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西南邊陲,荊棘叢生,毒蛇野獸亂竄,在這鳥不拉屎的無人區(qū),竟生活著一個野人族群——黑努利。
黑努利是當年天闕高層開發(fā)大西南時,獨留的一個原始部落,是天闕防止原界刺探情報的據(jù)點,天闕每年給黑努利撥一萬軍餉,黑努利奉天闕為母國。
數(shù)十載,黑努利都對天闕忠心耿耿,但今年冬天,黑努利竟然叛變了。
西北戰(zhàn)事吃緊,西南又發(fā)生叛變,天闕高層一下子抓瞎,全國兵力都已開赴星虎巷,心腦城只有不足千人守衛(wèi),黑努利若進犯,心腦城危矣。
然而,黑努利并未急于出兵心腦,族長黑恰恰的小算盤打的很精,折先若勝,他則直搗黃龍,進兵心腦城,折先若敗,他們則南下歸附原界。
泰戈的安撫信送來十二封,黑恰恰全部投入了火盆。
“泰戈這只老狐貍,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終于讓我等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TMD不把我們當人看,這回我就給他好看!”
……
十一月初一夜,黑努利部落,黑恰恰與部眾圍著篝火吃燒烤。
部眾道:“大王,你說泰戈會不會派兵來?”
黑恰恰笑道:“心腦城此刻只有近千禁軍,泰戈已無兵可用,咱們大可放心!”
部眾道:“大王英明,據(jù)說天闕最能打的大將軍阿舜親率兩萬三千兵馬開赴星虎巷,泰戈不僅無兵可用,已無將可用啦,哈哈!”
黑恰恰得意道:“阿舜那小子打仗的確有一套,他手底三千無心戰(zhàn)士是他最大的砝碼,天闕與顯若必有一場惡戰(zhàn)!”
部眾道:“兩萬三對十萬,不應該是一邊倒的局面嗎?”
黑恰恰道:“你懂個屁,兵不在多,在精,那三千無心戰(zhàn)士各個以一擋百!”
部眾道:“以一擋百,這么厲害?!”
黑恰恰點頭道:“無心戰(zhàn)士是泰戈秘密研制的生化武器,身高丈二,刀槍不入,武功高強,最厲害的是……死不了!”
部眾俱兼驚駭?shù)溃骸笆裁??死不了?!?p> 黑恰恰眉頭微蹙道:“這些活死人一旦投入戰(zhàn)場,對敵軍將是致命的打擊!”
部眾道:“希望顯若能勝,否則泰戈一定會調(diào)轉(zhuǎn)槍頭來對付我們!”
黑恰恰笑道:“你們大可寬心,天闕有無心戰(zhàn)士,顯若有半獸人,戰(zhàn)力騎虎相當,這場仗一定很慘烈!”
部眾道:“大王,難道天闕就再沒人能打仗了嗎?”
黑恰恰面露一絲愁色道:“當然有,若那人在,我也不敢冒然叛變,幸好此人至今下落不明!”
眾人齊道:“誰?”
黑恰恰一字字道:“成道祖!”
“他那么厲害?”
“殺死白問,攻陷美獸,助星舍重奪能量石,江湖上已盡是他的傳說!”
“他為何消失?”
“據(jù)說在躲一個人?”
“誰?”
“星舍的千金——月玲兒!”
“他倆不是洞房了嗎?入了洞房,不就成兩口子了嗎,怎么還躲呢?”
“男女之事本來就很復雜,你們這群光棍懂個屁!趕緊吃飽了睡覺,三班倒站崗放哨,小心天闕夜襲!”
“天闕不是無兵可用嗎?”
“你懂個屁,這叫兵不厭詐!”
“大王神武!”
……
十一月初二,黑努利部落北五十里外,不知何時竟建起一座土堡,上面揚著一面大旗,赫然書著:
“替天平叛,嚴懲主犯,脅從不問!”
……
“大王!不好了!天闕前來平叛了!”
黑恰恰從睡夢中驚醒,癡癡道:“何事驚慌?”
“報告大王,距我部五十里處建起一座土堡,上面立著一面旗,寫著‘替天平叛,嚴懲主犯,脅從不問!’”
“替天平叛,嚴懲主犯,脅從不問……”黑恰恰反復念叨這十二個字,一臉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是說讓咱們投降,只抓您,不抓我們!”
黑恰恰朝天打了個哈哈,道:“再探,看來了多少人!”
半個時辰后,哨兵來報:“來了四人!”
黑恰恰將酒一口噴在地上,道:“什么?四人?”
“兩男,一女,還有一只雕!”
“長什么樣?”
“一個是天闕大丞相阿聰,另外一男一女一雕不認識……”
“不會是瘋子吧,再探!”
半個時辰后。
“怎樣?”
“那四人不知從何招來四五百人,此刻正在空地上操練!”
“什么人?”
“農(nóng)民!”
黑恰恰怔了片刻,放聲大笑。
“哪里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走!我們?nèi)デ魄?!?p> 這時,哨兵又沖入大帳:
“報告大王,堡里送來一封信!”
“念!老子不識字!”
“投降不殺!脅從不問!”
“好大的口氣,有落款嗎?”
“成道祖!”
黑恰恰再也笑不出。
他怔了半晌,像個神經(jīng)病,反復念叨:“真的是他?怎么會是他?他不是失蹤了嗎?怎么突然出現(xiàn)?”
是啊,成道祖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原來他一直潛伏在輸智附近,聽聞西北開戰(zhàn),心系天闕安危,就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從輸智趕來,路過這里時,恰巧碰上黑努利叛變,就建起土堡,準備平叛。
黑恰恰始終不相信真的是成道祖前來平叛,派人又打探了三次,最后終于信了,因為成道祖自己來了。
成道祖只身深入黑努利部落,前來勸降。
“大王,這小子太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了,殺了他!”
“對!殺了他!機不可失!”
“容我再想想……”
黑恰恰雖然不識字,卻料事周詳。
“他為何敢只身前來?”
“為何招募了五百個農(nóng)民?”
“他身后一定有援軍,否則,絕不敢有恃無恐只身入營勸降!這個人還不能殺,殺了他,就徹底與天闕決裂了!”
就當黑恰恰堅定地認為,成道祖身后一定有大軍支援時,他已錯過了贏得戰(zhàn)爭的最佳時機。
農(nóng)民雖不能打仗,卻是挖渠的好手。
黑努利西面十里的高地上,恰好有一泊湖。
第二天一早,黑努利的族人們就發(fā)現(xiàn)一條波瀾壯闊的水渠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頭頂。
“把成道祖帶……不……請上來!”黑恰恰很識相,他明白水渠一旦開閘,他的部落就會被大水漫灌。
“只要投降,脅從不問!”成道祖微笑道。
“有沒有的談?”
“你昨天若殺了我,然后率大軍掩殺過去,現(xiàn)在想怎么談都成!”
黑努利望著高高的湖水,長嘆一聲,將象征權力的拐杖遞給成道祖,跪下道:
“請饒恕我的族人,只懲罰我一人!”
“你昨天沒殺我,我也不殺你,你可以戴罪立功,繼續(xù)駐守這里,防止原界趁火打劫!”
“我是叛國之人,你還信我嗎?上邊會同意嗎?”
“我替你擔保,剩下的事兒,就看你的了!”
“成大俠……”黑努利已泣不成聲。
“丑話在前,你若有二心,無論多忙,我都會騰出手來親自料理你!”
“成大俠對小的有再造之恩,我用我奶奶的貞潔發(fā)誓,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轟!”
“你奶奶的貞潔……”成道祖已咧開嘴。
“成大俠,小人有一事相求!”
“說!”
“小人之所以冒死叛變,實在是出于無奈,朝廷已三年沒發(fā)軍餉了,我們實在過不下去了……”
“拿去吧,分給你的族人!”
“當啷”一聲,一個黑布袋已丟到黑恰恰面前。
黑恰恰打開一看,里面竟裝滿了金疙瘩,他提起來掂了掂,足足能有十多斤。
“這些金子夠你們抵擋一陣了,待將顯若蠻子驅(qū)逐出境,我上表朝廷,為你們請功發(fā)餉!”
“恩公……”黑努利部眾紛紛納頭就拜。
就這樣,成道祖輕而易舉就化解了這場叛國風波。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星虎巷,等待他的將是更大的對手和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