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水和湘水一起到了劉府。劉府湘水常來,門口小廝都認得,瀟水卻是第一次來。
瀟水不喜歡走動,整日里就在屋中看書,湘水瞧著都要把眼看瞎了。
小廝去而復返把瀟湘二人請進去,湘水就直奔著劉長夏院子里走。
見到了劉長夏湘水就拉著他往外走,劉長夏說:“你這是干什么。”
湘水說:“找你哥哥。”
劉長夏說:“找我哥哥干什么?”
湘水說:“找你哥哥出去玩,帶他散散心,別整天想著什么考試的事情了?!?p> 劉長夏說:“好好,找我哥哥去。”
三人一同來到了劉長春的院子里,湘水可不敢這么放肆了。劉長春少年老成,從不輕易說笑,和劉長夏一點都不一樣。
劉長夏喊道:“哥哥?!?p> 劉長春出來:“什么事?”
劉長夏說:“整日在這院子里也無聊,今日出去散散心吧?!?p> 劉長春說:“不必了,我還要看書?!?p> 湘水說:“看書什么時候都可以看,出去一日也無妨?!?p> 瀟水附和。
劉長春猶豫了一下說:“好吧,等我收拾一下?!?p> 三人在外面松了一口氣,和劉長春說話就得提著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換氣都不敢大聲。
四人并排走在大街上,湘水本來和劉長夏說笑,但發(fā)現只有他們倆的聲音飄蕩,顯得有點空曠。然后四人就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湘水說:“姐姐你現在在看什么書???”
瀟水說:“隨便看的什么話本子罷了。”
劉長夏說:“哥哥你最近功課怎么樣?”
劉長春說:“就那樣?!?p> 又是一陣沉默。
好不容易到了瀟湘之水,湘水覺得終于解放了。四人找了個角落坐下,招呼小二上了兩壺酒,幾碟菜。
劉長春終于又開口了:“出來散心到這干什么?”
劉長夏說:“這兒不能散心嗎?”
劉長春說:“我從來沒來過這?!?p> 湘水說:“這是我們開的你居然沒來過?!?p> 劉長春說:“你們,你和長夏開的?”
湘水說:“和我姐姐。”
劉長春說:“這地方挺雅致,品味很好。”
瀟水說:“多謝公子夸獎。”
劉長春說:“不敢不敢,這地方確實好,是個散心的好去處?!?p> 劉長夏說:“湘水,我們去后院看看?!?p> 湘水說:“好呀好呀?!?p> 湘水可真是求之不得,和劉長春在一起氣氛都凝固了,還是和長夏在一起舒服。你說都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怎么差別這么大。
二人躺在平時瀟湘二人躺的躺椅上,無比愜意。已經五月中旬了,夏天快要到來了,陽光也變得刺眼起來,湘水想這樣的日子真是好啊。
如果沒有時間就好了,那就不會有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不會有滄海桑田,世間變幻。就這樣一直下去,讓時間沉淪,讓自己留在這時間的空隙里。
可惜總有這不應景的,劉長夏在一旁喊:“湘水,湘水?!?p> 湘水說:“干什么?!?p> 劉長夏說:“這里太曬了。”
湘水起來,帶劉長夏走進后院一樓的大廳坐下。大廳里東西挺分裂的。有字畫,書籍,也有各種各樣的小陶瓷娃娃,還有不知道從哪個小攤上淘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劉長夏說:“你這都是什么東西?”
湘水說:“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
劉長夏說:“你姐姐可不像喜歡這些東西的,我猜那書畫是你姐姐的,這些東西是你的?!?p> 湘水說:“我難道不像喜歡書畫的人嗎?!?p> 劉長夏看了半晌說:“不像?!?p> 湘水氣的想打他。
劉長夏又說:“我們躲在這里,那我哥哥和你姐姐怎么辦。”
湘水說:“對啊,我們出去看看。我姐姐一向不善言辭,和你哥哥待在一起更是無話可說了。”
二人出去,劉長春和瀟水相處地倒還和諧,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尷尬。
劉長夏說:“這回你猜錯了,他們倆是一種人。”
重回席上,氣氛倒也和諧了許多。湘水提議:“一會兒我們去郊外看看吧,郊外的花說不定都開了?!?p> 大家贊同。
一行人向郊外走去,氣氛可比剛才的好多了,劉長春和瀟水談論詩詞,湘水也放心地和劉長夏說說笑笑了。
郊外有個矮山坡,斜坡上種滿了花,平時大家也只是觀看,并無人采摘。
現在大多數花都開了,很是漂亮,瀟水特別高興。湘水記得自家院子里也有一兩株這樣的花,只不過沒有這一大片看起來震撼。它們聚在一起,自由自在地生長,自由自在地開花,各自綻放著屬于自己的美麗。
湘水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那些花兒好像能把自己吞進去一樣,它們是那么強大,在湘水面前耀武揚威。
瀟水已經蹲在一株花面前,仔細觀看了。劉長春站在她旁邊,同她一起觀看,劉長夏也拉著湘水跑過去。
回到城里時,天已經暗了。匆匆告別,劉長夏和劉長春向劉府走去,瀟湘二人回瀟湘之水。
瀟水說:“今天真高興?!?p> 湘水說:“你就應該多出來走走,成天都在屋子里,都要發(fā)霉了?!?p> 瀟水說:“我不善交際,也沒幾個朋友,那些大家族也不屑與我們這些經商的在一起。”
湘水說:“怎么不屑,劉家兩位公子不是挺好的嗎,人家也沒你想的那么高高在上。你是不是成天看書看傻了,書本里的也不能全信,還是要多出來看看這人生百態(tài)?!?p> 瀟水說:“我不像你,有許多力氣。我能安穩(wěn)一生就好了?!?p> 湘水說:“誰不想安穩(wěn)一生,只是不允許啊。若想安穩(wěn),就必須妥協(xié),若不想妥協(xié),就不得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