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反復擦拭著手機屏幕,又再次揉了揉眼睛,還用盡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手機屏幕很干凈很清晰,不會有模糊混淆的可能性!
眼睛被揉的生疼,沒有走神溜號,狀態(tài)還可以!
大腿被掐疼的都快要抽筋了,疼得要死絕對不可能是做夢!
那么我現(xiàn)在就來問問這位土豪學生吧,給老師發(fā)這么多錢是不是手滑了?
可是還沒等我發(fā)問,江南就又發(fā)來一條微信。
他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就為了想要簡單的表白一下?!?p> 小小心意?小小心意就發(fā)了521元和1314元?出手如此闊綽,還真是個有錢的孩子?。?p> 我想我做為他的老師,必須要導正他的這種愚蠢的炫富行為。
于是我咬牙切齒的立刻退回了那兩筆轉賬。
錢哪!對于此時的我來說,這真的是兩筆巨款啊,超級、超級具有吸引力的巨款。
可是,到了嘴邊的肥肉我卻不能吃??!我怕我會消化不良的。
這損孩子,是不是知道我不能收故意這么折磨我?太不道德了!
我說:“江南你聽好了:1.你已經不再是我的學生了,不用討好我。2.在這個西方節(jié)日里即使是給長輩轉錢,也不太適宜?!?p> 江南很快就回復了,他說:“蘇離你要明白:1.我早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了,我是個男人!2.我就是故意選在這個節(jié)日向你表白,我愛你!”
我頓時就笑了,這表兄弟倆是商量好了先后跑來發(fā)癲嗎?
笑了一下之后,我的內心里卻又涌起了一股悲愴。我今年這是犯桃花嗎?
年輕的時候默默無聞、無人問津,如今年華老去卻出現(xiàn)了愛慕者,還是自己以前教過的學生!
相對于安旭那無厘頭的胡說八道,江南的成熟穩(wěn)重倒是顯得鄭重了許多。
如果說被一個25歲的小伙子追求會讓我產生被戲耍的憤怒,現(xiàn)在被32歲的江南表白卻顯得不那么突兀了。
有了安旭在前的那頓兒戲般的神操作,現(xiàn)在江南這樣直截了當?shù)谋戆拙谷伙@得沒那么荒唐了。
真不知道,安旭的出現(xiàn)是不是為了給他的表哥做鋪墊?
因為如果同樣是姐弟戀,對于我來說,大6歲和大13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所以,我現(xiàn)在才會覺得既好笑又悲愴吧!
我想了想,回復他:“你是我的學生,我是你的老師,我們是兩輩人的師生關系,這不能亂?!?p> 他秒回:“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們都單身,發(fā)展成為夫妻這很正常?!?p> 辯論到這里,我有些激動了,語氣也有些失去了平靜。
我問他:“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大你幾歲?”
他說:“我從一出生就知道了,你大我6歲?!?p> 我說:“我不僅僅大你6歲,我還是個有兩個孩子的離婚女人!我希望你完全了解了情況再說話!”
他說:“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比他的夫人小24歲,你知道吧?還用不用我說出更多的例子來?”
我無語了。馬克龍到底知不知道他給這個世界上的姐弟戀,起到了多不好的表率作用?
沒錯,對我來說,那就是不好的表率!我沒法接受這樣的戀情,內心里玩命的抵抗。
自己內心里究竟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抵觸,我不知道?,F(xiàn)在,我也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
他又說:“你接不接受不重要,我就是通知你一下我要娶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p> 我更加的無語了,他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想法,也就是說我會給予怎樣的答復對于他來說不重要。
他又說:“蘇離,你記住了:你跟我永遠都不是姐弟戀,只是一個男人永遠不放棄一個女人?!?p> 永遠不放棄一個女人?
這句話在我的腦海里突然間不停地盤旋、盤旋……就這樣,我逐漸的有點意識模糊了起來。
突然間,從不斷盤旋的那句話里又冒出來一句話:“蘇離,你永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這兩句不停盤旋的話,相互交錯在一起,漸漸的融匯成同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的聲音又不斷的分化成一句又一句的情話:
“蘇離,你永遠都不可以離開我,如果你不在了,我會死的……”
“蘇離,我不準你死!就算我死了,你也要給我好好活著……”
“蘇離,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都沒人能夠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蘇離,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
“蘇離,我愛你!你是我的一切你不能拋下我!……”
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音量也越來越大。在我的腦海里、在我耳邊、在我的周圍,久久的縈繞不息。
聽著這些聲音,我突然心頭一熱,眼淚不由自主的泉涌而下。
這些聲音就像是千絲萬縷的繩索,一根根穿透了我的心臟,緊緊的纏繞、束縛!
我終于再也頂不住這樣的壓力,眼前一黑昏倒了。
意識混沌之中,我隱約聽到嘈雜的急救室里各種儀器聲。
又隱約看到身穿白大褂的江南淚流滿面呼喚我的狼狽樣子。
隨后我就又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再次有了意識時,我又感覺到了那個寬大溫暖的懷抱和清爽迷人的氣息,讓我無比的安心,漸漸的又沉沉的睡去……
到底是過了多久呢,我突然醒來,感覺到渾身酸痛。
我努力的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了便是江南。他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我,突然就淚流滿面。
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泣不成聲。我在他的哭聲里,再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的還是江南。他瘦了,疲憊不堪的面容讓人心疼。
他還是目光深邃的凝視著我,眼睛血紅眼眶發(fā)黑,眼里有淚卻哭不出來了。
他緊握著我的手,大手溫暖而有力,我望著他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這次我清醒的時間長了一點兒,但還是又很快的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當我完全清醒的時候,這次我第一眼看到的不再是江南,而是我的兩個孩子。
她們剛滿六周歲的樣子,粉嫩的小臉是那么的可愛,熟睡的模樣融化了我的整個人、整顆心。
從此以后,在我的家里,我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江南和別人了,我能看到的只有我的兩個孩子……
有交談聲隱約的傳進了我的耳朵里,但是我的意識模糊,聽到的并不完整。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催眠只能幫助她想起那些往事,但是也只是一些零散片段……”
江南說:“沒關系,慢慢來。辛醫(yī)生,我不著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