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達木的這一手,是靈武始料不及的。因為,元蒙人都是騎兵,有大量的馬匹,在山中行進,是十分困難的,也喪失了自己最大的優(yōu)勢。
現(xiàn)在,阿古達木就選擇了這個最大的不可能,率隊進入了界山。
如果阿古達木只是逃回去,倒還罷了,讓他擔心的是,阿古達木一旦越過界山,進入雁郡,四萬人馬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雁郡的兵馬不足以抵擋,那樣的話,阿古達木完全可以在雁郡劫掠一番,最后,從門舞縣從容撤退。
如果出現(xiàn)那樣的局面,這一次靈武即使殲滅了郭爾羅斯等部,也等于是失敗了。
靈武在道邊轉(zhuǎn)著圈子,急速的思考著。
他先向張固說道:“傳令部隊,停止前進,原地休息?!?p> 經(jīng)過一陣緊張的思考,靈武迅速做出了決定,對伺候在旁邊的張固說道:“拿筆墨過來?!?p> 張固急忙把紙筆拿了過來,并且從后面的車上拿了一個矮幾,放在地上。
靈武趴在矮幾上,快速的寫了一封信,封好。又寫了一封手令,連同那封信,一起遞給報信的士卒,說道:“你把這個手令和信都交給李滿,告訴他,留下幾小隊人分開監(jiān)視阿古達木的動向,立即帶著剩下的人,向卓源縣方向急進,趕上蕭安,有我這個手令,讓他接管蕭安帶領的豹軍。接管豹軍后,再開啟這封信,我在信里已經(jīng)告訴他該怎么做了?!?p> 那個報信的士卒,接過信件和手令,揣進懷里,說道:“是?!?p> 靈武又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再派兩個人跟你一起去,務必要把信件和手令交到李滿的手里。張固,從衛(wèi)隊里派兩個人,和他一起去,一定要確保他把信件送個李滿?!?p> 張固去安排,靈武趴在矮幾上,又寫了一封信,把張固叫過來說道:“你馬上派幾個人,騎快馬,走大路,把這封信送到雁郡交給郡守。同時,去的人,除了給郡守送信的,讓他們分頭先到雁郡各縣,口頭報信,做好防備元蒙人襲擊的準備?!?p> 張固立即派人執(zhí)行,靈武又下令:“全軍轉(zhuǎn)向,立即趕往雁郡。”
靈武帶領五千虎軍緊急馳援雁郡,暫時不提,再說巴林。
巴林帶領人馬進入水漯峽谷,沒有遇到任何的漢軍,心中大喜。
在峽谷里,向前奔馳了三十來里路,一道木墻攔住了去路。
峽谷在這里比較窄,只有不到三十步,木墻的中央,還搭了一個高高的木架子,足有三丈多高,木架子上里這一根旗桿,一面漢字大旗掛在上面,被風一吹,呼啦啦的飄展。
巴林接到報告,說有一道木墻擋住了去路,心中就是一驚,要是在這里被漢軍堵住,自己的人馬展不開,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又聽手下人說道:“王爺,那里只有一道木墻,一個人都沒有?!?p> 巴林新生奇怪,親自來到隊前。
果然,只有一道木墻和那面大旗,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巴林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也沒有時間多想了,下令道:“拆除木墻?!?p> 幾百名元蒙士卒奔了過去,七手八腳的拆除那道木墻。
木墻剛剛拆除完畢,郭爾羅斯從后面趕了上來,問道:“巴林,怎么不走了?這里危險,不可停留?!?p> 巴林指著剛剛拆除的一堆木料,簡單的說了一下剛才的情形。
郭爾羅斯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說道:“既然已經(jīng)拆除了,就趕緊通過吧,扎吉特已經(jīng)趕到了我們后面,近十萬人擁擠在這峽谷里,實在是讓人擔心的很?!?p> 巴林問道:“單于呢?”
郭爾羅斯說道:“他在最后面,舍不得丟下達速爾那些人,距離這里可能還有五十多里?!?p> 巴林說道:“好吧,我們出了峽谷再等候單于。”
順著峽谷的西側(cè),是一條小河,并不太大,這時小河里幾乎都干枯了,沒有什么水。
一個士卒指著小河對旁邊一個士卒說道:“你看,這河沿上的水痕,河水應該還不小,怎么就斷流了?!?p> 郭爾羅斯無意中聽到這句話,心一動,縱馬到了小河邊,下馬查看。
站在小河沿上,可以看到河岸上水印子,很顯然,河水斷流時間不是很長,從印跡上看,一線的河水,至少有沒膝深。
看到這里,郭爾羅斯驚出了一身汗,他突然明白,為什么這里看不到一個漢軍,靈武要留這一條路讓他們走,大聲喊道:“快,快點出峽谷,漢軍要放水?!?p> 郭爾羅斯飛身上馬,打馬就往前跑。
元蒙軍不明白,郭爾羅斯為什么這么驚慌,既然王爺讓快點,也都紛紛打馬,緊緊跟上。
可是,沒有跑多遠,郭爾羅斯就絕望了,因為他看到了遠處,高高的水浪,把前面巴林的人馬,沖擊的四下翻滾,到處亂竄。
前面的人,雖然已經(jīng)看到了奔涌而來的大水,可是,后面人馬擁擠,根本就沒有地方退。
滾滾的洪水,被拘束在這狹窄的峽谷之中,裹挾著一切,以勢不可擋的勢頭,沖擊著一切阻擋在他前面的東西。
郭爾羅斯本能的調(diào)轉(zhuǎn)馬頭,想向回跑,可是,跟在他身后的,是成千上萬的元蒙士卒,哪里跑的了。
巨大的水流,從后面沖上來,淹沒了一切,郭爾羅斯在馬上坐不住,被激流從馬上沖了下來。
大水沖出峽谷的谷口,流進了義圖沼澤。
沖出峽谷的水流,失去了約束,四下漫流,沒有了在峽谷里面的氣勢。
等流過沼澤地,也就是僅僅能漫過腳脖子,沒有了什么威力。
李滿接到靈武的手令后,知道事態(tài)嚴重,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對一個師帥命令道:“留下五十人,每十人一隊,散開了跟蹤監(jiān)視阿古達木人馬的動向,我現(xiàn)在就去找蕭安帶的人馬,你帶著其他人,向卓源縣方向進發(fā),我會在那里等著你。”
“是?!蹦莻€師帥答應道,李滿一刻也不停歇,帶著自己的衛(wèi)隊二百人,騎馬向東而去,攔截蕭安。
他知道,蕭安帶的人都是步兵,應該出了南虎關不遠,自己帶的都是騎兵,直接向東南方向,肯定可以跑到蕭安的前面。