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亮麗樣式精致的美甲被磨得褪了顏色,小拇指的上的貼片甚至還被磨掉了,落在純白的被單上,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刺痛了田語夢的眼睛。
她睜開通紅的雙眼,掙了掙被緊緊攥住的胳膊,耳朵里才聽清薛蓮在哭喊什么。
“夢夢!夢夢!你冷靜一點啊!”
“我的夢夢??!——”
……
她皺緊眉頭,卻也沒有手可以擋住耳朵,最后只能沖著薛蓮吼:“閉嘴!”
聞言,薛蓮立馬噤聲。
被鄭萌拉到一邊護(hù)在懷里的季遙還有些驚魂未定,又聽到這句怒吼,忍不住抖了抖。
見狀,鄭萌趕緊將季遙抱得更緊,怒目睨了眼田語夢:“田語夢!你神經(jīng)病吧!遙遙招你惹你了,你開口閉口殺了她!”
本來已經(jīng)有些冷靜下來的田語夢聽到這句,忽地又開始發(fā)狂,薛芹沒有注意到,被她狠狠甩開,后背撞到墻壁,腦袋一陣眩暈。
“季遙!——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田語夢沖勁太大,即便薛蓮兩手死死往后拖著,她還是向季遙沖過來,甚至薛蓮也往前移了幾步。
鄭萌下意識背過身去,一把將季遙抱??!
眼見著田語夢的手越來越近,忽然“哐當(dāng)”一聲,田語夢的方向直直向下——腳步太大絆到床腳摔了一跤。
這一跤摔得結(jié)實,也將她的驕傲與尊嚴(yán)全都剝離,田語夢趴在地上,渾身顫抖,哭了起來。
薛蓮心疼地走上前,在其余三人害怕又不解的眼神中,將田語夢抱在懷里,兩人就在病房里嚎啕!
就在這時,出去倒垃圾的張浩陽折返,走廊上就聽到病房里鬧哄哄,他加快腳步走進(jìn)來,就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見他進(jìn)來,鄭萌總算松了口氣,立馬向他招手:“浩陽!快過來!”
張浩陽關(guān)上病房門,剛要進(jìn)去,房門又被推開——季偉聞聲走了進(jìn)來。
看著坐在地上大哭的兩人,季偉皺緊了眉頭。
一見季偉過來,薛芹立馬走了過去,一手?jǐn)v住季偉,責(zé)備道:“你到這里來干什么?快回你的病房養(yǎng)病去!”
季偉并不理睬,反倒扯開薛芹的胳膊,走上前:“姨媽,表姐,你們干什么呢?
聞聲,原本正對著季遙的兩人同時回過頭。
田語夢的眼睛又紅了幾分,牙齒將下唇咬得滲出血跡;薛蓮掃過季偉身上的繃帶,眼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松動,可片刻就消失,恨得堅定。
“季——偉——!”田語夢咬著牙齒,蹦出這兩個字,而后在薛蓮的攙扶下起身。
向著季偉沖過去,卻一把被薛蓮拉住:“夢夢!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說好嗎?”
“不要!我不要!”田語夢瘋了樣想甩掉薛蓮的手,可是每次都失敗,她有些氣惱,喊道:“媽!你攔著我干什么!”
“是他們!都是他們!我的人生都?xì)Я?!都?xì)Я耍。?!”田語夢露出駭人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季偉,“我也要毀了他們!”
“呵!”聽到這里,季偉總算明白這個瘋子是為了什么,他冷哼一聲,不緊不慢道,“毀了你的,是湯家?!?p> “不!”田語夢否認(rèn)道,“是你們!”
猩紅的眼掃過季遙和季偉:“是你們姐弟兩個!”
“你們嫉妒我!嫉妒我嫁入豪門?!碧镎Z夢說著,往后靠到墻壁上,額間的汗順著流到下巴,“所以!”
“你!”田語夢指了指季遙,“你勾引我老公不成,就故意假裝遇害。然后——”
“你!”田語夢又看向季偉,“你做偽證,你們設(shè)計要把我老公變成殺人犯!要毀了我!”
“你們……”她的聲音忽然弱下去,整個人靠著墻壁緩緩坐下去,“你們就是要毀了我……”
……
整個病房死一樣的沉寂,沒有人開口說話。
只有薛蓮低低的安慰聲,還有田語夢時有時無的哭聲。
季遙輕輕嘆了口氣,與鄭萌對視一眼,又輕輕搖頭:田語夢這樣,她沒法生氣,可她,也并不心疼。
季偉也難得識趣地沒再說話,雖然他的表情暴露了他鄙夷的內(nèi)心:出了事就怪別人,也真的是夠惡心!
就在眾人冷靜下來思考要怎么解決的時候,田語夢忽然大呼一聲,緊接著雙手捂住腹部,身下流出一灘血跡。
薛蓮一下慌了神:“夢夢!夢夢!你怎么了?!”
“我去找醫(yī)生!”薛芹很快反應(yīng)過來,話音未落,就奪門而出。
好在這里就是醫(yī)院,田語夢很快就得到救治——情緒波動,導(dǎo)致胎兒受了影響。
孩子倒是沒事,不過田語夢卻失了力氣,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
見田語夢沒了戰(zhàn)斗能力,鄭萌才放心離開。
兩人下電梯的時間,鄭萌已經(jīng)差不多將田語夢是個怎樣的人說的差不多了,張浩陽聽著忍不住皺緊眉頭——這種奇葩親戚真的是可怕。
想著,他喃喃了句:“幸好她不是你表姐?!?p> 鄭萌聽著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可也想不出什么,就當(dāng)沒聽見,沒有回答他。
見田語夢沒事,季遙和薛芹便走了出去。
因為季遙的房間需要打掃,所以她就和薛芹一起去了季偉的病房,三個人坐著休息了半分鐘不到,薛蓮又走了進(jìn)來。
她的眼睛也通紅,卻不同于田語夢,她這是剛剛哭的。一見到三人,薛蓮又哭了起來:“遙遙啊,你說你表姐可怎么辦??!”
季遙并沒回答,抿抿唇看向薛芹的反應(yīng)。
“遙遙啊!”薛蓮走了過來,雙腿一屈跪倒在季遙膝蓋上,“你表姐要怎么辦??!”
季遙受了一驚,立馬站起來,伸手將薛蓮攙起——見她怎么也饞不動,薛芹便出手幫忙,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姐,”薛芹剛剛也被她們鬧得有些不高興,可現(xiàn)在看著她這苦樣子,心又軟了,“你慢慢說,別著急?!?p> “你們不知道啊,警察已經(jīng)把湯學(xué)智抓走了,說他是害遙遙的兇手!”薛蓮?fù)蚣具b,“遙遙,你說,你姐夫怎么可能會害你呢?一定是警察弄錯了,對吧?”
“怎么可能?”季偉搶過話,回答道,“就是他干的!”
眼見薛蓮臉色一變,季遙趕緊接過季偉的話,語氣雖溫和許多,可意思卻是一樣:“姨媽,我也不敢相信,可這是警察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人證物證俱全,無法反駁的?!?p> “遙遙!虧我還以為你懂事!原來你也是這樣狹隘的人!”聞言,薛蓮的神色立馬嚴(yán)厲起來,一副長輩訓(xùn)斥晚輩的樣子,“那是你姐夫??!你就說,你表姐和你表姐夫,有什么非要害你的理由?!”
季遙皺眉,臉色也沉下去,冷冷道:“姨媽,這你就應(yīng)該去問他們了?!?p> 一見季遙臉色變了,薛蓮立馬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問題,趕緊又換了種討好的態(tài)度:“遙遙,姨媽一時著急,說錯話了!”
“是這樣的,”說著,她也看了眼季偉,“不管怎么樣,我們都是一家人,就算是你姐夫做的,那他也是一時之過,一家人嘛!有什么不能原諒的呢?”
季遙抿唇,問:“姨媽你到底想說什么?”
“遙遙,”薛蓮笑著道,“俗話說,不告不理,只要你們撤訴,你姐夫就能回來,我們一家人就還能和和美美的?!?p> “你放心!”薛蓮保證道,“只要你們撤訴,我一定讓你姐夫給你道歉!”
“臥槽!”季偉聽著,忍不住罵道,“這么不要臉?。。 ?p> “姨媽,”季遙就要冷靜許多,“湯學(xué)智不僅傷害了我,還有季偉,而且,還有一個人因此被殺了,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說放過就能放過的?!?p> “我知道您是擔(dān)心表姐,可是這件事情,我沒有任何辦法,”明眸里嚴(yán)肅而又堅定,“任何人犯了罪,都要受到相應(yīng)的懲罰。湯學(xué)智今天的結(jié)果是他自己造成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遙遙!”一見勸說沒法,薛蓮又哭了起來,“我也知道,可我心疼你表姐??!他們結(jié)婚沒幾天,她還懷著湯學(xué)智的孩子啊!”
聽到這里,薛芹也皺緊眉頭,站起身就要勸說季遙:“遙遙啊……”
季遙準(zhǔn)確把握到薛芹的意思,直接打斷她,冷聲道:“婚可以離,孩子可以不要,這都是表姐的事情,和我沒有關(guān)系。”
“季遙!”聞言,薛蓮氣得站起身,食指指著季遙,“你怎么這么說話!”
“我怎么說話不重要,我只想問姨媽一個問題,”季遙抬眸,目光清冷地看向她,“如果差點被殺了的是田語夢,你還能像現(xiàn)在這么寬容的原諒那個兇手嗎?”
甜美韭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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