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與真龍,只可偶遇之。
南周朱仙城。正值清晨。
城外一家酒鋪內(nèi)。
那些喜歡喝早酒的酒鬼,早就摸黑趕了來,隨便拉上幾個人,談天說地。
一個老頭兒背著一個包袱,來到酒鋪,挑了根最亮的長凳兒坐下。
屁股還沒坐熱,老頭兒就吆喝道,“小二,給我來一斤好酒!”
“好嘞!”店小二聞言,匆匆跑到老頭兒邊,“客官,想喝點兒什么酒?”
老頭兒聞言,扳著指頭數(shù)自己兜里有多少錢。小二看著老頭兒動作,笑意盈盈。
半天,老頭兒從包袱里摸出一顆白花錢放桌上,“酒錢在這兒,你自己看著辦!”
店小二咂了咂了舌,將白花錢拿起,看了又看。
確認(rèn)無誤后,店小二笑道,“客官,你可真是比城里那些公子哥都闊綽呦?!?p> 老頭兒將身上藥壺解下,遞給店小二,“少廢話,趕緊的!”
店小二笑了聲,“可別說,小店兒確實有一顆白花錢才買的下來的酒!”
說罷,店小二去取酒來,又恭敬放老頭兒桌上。
周圍人見這老頭白發(fā)蒼蒼,面色紅潤,出手還大方,只是笑盈盈地看了兩眼老頭兒。
老頭兒才不管這些。提起酒壺,老頭兒聞了聞,眼睛笑瞇成縫。
將藥壺灌滿,又把剩下的酒喝了,老頭兒滿意打了個酒嗝,起身欲走。
店小二趕緊去恭送老頭兒,笑道,“客官慢走,下次常來??!”
老頭兒笑呵呵,只管走路。
朱仙城外百里處,有一小鎮(zhèn)。到了夜晚,老頭兒來到了鎮(zhèn)口。
小鎮(zhèn)歷史久遠(yuǎn),鎮(zhèn)口牌坊刻著三個字,“龍鱗鎮(zhèn)?!?p> 為何叫龍鱗鎮(zhèn)?只因這鎮(zhèn)上多龍鱗竹,多得如野草一般。
老頭兒進(jìn)了鎮(zhèn)口,頓時感覺到一股鋪面而來的竹香。
鎮(zhèn)子到了晚上基本沒人外出了。老頭兒左拐右拐,進(jìn)了一條小巷。小巷內(nèi)只有一戶人家,燈火通明。
老頭兒到了門口,敲門。
一會兒,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婦人出來,淚眼汪汪。婦人健康身材,見到來人,突然張嘴一笑,“呦,馬醫(yī)師!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
婦人一邊拉著老頭兒往里走,一邊對屋內(nèi)喊道,“孩子他爹,馬醫(yī)師來了!趕緊出來!”
房間有五間,一個客廳,兩個臥室,一個廚房,一個廁所。
一個身板健壯,胳膊粗的漢子從臥室出來,見到來人,趕緊對婦人吩咐道,“趕緊去給馬醫(yī)師倒茶水。”
馬師皇一屁股坐凳子上,笑道,“龍夫人,多加點茶!”
那婦人聽聞,苦笑一聲,趕緊去倒茶水來。
漢子本以為馬醫(yī)師會拒絕,然后直接給自己兒子看病。
見馬師皇淡定的樣子,漢子不淡定了。跑到馬師皇身邊坐下,漢子緊張詢問道,“馬醫(yī)師,你都來幾回了,我家娃咋還不好???”
馬師皇瞪了漢子一眼,“你慌個屁!”
見漢子可憐巴巴模樣,馬師皇補了一句,“我都說了,今晚就能治好!”
漢子眼睛發(fā)光。
漢子的娃正值青年,在朱仙城里讀書。前些天,青年回來后,突然倒地上痙攣!頭上還鼓起一對鹿角!
漢子見狀,趕緊讓自家婦人照顧孩子,自己跑到院子里抓了一只大公雞!
漢子提著公雞將鎮(zhèn)上醫(yī)師叫到家里。那醫(yī)師說自己治不了,這娃得的恐怕是傳說中的獸??!
漢子聞言,對那醫(yī)師破口大罵,你個龜孫才是畜生!
將那醫(yī)師趕走后,漢子左思右想,想起了城內(nèi)的馬師皇。
漢子本想在院子里再抓一只雞。只是院子里只有母雞。漢子心疼,跑去市場買了兩根大豬腿!
提著豬腿,漢子就火急火燎地跑到城內(nèi)馬師皇家。果然,這馬師皇說娃的病很簡單。馬師皇來了三次,今天是第四次來。
喝了茶,馬師皇走進(jìn)娃的房間。
漢子姓龍,娃又是正月初一生的,就給自己娃取名叫龍初一。
老頭兒讓漢子和龍夫人待外面,關(guān)了門。
看了眼四周,老頭兒隨手一揮,屋內(nèi)就罩上一層結(jié)界。
龍夫人在外面,使勁兒瞅里面動靜,什么也看不到。
夫人焦急道,“這死老頭把門關(guān)著作甚?!孩子他爹,我在想你請的這醫(yī)師到底靠不靠譜?!”
漢子眼睛一瞪,“那你去請?!人家醫(yī)病,你不懂就別瞎說!”
屋內(nèi)。
一個青年躺在床上,閉著眼。
老頭兒在床頭坐下,看了青年的臉半天,淡淡道,“眼睛睜開吧,就你我兩個人!”
那青年皺了皺眉,頭頂兩只鹿角通紅妖艷。
青年睜開眼,竟是血瞳!
馬師皇從包袱里取出一個紅環(huán),又解下腰間藥壺。
青年沒說話,只是盯著老頭兒動作。
馬師皇讓青年將酒喝了,青年照做。馬師皇摸了摸額頭,將那紅環(huán)正要套在青年左手臂上。
青年左手下意識地躲了躲。
老頭兒皺起眉,“你什么意思?!”
名為龍初一的青年開口,嗓音低沉,“套上有什么影響?”
馬師皇皺著眉,“你會不知道?!要套就套,不套我就走了!”
老頭兒作勢要走。青年趕緊叫住,眉頭緊皺,“套就套,你來!”
老頭兒聞言,癟了癟嘴,瞬間來到青年身前。青年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馬師皇就將紅環(huán)套在青年手臂上!
紅環(huán)光芒大盛!
瞬間,青年一聲怒吼!馬師皇暴退!
一條巨大無比的燭龍盤旋在屋內(nèi),立在老頭兒身前。
那紅環(huán)就套在燭龍前左爪上。青年化龍后,那紅環(huán)驟然光芒四射,不斷縮小,隨后嵌入燭龍骨骼中。
燭龍長嘯一聲,化作青年模樣。
屋內(nèi)動靜,屋外全然看不見,聽不見。馬師皇看著躺在床上的青年,像是看多年好友一般。
龍初一額頭冒汗??戳搜圩蟊凵希裁匆矝]有。青年咧開嘴,眼瞳重新變得漆黑。
起身,龍初一對馬師皇行禮道,“一番感謝,不知從何處說起。”
馬師皇鼻子一哼,“書倒是念得不錯!”
龍初一一笑,如若普通青年。
傳聞上古有真龍,游曳于世間。后人族崛起,龍族沒落。至今,唯少數(shù)真龍茍延殘喘于世。
青年龍初一,便是其中之一!
馬師皇出了門,龍初一跟著出來。
見著兒子,漢子和龍夫人皆是一喜。
龍初一搶先笑道,“爹,娘,我好了。”
龍夫人笑眼彎彎,“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咦,馬醫(yī)師,你快坐,你快坐,我去做飯!”
漢子瞪著兒子,不置一詞。
馬師皇擺了擺手,笑著走出大門,“不用不用,我還有事兒嘞。你家娃還沒好全,這幾天好吃好喝招待上就行了!”
一家三口趕緊將老頭兒送了出去。
龍夫人帶著漢子和龍初一,硬是將老頭兒送到了巷子口。
馬師皇擺著手,“好了好了,快回去!你們以為多送我一段路醫(yī)藥費就能少給?!不可能!到時候你家娃上學(xué),讓他把醫(yī)藥費給我送來!五十顆碧花錢,一顆也不能少!”
一家三口站在巷子口。漢子聽到醫(yī)藥費,全身肉痛。
龍初一看著老頭兒遠(yuǎn)去,呵呵直笑。
傳聞,云龍洲有一神醫(yī),醫(yī)術(shù)無雙,平生治人無數(shù)。還聽聞,那神醫(yī)會醫(yī)龍!
……
長和郡郡城。
時已入秋,天空澄澈,萬木枯黃。
一支隊伍從北飛來,停在了郡城郊外。為首的,是一個白袍小將。
見到小將,守城士兵立刻前來迎接,行禮道,“馮將軍,國尉有令,讓你把這些學(xué)生安排在郊外住宿就行?!?p> 馮慶正想著將眾學(xué)生安置在軍營何處。聞言,馮慶皺眉,“不行!這些學(xué)生萬里迢迢來此,怎么能讓人家住郊外?!”
回頭看著眾人,馮慶笑道,“你們在此等候片刻,我稍后就來接你們?nèi)氤?!?p> 那二十個學(xué)生行禮。
馮慶進(jìn)城。
國尉府。楊賜端坐上位,正在與一個男子對話。
那男子其貌不揚,身材高大。
楊賜眉頭緊皺,眼睛險些要噴出火來,“張高山,當(dāng)初我把雅金送到武師堂時,你是怎么保證的?這就是你的保證?!”
名為張高山的男子淡淡道,“我以經(jīng)說過一遍了。你閨女不會有事兒。你堂堂國尉,怎么像個老母雞,護起崽來了?!”
楊賜臉色通紅,啪一聲站起,大吼道,“張高山,你是什么態(tài)度?!”
張高山也站起來,一身長袍無風(fēng)自動,“我就是這個態(tài)度。你要想打架,動手便是?!?p> 頓了頓,張高山又說道,“還有,把我的學(xué)生也放進(jìn)來。”
楊賜冷笑,“本王不放你又能奈我何?!你把本王女兒弄到塞北去了,本王就讓你這些學(xué)生吃閉門羹!”
張高山劍眉漸漸收緊,“楊賜,這些不是我的學(xué)生,是大宋的學(xué)生!你若不放,別逼我一劍將你這破城門給斬了!”
楊賜瞪大虎眼,“你敢!”
兩人劍拔弩張間,一個士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jìn)來,險些一個踉蹌。
士兵不敢看兩人,低頭道,“國,國尉,馮將軍求見?!?p> 楊賜橫著眉,長吐一口氣,一屁股坐下。
瞪了眼坐下的張高山,楊賜盡量平復(fù)內(nèi)心,揮手道,“讓他進(jìn)來。”
馮慶進(jìn)來,向兩個大人物行禮。
楊賜直接道,“什么事?”
馮慶察覺到空氣中的凌厲氣息,抬起頭,“國尉,曹將軍來信,說公主很好,已經(jīng)當(dāng)上都虞候了?!?p> 國尉聞言,哼了哼鼻子。
“他曹冰怎么不直接告訴我?!怕本王吃了他?!”
馮慶笑道,“曹將軍信中確實這么說。他還說會讓公主多吃苦頭。怕你不答應(yīng),就給我發(fā)的信。還說請你放心。”
國尉冷哼一聲,竟不動怒。
“這個曹冰,就喜歡先斬后奏!”
張高山坐在一邊,笑盈盈打量著馮慶。
見國尉眼神漸漸平靜,馮慶道,“國尉,末將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正在城外等著呢?!?p> 楊賜不置一詞。
半餉,袞袍男子故作威嚴(yán),“張高山,看在馮慶的面子上,今日就放過你那幫學(xué)生?!?p> 張高山臉不紅心不跳,靜靜等著楊賜下一句。
果然,楊賜突然一拍座椅,大喝道,“但若那幫學(xué)生偷奸耍滑,哼哼!到時候就別怪本王手段無情!”
張高山淡淡道,“武師堂該得的錢國尉也別忘了!要是少個一毫一厘,別怪我張高山心狠手辣,將你這些寶貝將士挨個收拾遍!”
說罷,張高山拂袖而起,飛身直接一腳將房頂踹飛,翩翩而去。
楊賜大怒,“張高山,你跋扈至極!”
砰地一聲,楊賜拔地而起。
遠(yuǎn)處,張高山臨空而立,靜靜等著楊賜過來!
兩人見面,如仇人般,瞬間打殺在一起。楊賜是準(zhǔn)武仙的境界。張高山與之打斗,竟絲毫不落于下風(fēng)!
郡城門口,馮慶將學(xué)生們和那一百個士兵帶回城。
城內(nèi),大家都在看天上。國尉與張高山打得正酣。
學(xué)生中,一個姑娘亭亭玉立,始終抬著頭。
旁邊一個閨蜜杵了杵姑娘,一臉花癡,“嘿,明月,我第一次看我們堂主出手嘞,好厲害!”
名為岑明月的姑娘盈盈笑著,拉著閨蜜的手,“是啦是啦,不知道那南周女帝又是何風(fēng)采?!可有這兩位英姿?!”
閨蜜只管盯著天空兩人不放,沒注意姑娘的話。
姑娘一笑,看著天空,如看地面。
……
南周蓮花峰。
蓮花峰內(nèi),一個老和尚帶著五十個年輕人從方舟出來。
下了地。四周路人不時好奇打量兩眼隊伍。
老和尚身體健碩,笑意盈盈。
一個年輕人腰佩長刀,來到老和尚身邊,行禮,“住持,屬下斗膽替兄弟們問一句,為何來南周?”
老和尚邊走邊笑著解釋,“戰(zhàn)事起于何處,我們就去哪里?!?p> 年輕人一驚,行禮后退。
眾人出了蓮花峰。秋風(fēng)凜冽。
老和尚看著此間天下萬木霜天,感慨道,“秋風(fēng)起,卻無秋風(fēng)意;草木凋,卻有流水情。羅虞候,你可知佛?”
名為羅義的都虞候本為戚安新部下。聞言,羅義上前,行禮笑道,“住持,我就是一介武夫,懂個啥佛?!字兒都認(rèn)不全嘞!”
眾人大笑。
住持呵呵笑道,“沒事兒沒事兒,保家衛(wèi)國,也是佛!”
羅義笑道,“殺人也是佛?!”
老住持認(rèn)真點頭,“應(yīng)該反過來說:佛也殺人。”
眾人敲腦袋。自從跟著這老禿驢,天天腦殼就痛。
羅義趕緊問其他,“住持,我們下一站往何處?”
純潔住持看了眼天,淡淡蹙眉,“這條線已被我?guī)煾缸o住了。我們南下?!?p> 眾人點頭。
這位純潔主持,從西涼,走過大宋,一直走到南周。眾人請求以飛帶步,純潔主持不肯。他說,“佛該親近人間?!?p> 眾人心里雖有不服,但誰讓這老頭兒是領(lǐng)隊。況且,一路下來,這老頭兒表現(xiàn)的實力,眾人想起,后背就一陣發(fā)寒!
當(dāng)初經(jīng)過一村。村子常被惡匪洗劫。那些惡匪,除了搶錢財糧食,竟然還搶女人小孩!
當(dāng)時眾人本打算親自出面教訓(xùn)那幫惡匪,誰知住持?jǐn)r住他們,自己上了山。
半天后,主持下來,渾身浴血。當(dāng)時羅義膽戰(zhàn)心驚地問住持,“住持,可有受傷?那些惡匪怎么樣了?”
住持沒說話,沐浴更衣。出來,住持淡淡看著羅義,隨口道,“你可知道?和尚有一怒,名為超度!”
眾人大駭!連續(xù)幾日都不看正面看住持。
……
東海之上,碧波萬頃。
一艘巨輪割浪破海,逆風(fēng)而行。
巨輪之上,人山人海。
一個少年拉著一個姑娘,好不容易擠到了護欄邊。
少年看了眼腳下,海水倒流。
眾人突然一片驚呼。少年聞聲,左看右看。
身邊姑娘一臉鄙夷,伸出玉手將少年腦袋扳向天空,“在天上??!”
少年臉色微紅,見到天上景象,轉(zhuǎn)頭對姑娘一笑。
原來,是有上三境武修臨空而飛,渡海而行!
周圍暄暄鬧鬧。
少年一臉羨慕地望著天上,雙眼放光,“這些人也太瀟灑了吧!御風(fēng)而行,船票錢豈不是都省下來了?!”
姑娘也看著天上,羨慕不已,“能飛這么遠(yuǎn)么?不知道少爺能不能飛到清湖山去。走路好累的!”
少年若有所思,隨口道,“我覺得8行!”
姑娘聞言,撅了噘嘴,“我看你也不行!”
少年哼了一聲,不與姑娘一般見識。
解下腰間大青葫蘆,少年看著天上,悶了一口酒。
一個年輕人悄悄溜到少年身后,一把就搶了少年的酒葫蘆。
少年錚地轉(zhuǎn)過身,瞪著年輕人。
姑娘也驚訝地轉(zhuǎn)過身。怎么看個風(fēng)景也有人找茬?!
那年輕人背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劍。那劍無柄,只有劍身。
當(dāng)著少年的面,年輕人一口就將酒葫蘆里的酒給吞完了!
年輕人咂了咂舌,還特意晃了晃空空的酒葫蘆。
少年氣得臉色鐵青,瞪著年輕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取下自己腰間酒葫蘆,將大青葫蘆灌滿,還給少年。
少年接過酒壺,皺眉,“你?什么意思?!”
年輕人嘿嘿一笑,“我喝你半壺,送你一壺,你怎么都不虧!”
姑娘打量著年輕人,“你誰?。俊?p> 年輕人看著姑娘,笑瞇瞇一甩長發(fā),“我叫李鳳揚!天下第一劍,就是我!”
少年聞言一愣,打量著李鳳揚,“天下第一劍咋了?天下第一劍就能隨便喝別人酒?!”
年輕人一臉鄙夷地打量著少年,“想不到陳竹湘的徒弟,這么不爽利!”
少年正是林通久。聞言,林通久大驚。他師父啥時候這么有名了?!東海都有人知道他師父?!
少年咳了一嗓子,“誰說我不爽利了?!你要喝我這兒還多得是!就看你有沒有那酒量!”
李鳳揚聞言一愣,頓時哈哈大笑。
年輕人趕緊擺手,“小飲怡情,大飲傷身,不喝不喝!”
林通久一笑,學(xué)年輕人口吻,“你這老兄,怎這般不爽利?!”
旁邊玄鳳見兩人未起沖突,呵呵直笑。
至于天上那些上三境武修,早就沒了蹤影。
少年打量著李鳳揚,好奇指著年輕人背著的劍,“你真是天下第一劍?!”
李鳳揚見少年竟懷疑自己,頓時氣得跳腳,聲音震天,“我李鳳揚若不是天下第一劍,那這天下還真就沒有第一劍!”
聲音很大。
一個老頭兒不知從船上何處出現(xiàn),跑到李鳳揚身邊。
見到年輕人,老頭兒趕緊行禮,“李長老,你老人家啥時候上的船?!”
船上其他一些人聽聞,心里皆是一驚。這年輕人,當(dāng)真是那李鳳揚?!
天下皆傳,曾有一人,名為李鳳揚,名聲不顯,獨行天下。后入東海,搶妖劍,斬妖仙,天下為之震驚。后此人入大宋武師堂。自此,江湖上,再無此人消息。
李鳳揚瞅著老頭兒,沒好氣道,“啥意思,沒錢就不能上你的船?!”
老頭兒瞥了眼李鳳揚身后妖劍,咽了口口水,正要說話。
李鳳揚不耐煩道,“打?。∧阍僭趺凑f我也不給錢!趕緊滾蛋!”
那老頭兒聞言,臉憋得通紅,一番斟酌,趕緊行禮告退。
李鳳揚哼了一聲,重又看著少年,嘴角翹起,“這下信了吧?!”
年輕人還不忘給姑娘拋了個媚眼。玄鳳一陣臉紅。
林通久瞪著年輕人,不知如何是好,點了點頭,“等我厲害了,請你喝酒!”
李鳳揚哈哈大笑。
年輕人取下妖劍用手捧著,嘚瑟道,“我這劍漂不漂亮?!”
林通久一臉看腦癱的眼神看著李鳳揚,“啥?!”
李鳳揚正要說,突然抬起頭。
天穹之上,一個姑娘的聲音傳來,“李鳳揚,你走不走?!”
李鳳揚趕緊應(yīng)了一聲,啪一聲拍少年肩膀,對姑娘笑道,“后會有期!”
說罷,李鳳揚拔地而起!
直到這時,眾人才一片驚呼!
少年愣愣看著年輕人遠(yuǎn)去,還沒回過神。
轉(zhuǎn)頭看著玄鳳,林通久咂舌道,“大劍仙都這么瀟灑沒禮貌?!”
姑娘一臉茫然。
只覺那年輕人如天高,如星遠(yuǎn),如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