現(xiàn)在的菏澤沒有知府,巡撫讓原來知府的通判暫代知府。”
駱亭亭:“通判?現(xiàn)在情況這么嚴重,就讓一個通判代替知府?他沒有知府的實權,做事根本就不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