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走后,太子心里大喜,果不其然,陛下沒有過多苛責他。至于請謝御醫(yī)出宮,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他也并沒放在心里。
隔日,陛下就當庭斥責了大皇子,罪名呢,也是突然,就一個治兵不嚴,整兵不利。但就這虛無縹緲的罪名,就讓陛下免了大皇子的參政之權(quán)。朝臣都摸不著頭腦,只有太子心底樂的開了花。
辰王府
曲涼煥正在與顧懷辰講著,這太子回府后何等開心,立刻就喝了半醉。
“但我就不明白了,大皇子最近很是消停,就因為這么一點事,就能直接免了參政權(quán)?”曲涼煥低頭輕飲一口茶。
顧懷辰風輕云淡道:“刺殺一個青樓女子事小,手握私兵藏在京郊,犯了父王大忌?!?p> “現(xiàn)在東宮可就差放鞭慶祝了?!?p> “呵,”顧懷辰瞥了一眼旁邊的人:“你以為,有個花樓為東宮收集各方消息,父王就不介意了嗎?”
曲涼煥聽罷皺起了眉:“陛下會不會看醉花樓礙眼?”
顧懷辰一笑搖了搖頭:“不至于,倒是會覺得,東宮怕是過于急迫了些吧。我們就靜候佳音便是了。”
讓太子萬萬沒想到的是,陛下竟真的讓謝御醫(yī)出宮診脈了。
只是這事情極為隱秘,陛下欽點了曲涼煥帶謝御醫(yī)便裝前去,說太子儲君,帶著御醫(yī)前去,過于張揚。
太子并不甚關心,只做了歡喜謝恩的樣子,變應下了。
醉花樓側(cè)院
早在謝御醫(yī)來前,夏盼就封了自己的幾處穴位,吃了顆藥便緩緩睡去,一副還未清醒的樣子。
謝御醫(yī)把了脈后,對著曲涼煥道:“這姑娘體內(nèi)的毒的確霸道,但這些日子想必也吃了不少補品,加上她底子不錯,只需老夫開些藥方,三五日便能清醒,麻煩公子轉(zhuǎn)告太子殿下,不必憂心了?!?p> 曲涼煥松開了一口氣,臉上驚喜萬分:“謝御醫(yī)果然不同,那些江湖郎中竟都說這毒復雜,并不好解?!?p> 謝御醫(yī)聽到后,更是得意,山羊胡子一翹一翹道:“確實罕見,但不是沒有辦法,江湖醫(yī)術(shù),還是相差甚遠。”
“正是正是,”曲涼煥俯身相送:“如此,殿下必能放心了。”
果然謝御醫(yī)走后,不幾日,夏盼的身體就“很是時候”,“恰到好處”的好了。
當她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醉花樓都感覺到夏娘變了,哪里不一樣了。到底是哪里,也說不清楚。
這日夏盼趁著媚娘沒客人,便進了她的屋子。
“這些日子多虧你了。”夏盼笑著。
“我到?jīng)]什么,不過就是放放消息,比不上卉兒跑前跑后,還要扮惡人?!泵哪镙p飄飄的說著,看了看夏盼皺眉:“你這身體還沒養(yǎng)好,就不要出來瞎轉(zhuǎn)悠了,回房躺著吧?!?p> “這些日都已經(jīng)躺煩了?!毕呐芜@說的是實話,一躺下,思緒就會不聽話的跑走,任由她怎么躲都不行。
“我說你也別住在你那個破院子里了,”媚娘很是不滿意:“卉兒與我說你院中情形,我都嚇個半死,現(xiàn)在還后怕呢?!?p> 夏盼輕輕笑了:“沒事的,這回我長記性了,已經(jīng)準備了不少后路。”
夏盼這些日子閑著,就會做些便于跑路的迷藥啊,一些有毒的藥劑啊,放在了房間的各個角落。
媚娘看著她,終于忍不住的撇撇嘴:“你變了,大家都感覺出來了?!?p> “嗯?”夏盼想了想:“或許是身體沒好完全吧,說話有點有氣無力?!?p> 媚娘緩緩搖頭,鳳眼抬起,手拄著下巴:“眼睛里,有了一些看不清的東西了。以前呢,你雖然想的事情很多,但是眼睛是讓人覺得可以一望到底的一汪清泉?!?p> 夏盼撇了撇嘴,顯然并沒有當回事。
媚娘又湊緊了幾分:“現(xiàn)在,泉水清澈如舊,只是被什么掀起了波瀾,不似從前了?!?p> 夏盼從媚娘那走出來的時候,顯然有幾分失神,直直的撞上了正疾行著的明澈。
“咳咳?!毕呐芜@一撞,咳得五臟六腑都震了起來。
“是我不好,我先扶你坐下?!泵鞒盒睦镫y受極了。
“我沒事?!毕呐慰偹阒绷似鹕?,滿臉通紅的搖了搖頭。
“出什么事了?”夏盼知道,明澈能有這樣的慌張,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明澈看了看四周:“我先扶你回側(cè)院?!?p> 到了側(cè)院,明澈才將懷中的紙拿了出來。
“王府來的消息?!?p> 夏盼用藥水顯了字,皺眉仔細看著,越看越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他瘋了?”說罷便將紙懟到明澈手中,然后就在屋里氣哄哄地踱步:“拿我當什么?”
明澈一頭霧水的接過,看著看著就“噗嗤”的笑了出來。
“這什么,邊疆異動,皇貴妃隱而不發(fā),太子恢復用度,倒確實都是重要消息,”明澈的冷臉居然也能笑成這樣:“但這最后一段,‘秋闈恐生變數(shù),需有人往來消息,蓮兒若能易成美姬,相伴左右,想來最為穩(wěn)妥’也太冠冕堂皇了吧?!?p> “蓮兒?”明澈嫌棄的皺了皺眉:“這又是什么愛稱?!?p> “閉嘴,我再聽到這兩個字,你以后就小心菜里的毒藥吧?!毕呐螑汉莺莸恼f,臉上卻潮紅涌上。
“好好好,”明澈坐在凳子上,繼續(xù)笑道:“說來說去不就是,想約你出去看花,賞景,吃肉,嗯...我是說吃打獵來的那個肉...”
夏盼已經(jīng)一個匕首飛了過來,明澈笑著揮劍一彈,匕首就“啪嗒”掉在了地上。
明澈打趣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你們這是私相授受啊。”
“授受個屁啊?!毕呐问诌厡嵲谑菦]有東西扔了,只好抬掌嚇唬著明澈。
明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經(jīng)笑夠了,恢復了幾分,問道:“但確實,我們的人也隱約感到,最近形勢有變,秋闈要半個月,他的人怕是真的不好進出?!?p> 夏盼咬了咬唇,狠狠地說道:“那也不能我自己去給他接收消息吧?!?p> 明澈聳聳肩:“你不去就算嘍,明早我來取回信啊,那你再想想有什么其他對策吧?!?p> 然后轉(zhuǎn)身就出了門,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