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鶴鳴就常常外出,每次回來除了給陳珩帶些古籍醫(yī)書,還會給她配些稀奇古怪的藥方服下,配藥之時還總背著她,雖疑惑萬分,但也只敢喝下這一杯杯“苦水”。
“哎呦~清箬師姐,這些個難喝藥還有幾副啊?離師叔上次回來也有半月了吧?還沒喝完呢?”陳珩將桌上的藥一飲而盡,看似豪爽,其實眼淚都苦出來了。
“這便是最后一幅了!”
清箬收起藥碗,轉身又在陳珩對面坐下。
“這本醫(yī)書你也看完了?”
“看完了看完了,早就看完了!”
陳珩一臉不耐煩,當初以為傷好了就可以出去了,結果這都一年多了她還在這山谷之中,幾本醫(yī)書也被她翻來覆去看了三四遍了,每每他提出要拜師習武,這清箬師姐和那鶴鳴師叔總有理由拒絕。
一再追問,鶴鳴才又說:“你雖開了脈門,也不適合習武運氣!根基太弱!如若強行運氣……怕有性命之危!”
說這話時他眼神有些閃爍,清箬察覺有些不對,但也配合著他。
“呃……對,師妹你既不適合習武何不專攻醫(yī)術,你看……像師父這樣,不也能出人頭地受人敬仰嗎!”
陳珩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擠了擠眉毛。
清箬還要再說,陳珩一把抱住腦袋,哐哐直敲桌子。
“天殺的!我果然還是個廢柴,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p> 還沒等清箬上前,陳珩又突然仰天長嘯,兩行清淚至臉頰滑下,還……還吹了個鼻涕泡。
此情此景,清箬本要安慰陳珩,卻又看到那個鼻涕泡,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她雖然很快地收住了笑容,但還是給了陳珩幼小的心靈一擊,她瞥過腦袋,悄悄地抹掉鼻涕。
“連你也笑我,怪不得先前那么多次求你都不愿教我,早告訴我還要好些,白白期待那么久!”
“師妹……”
“你不用說了,我本來也當慣了廢柴,沒什么大不了的!”
陳珩轉身回了房間,好像也沒有清箬和鶴鳴想的那般傷心,雖然那之后有幾日說話夾槍帶棒,但是除此之外倒也沒別的動靜,這才讓兩人放下心來。
安心下來,鶴鳴才又出了門,但他沒想到再等他回來,既然是這般情景。
他行至山上,就發(fā)現(xiàn)這東一只西一只,躺著的麻雀、山兔、毒蛇……
好家伙,不知出了什么變故,這這這……這山里進了匪賊不成,他越往里,這死物越多,他也就越不安,更加快了步子。
也顧不得走原有的小路,直劈了最短的山路,路上的雜草荊棘勾破了衣衫也未曾注意。
“珩兒、清箬!
”他奔至門前也沒見到兩人,急的冷汗直冒,去屋里尋了半天夜沒見到人,趕緊又往外奔去,一轉身才看見這兩人有說有笑得往這處來。
“師父……師叔?”,兩人也瞧見了鶴鳴,只是他此番模樣,有些狼狽,叫兩人有些不敢認。
“師父……你這是?”
“你二人又去哪了?”
“去山上打些獵物,你看……”陳珩很快拋去疑惑神色,將手中兩只野雉拎到他面前。
“打獵?那……那山上那些……都是你干的?”鶴鳴很快反應過來,有些難以置信,山上那些野物狡猾善遁,怎么叫她二人捉到如此之多,而且……就算……又何必如此之多!
“你要吃肉打它兩只解饞便可,何必打殺這許多?”
“是……呃~不是!”陳珩連忙點頭又連忙搖頭。
“那些不是……那些是師妹試藥的!”清箬連忙解釋。
“試藥?”
“沒錯……呃……可不是毒藥,那就是些迷幻的,不消片刻它們就會活過來的!我又不是什么兇殘怪獸,哪會如此嗜血呢,嘿嘿,有毒的我都存在家里,不曾害人呢”陳珩摸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還有毒藥?我記得……我記得我教你的都是些治病救人的方子,你那里配的毒藥?”
陳珩被鶴鳴這一質問有些害怕,壓低了聲音“那……那草藥醫(yī)術都是相通的,可以制解藥,自然可以制毒藥。”
鶴鳴被他這句話噎住了喉嚨,半天說不出話,清箬見此慌忙出來解圍。
“師父……你那些醫(yī)書師妹早就鉆研完了,只是這山谷之中哪有什么病人,醫(yī)書文獻也只是文字,沒有上手的機會,她這才想到了自己配藥玩,哪曾想,師妹她真有這方面的天賦,你知道嗎?她配的藥稀奇古怪,有些功效我竟聞所未聞!”
鶴鳴半信半疑,上下打量著陳珩“你……當真精于此術?”
“你那醫(yī)書,太過無聊,我嫌來沒事,自己配了幾貼藥,真如我想的那般效果,這才又多試了幾回……”
“當真如此……那這個給你”鶴鳴舒緩了神色,從懷里又掏出一本冊子,推到陳珩懷里。
陳珩接過,隨意翻了幾頁,冊內記錄都是一些稀奇草藥,與他之前看的大有不同,除記錄草藥功效,附錄還有一些天下奇毒配方。
她難抑心中欣喜,將腋下夾著的野雉一丟,忙上前給鶴鳴拍馬屁。
“哎呦,我就知道鶴鳴師叔最好了……走走走……師叔得換件衣裳,可不能叫這破衣衫蓋住了你的氣宇軒昂!”
“我這破爛衣衫還不是因為你們!”
“哎哎……不說了師叔,這事不提……你舟車勞頓……先休息……先休息要緊!”
“你知道吧,師叔,我還學了針灸之術……這穴位扎對了,比那藥還管用!”
“……”
清箬看到陳珩那溜須拍馬模樣,搖了搖頭,自己默默撿了野雉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